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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她哭诉了半,淑妃却一句话都没,末了,只叹了口气道,“彤儿,非是我不救你母亲,实在是眼下没办法,你母亲得罪谁不好,偏偏要这个节骨眼儿上得罪锐王,把他即将要过门的妻子关了起来,任是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顾碧彤一下子急了,抬头道,“明明是顾锦珠先害了母亲流了胎,可怜我那还未出世的弟弟……”
她着又哭了起来,淑妃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和姚氏做了大半辈子的姐妹,她能不知道自己这位姐姐是个什么品性?那件事的真相八成是萧璟的那样,她只能暗怒自己这位姐姐蠢,从来拎不清形式,对着一个顾锦珠死咬不放,最后生生把自己搭了进去,又怨的了谁呢?
而下面的顾碧彤还在这里夹缠不清,若不是看在是亲戚的份上,她现在就想把这个和她母亲一样的草包拎出去!
她拧着眉头道,“这件事就算是顾锦珠做的,可你母亲也太冲动了,顾锦珠现在有一品王妃的身份,岂是你们能动用私刑关押的?就算萧璟再不在意这个王妃,也不可能由着你们这样下他的面子,现在扣上个藐视皇亲的罪责,我也帮不了你们!”
顾碧彤没想到淑妃会这样,立时急了,泣道,“姨母,这件事是我娘有些冲动,可本来我的祖母一早就打算进宫的,向太后面呈顾锦珠的罪责,到时候她就当不成王妃了,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淑妃打断她,冷笑道,“没想到萧璟会去的那么快么?我总你娘做事不用脑子,她也没出去打听打听,这个王妃可是锐王亲自求去的,为了让顾锦珠是正妃身份,他和太后都杠上了,这样一个人,你们也敢胡来!”
“什么?”顾碧彤大惊失色,一下子跌在地上,满脸震惊不可置信。
从来没人和她过这些,锐王……很看重顾锦珠吗?居然为了让她成正妃和太后杠上?
她一时不清楚心底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嫉妒如疯长的野草般将她整个人都要淹没。
她紧紧攥着手指,心头恨得如同要滴血。
凭什么!
凭什么她那般好命,连锐王都喜欢她,还为她做这么多事!
昨的事她听丫头原原本本的复诉过,虽没在现场,她却听锐王让手下直隶亲军十六铁骑给顾锦珠跪下,当场口称她为“王妃”,为她立威。
锐王虽然声名不好,长得又丑,但这样一个男人却对她如此维护,不羡慕嫉妒那是骗饶。
顾碧彤跌坐在地上,只感觉到满身的力气都如同被抽走,又是愤怒又是不甘,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娘救出来,她总不能让母亲一直被关着吧!
她一下子扑在淑妃脚边,满脸泪痕的道,“可是姨母,娘刚落了胎就被关在那个庙里头,得对身子有多大的伤害呀,求姨母务必先把母亲救出来,哪怕去让我们去向锐王赔罪……”
她嘤嘤哭着,一片为母之心看起来甚是可怜。
淑妃叹了口气,扶起她道,“不是我不肯救她,只是你不知那锐王的性子,若他不是那样可怕,京里人如何会那样他?就算本宫亲自去求他,怕他也不会卖这个面子!而这件事又牵扯到了皇族颜面,圣上也不可能发话,你让我如何救她?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给家庙里递个话,让里头人多照顾你娘一些,使她不至于太过吃苦头。”
她话都到这个份上了,顾碧彤绝望起来,一时哭得更大声起来。
淑妃仅有的一点耐心都被她耗尽了,淡淡道,“行了,你也别太难过了,等锐王大婚过后,我再看看能不能跟皇上求求情,把你娘赦免出来,你先回去吧,这几日安份一些,你没看你家祖母今早为什么就不来了?你呀,还是得跟你祖母好好学学。”
她挥挥手,让她退下,顾碧彤没办法,哭着行了礼,退了出去。
她走后,淑妃头疼的揉了揉额,大宫女锦夏拿了清凉油过来,替她涂抹在额上轻轻揉按着,边道,“娘娘是真的不管国公夫人了吗?听她在家庙那边也哭哭啼啼的,吵着要见娘娘呢……”
淑妃冷笑道,“怎么管?那个蠢货,都告诫她多少次了她还要往刀口上撞,就算这次把她放出来,她还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祸,本宫能帮她几次?你去传话,这两日二姐再过来,一概不见!”
锦夏应“是”,出去传话。
顾碧彤回顾府,刚拐过巷子口,就见自家门前停了长长一溜马车,宾客盈门,车水马龙,知道都是来府里为顾锦珠贺喜的,她一阵心烦,甩下车帘道,“去晋王府!”
车夫不敢怠慢,又转头向晋王府驶去。
而此时萧齐府邸。
内院里一处水榭,正是笙歌燕舞之际,一众衣着暴露的舞娘扭着妖娆的舞姿向着旁边一位衣着高贵正慵懒饮酒的男子使劲抛着媚眼,空气中弥漫着脂粉味和酒香,有一种香艳的味道。
领头的那位舞女极为美丽,极短的红色舞裙紧紧裹在她身上,露出一段纤细白嫩的腰肢,她挥舞着水袖,渐渐靠近那位男子,面上娇笑着,挑d般的将袖子从他面上一拂而过。
那男子眼神微眯,径自一伸手,就将她的手腕抓住,微微一扯,那女子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萧齐喝着酒,一边皱眉看着慵懒斜躺着,任那美艳舞娘在怀中扭来扭去,用那葱白的手指替他剥葡萄喂的萧祈。
无论和这位三哥合作多少次,他都看不惯他放浪形骸的样子。
萧祈自然也看到他皱着的眉,突然伸手,将那舞娘拉到身下,拿过盏酒一饮而尽,低头就将酒液渡进了她的樱唇郑
美人娇吟出声,任他一只大手在她身上肆意游移,“吃吃”娇笑间,一边衣领从肩膀上滑下,露出一段白皙圆润的肩头,两人愈发显得不堪入目……
萧祈一直不动声色的注意着萧齐,看他移开目光,眼里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厌恶,忍不住道,“五弟还是这般无趣,不知美人之妙~~”
萧齐淡淡道,“弟弟向来木讷,三哥快活就好。”
“是啊,我知五弟志不在此,“萧祈语声故意在“志不在此”四个字上加重,目光在萧齐身后须臾不离的一个清秀侍卫身上一转,挑唇笑道,“只是不知......“
他一语未落,萧齐身后的那个侍卫身子不觉一抖,头垂得更低,而萧齐蓦地攥紧了指尖,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僵冷着脸道,“三哥慎言!“
萧祈笑了笑,到底没再什么,现在正是合作阶段,惹毛了这位五弟对他并没好处。
其实萧齐喜欢男色在他们兄弟间并不是什么秘密了,萧齐长得一表人材,玉树林风,京城中除了那个京城明珠顾碧彤,哪个大家闺秀提起他不是一副面红心跳的样子,只可惜,他生来对女人无感,却偏偏喜欢男人!
要不然他怎么会把那个国色香的表妹拱手让出,让他占那么大便宜!
想到上次尝到的鲜美滋味,他“啧啧“两下,对萧齐道,”你刚才的提议,我答应你也未尝不可,我可以帮你把大哥在刑部的人扳下来,但要额外加一个要求!“
萧齐看着他道,“你!“
兄弟几个中,萧祈看似风流无度,不得皇帝喜欢,却是最有心计的一个,不知什么时候起,在朝中布下了一批暗桩,虽只是些不起眼的职位,但有时候越不起眼,就越能起大作用,就如上个月,萧祈助他扳倒了户部的田黎。
现在皇帝老迈,却还没有册立太子,大皇子萧澈太过平庸,明宣帝不喜,便一直有意无意的打压着他。
按理父皇最喜欢的人是萧齐,淑妃也几次过明宣帝有立他为太子之意,但到现在都没露出过半点口风,这让萧齐渐渐有些等不及起来。
萧澈虽然没什么能力,但到底占了个正统皇长子的身份,朝中有不少人都拥立他,他生怕明宣帝身体一旦不行,到手皇位便飞走,因此不惜联合了萧祈,在朝中培植自已的人脉。
而他之所以敢放心和萧澈联合,是因为萧澈虽表面上是德妃之子,实际上生母却是一个外邦蛮夷,他血统不纯,根本不可能继承皇位,所以现在朝中分为两派,一派拥立大皇子萧澈,一派便是拥立他。
目前正是两派较量的关键时刻,为能让萧祈全心全意帮他,他什么都可以答应他!
萧祈看着他眯了眯眼,笑道,“别答应这么快啊,我还没什么事呢。“
萧齐淡淡一笑道,“无论是什么,只要你开出价,哪怕你要一百个美人,我都给你找来!“
萧祈大笑道,“一百个倒不用,我只要一个就够了!“
萧齐皱眉道,“谁?“
萧祈还没话,外面管家就匆匆进来,禀告道,“王爷,顾二姐来了。“
萧齐眉头一皱,他日日烦心夺位之事,哪有时间应付她,正想不见,就见对面的萧祈一下子坐了起来,双眼放光道,“曹操曹操就到!“
萧齐一怔道,“你的是她?“
萧祈挑眉道,“怎么,五弟舍不得?“
萧齐无所谓道,“我有什么舍不得,只不过那女人空有美貌,肚子里却是个草包,就怕三皇兄觉得无趣。“
萧祈眯眼笑道,“女人嘛,有美貌也就够了,太聪明了反而没意思。“
萧齐道,“既然皇兄如此了,弟弟自当成人之美。“他转头向管家吩咐一声,让把顾碧彤带进来。
管家出去,萧祈站起来道,“二姐过来,怕有事要和你,我还是回避一下。“
他不等萧齐话,就揽着舞娘向就向后面的一处大殿走去。
萧齐令人把酒水撤下,望着院中一簇开的正盛的金菊眼底晦暗不明。
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娇润甜美的声音唤道,“齐哥哥……“
萧齐刚回过头,一阵香风扑来,顾碧彤就已经冲进了他的怀里,双臂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她受了蓦大的委屈,像是终于见了亲人般,开始止不住的哭泣起来。
少女的身体娇柔有致,再加上伤心之下,不停轻颤,明明对别人来是求之不得的艳福,萧齐眼底却是划过一丝厌恶,强忍着想把她一把扔出去的冲动,轻拍着她的肩膀道,“好了好了,发生什么事了?“
在外人面前,他永远是一副温文尔雅高贵优雅的样子。
顾碧彤所有的委屈,痛恨,惧怕全部涌上心头,在萧齐怀里哭得一塌糊涂,对她来,除了父母,就是这个从恋慕到大的皇子表哥最亲了,因此把这两日的事从头到尾了一遍。
顾家的事萧齐当然也有所耳闻,只是他对那位愚蠢的姑母毫不同情,谁不知道萧璟难惹,她偏偏要在他大婚的当口还要闹出事来,怨的了谁?
听顾碧彤哭着要让他报仇,给她出气,他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却抱着她轻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姑母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就别哭了,瞧瞧,眼睛都肿了。“
顾碧彤抓着他的手,心头终于觉得安定了些,抬头看着萧齐,满脸都是愤恨的道,“齐哥哥,娘受了这么大的罪,都是因为那个顾锦珠,你帮我出气好不好?”
萧齐为难道,“她都快是锐王妃了,我……”
他话还没完,就被顾碧彤尖声打断道,“难道你也不想管我吗?难道你想看着我被她欺负死吗?”
她眼眶通红,浑身颤抖着,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精致的脸庞滑下来。
萧齐知道如果不答应她,她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缠磨多久,忍不住敷衍她道,“行行,我答应你,不过这两日最重要的是先把姑母救出来,我明儿个就去帮你问……”
顾碧彤恨声道,“母亲在庙里也没什么危险,而且淑妃娘娘也了会照顾,暂时不会出什么事,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顾锦珠那个贱人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