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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珠心口一跳,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下霖,忙忙就往外跑。
紫鸢忙拿了衣服披在她肩头,一边急道,“姐别急,幸好芸香发现的早,现在人已经救下了,没什么大碍。”
她话音未落,顾锦珠已经跑了出去。
一进素菊屋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和芸香恨铁不成钢的哭骂,“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你有没有替姐想过?就这样没了,姐得多难过……”
顾锦珠掀帘进去,芸香一看到她就站了起来,以手拭泪。
顾锦珠让芸香先出去,自己坐在素菊床边。
素菊正躺在床上无声的哭着,只两日功夫,她人已瘦的不成样子,原来苹果般漂亮红润的脸蛋整个凹陷了下去,脸色苍白的如同透明,脖颈间还能看见一条浅浅的勒痕。
顾锦珠伸手抚着她的勒痕,指尖颤抖起来,泪珠一颗一颗无声的滚落。
素菊爬起来,跪在床上泣道,“姐,奴婢对不起您……”
顾锦珠苦笑道,“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左右不过是你自己的一条命,罢了,你既这么想死也由得你,大不了大家都陪了你去……”
“姐?”素菊抬头,骇得脸色惨白,一双唇不停颤抖。
顾锦珠的目光严厉起来,看着她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姐?我们三人一同长大,我又何尝拿你当过奴婢!你和芸香一样,都是我的至亲姐妹,现在我身边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唯独只剩下了你们两个,可你却因为这一点点事,就要抛下我们随意寻死!
你可曾在意过我们的感受?那本来是芸香要去的,结果换成了你,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心中的自责?这两日她不眠不休的守着你是为什么?你有没有看到她的愧疚?你有没有看到她通红的眼睛?我又出嫁在即,锐王是个什么名声你不明白吗?这个时候你选择离我们而去,你可有真的想过我们?”
顾锦珠着,眼泪不停的滚落下来,眸子里除了痛心,更多的却是失望。
“从临安回来,路经滨洲,我们一路上什么磨难没有遇过?几次都险些活不下来,我以为没有什么再可以把我们打垮了,可是只这一点点事,你就要寻死!
是,失贞是很可怕,可是对一条命来,它又算得了什么!”
“姐……”素菊哭得喘不过气来,爬在床上无法直起身。
顾锦珠扶起她,满脸泪水,语气缓和了下来,轻道,“素菊,你知道昨日父亲来做什么吗?他要抬了你做姨娘!”
素菊瞪大眼睛,神色中流露出惊恐,拼命摇头道,“不,姐,我宁死也不会做姨娘,我……”
她话还没完,顾锦珠就安抚她道,“你放心,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昨儿个我已经想好了,外面大地大,在外面想怎么自由的活都成,我会命人在外面买一处庄子,你和芸香都过去,闲时种种花养养草。
你不是一直喜欢湘绣的针法吗?我会找了绣娘师傅过去教你,平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那件事就忘掉吧,你若以后想嫁人,我保证没人会知道那件事,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若你再没了那样的心思,以后自己也要快快活活的,没有人再敢欺负你,毕竟我这个锐王妃的名头可不是白顶着的,想怎么活,都由得你!瞧,这样不比死了强吗?毕竟命只有一次,有什么事能比自己快活更重要?”
顾锦珠循循善诱,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像素菊描绘一副美丽的前景。
虽然一直以来受到的教导都是女饶贞操是最重要的,一旦失去,除了嫁给那人便再也没有出路。
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顾锦珠的心底远远有股坚韧,世间事,除了生死再无大事!
素菊的不幸她也很心痛,所有没有再在她面前提起孟血衣,毕竟没有哪个男人真的会不介意这种事。
可那又怎么样,除了嫁人,女人也可以有别样的活法,至少她昨日想了一整晚,给素菊的安排,是她所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而且这样做,也可以把她和芸香送出去,替她们安置好未来。
拖顾翊卿的福,她现在手中有不少银钱,足够两个丫头未来过的很好了。
这样她才能安心的嫁去锐王府,虽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不是龙潭虎穴,但还是不要她们随自己冒险去好。
而她自己,因为是钦点的婚事,所以根本无法逃脱,这个锐王妃名头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护住她们了吧。
素菊又哪能不明白她的苦心,看自已的姐为自己盘算到这种份上,哭得几乎不出话来。
顾锦珠拍了拍她的手,轻道,“你好好想想,这两日我就替你准备,菊儿,人活着,是为了活的更好,不是为了寻死的。”
她完,转身出去,芸香在外面早听到了她的话,咬着唇眼眶通红。
顾锦珠这一番话,果然让素菊的情绪安稳了许多,再没了寻死的念头,也开始进食。
清蔷院上下都松了一口气,芸香日日为她在厨房熬了香糯可口的米粥,精心替她调养身子,素菊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两后,她第一次走出房门,到顾锦珠房中道,“姐,我有话跟您。”
顾锦珠放下手中的书,抬眸打量她。
虽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她的精神却恢复了过来,少了以往的俏皮跳脱,她眼中更多了一抹坚毅,整个人就像在一夜间成长了一样。
不等顾锦珠开口,她就蓦地在她身前跪下道,“姐,您的话我仔细想过了,可恕奴婢不能答应。”
顾锦珠无声的叹了口气,静静看着她。
果然,就见她磕了个头道,“奴婢从记事起,就一直跟在姑娘身边,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一步,以后也不会离开!姐一片苦心,奴婢当然知道,可奴婢怎么能自己心安理得的去过好日子,而撇下姐而不顾?奴婢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以后只愿跟在姐身边,求姐成全。”
她连连磕头,额头在地上碰得“怦怦”作响。
顾锦珠扶起她,叹道,“你又何苦如此,毕竟待在我身边,只会让你触景生情,还不如离开,心底也自在一些……”
素菊含泪道,“奴婢不怕,只要姐一辈子不嫌弃奴婢就好。”
顾锦珠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决,半晌,点点头道,“好。”
她们主仆多年,有些话早已不用出口,她知道素菊的心意,便也不会勉强,只是打暗下决心,对芸香和素菊,她必以姐妹待之,这辈子都尽力护着她们罢。
三日后,顾清远再次登门,提起素菊的事。
顾锦珠不等他完便拒绝了,听清她的话,顾清远满脸不可置信。
“你是,那丫头居然不愿意?”
“是!”顾锦珠静静道。
顾清远的神色立时阴沉了下来,一巴掌拍在案几上怒道,“岂有此理!不知好歹的东西,难不成抬了她做姨娘还委屈了她不成!那个贱婢在哪儿?我去问问她!”
他满脸烦燥,大踏步就往外走,被一个丫头拒绝,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顾锦珠站起来淡淡道,“父亲,您是想强迫她吗?”
顾清远一下子收住脚,转过头不可置信的冷笑道,“我强迫她?不过只是个丫头罢了,玩物而已,我会去强迫她?你这丫头是怎么话的!”
他一时恼羞成怒,一张老脸都涨红了起来,睡了女儿的丫头也就罢了,再落个强迫的名声,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了!
顾锦珠慢慢道,“那爹这么怒气冲冲的是干什么?她一个丫头,您若是这样去问,您让她怎么回答?难不成真要把她逼死以明心迹?那丫头是我的人,爹之前一没问过她可否愿意,二没问过她有无婚约,就这样一厢情愿的要让她做姨娘,这不是强迫是什么!”
她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起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顾清远,如同覆了层寒霜。
顾清远一滞,是啊,他之前只想到许了那丫头姨娘的身份是她的福份,却没想到她有没有许过人。
只是这被女儿当众问出来,他的脸却立刻青了,咬牙怒道,“一个卑贱的丫头而已,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怎么可能给她这样的体面!既然她这么不识好歹,那身份便也罢了,她已经是我的人,自然不适合待在你这里,我这便把她带走!至于你的丫头,我再着人采买一些,你自个儿再挑些个好的!”
他完就要往外走,却听到身后女儿清凌凌的声音道,“父亲,请您别忘了,她是我的丫头!”
顾清远脚步一顿,回头,不可置信的道,“你什么意思?”
顾锦珠的脸色带着从未有过的冷厉,抬头直视着他道,“爹,她是我的人,是我准备带去锐王府的人!我看看谁敢动她!”
她的目光冰冷,浑身上下竟带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威压。
顾清远张大了嘴,完全不可置信女儿居然敢跟他这样话!半晌,他皱着眉,脸色铁青的道,“你用锐王压我?”
顾锦珠没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顾清远心底暴怒,若是平日,他早就冲过去给这个逆女两个巴掌了,可是现在,想到“锐王”两个字,他竟然不敢动手。
她的对,她是钦点的一品王妃,现在就算他是她的父亲,都不敢对她随意动手。
顾清远恨恨看了她半晌,脸颊边的肌肉不停抖动,终于还是一甩袖子,恨声道,“好,好,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他甩袖向外面走去,再也没回一下头。
素菊从屋内出来,惴惴不安的道,“姐,老爷……好像特别生气,您没事吧?”
顾锦珠自嘲的一笑道,“有锐王那样的名声,你觉得我们还需要怕谁?”
素菊看着她张了张唇,什么话都不出来,却止不住心底发疼。
是,锐王的名声那样残暴,所有人都怕他,可姐却要嫁给那样可怕的人,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更何况现在姐为了她又得罪了娘家,若是将来受罪,怕是连个躲处都没樱
她的心口瞬时沉甸甸的。
从那日过后,顾清远再没踏进过清蔷居,顾锦珠也并不在意,对她来,素菊远比顾清远重要多了。
素菊自那日过后精神振作了许多,但眉宇间还是多了一抹郁郁之色,平日强颜欢笑,明明是那样活泼爽辣的女孩子,一夕间似乎褪去了身上的活力,变得沉静了许多。
她自己倒不觉得什么,只是旁人看了却有些难受,顾锦珠却没再对她过什么,因为她知道,有些伤口是只有时间才能愈合的,也许将来离了顾府,在一个新的环境中,素菊才能真正的忘却放下。
日子一的过,眼看离大婚不足五日了,宫里派了人出来,替她送来了已经绣好的新娘吉服。
那嬷嬷双手捧着艳红流金的喜服笑道,“王妃您快些试试吧,若是哪里不合身,现在还来得及改。”
几个丫头将吉服展开,乍一展开的瞬间,所有人眼底都闪过一道惊艳。
艳红灿灿的宛若边的流霞,上面用金银双线织就的精美图案,在灯光下宛若鲜活起来。
芸香她们几个捧着衣服,动都不敢乱动一下,生平头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吉服,不愧是宫中出品。
紫鸢忙忙服侍着顾锦珠穿上,大红的吉服一上身,即使没上妆,顾锦珠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艳丽的红色衬得她的脸色皎白如玉,眉目如画,人就像裹在一团云霞中一般,她平日穿得素淡,这一身一装扮,愈发显出一种别样的美感来,这才有了一种新娘子般的喜气。
那嬷嬷围着她转了一圈,啧啧赞道,“人都锐王妃好相貌,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老奴走遍这许多官宦人家,没一家的姐能赛过王妃的,倒好像是上的仙子下凡一般,怪不得锐王爷这么上心,亲自送来了王妃的衣裳尺寸,瞧瞧,这吉服多合身,都不用改动了。”
那嬷嬷笑的合不拢嘴,顾锦珠抬了抬袖子,果然这衣裳无论腰身,袖口,裙幅都十分合适,倒是素菊好奇的道,“嬷嬷,您是锐王亲自送去了姐的尺寸?”
“可不是,”那嬷嬷笑眯眯道,“不光是这吉服的尺寸,连贴身的衣裳帕子王爷都交待了,要用宫里最软最滑的锦云萝来做,大伙谁不王爷对王妃真是体贴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