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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走了么？”
“我都别用‘您’了，你……”
陈冬生不禁意地转过头，倏地愣在原地。
他被蒋芹的表情惊住了。
她的眼睛里饱含泪珠，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两只手抱在胸前，又像是在祈祷什么。
陈冬生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关切地问道：“喂，你，你没事吧？”
蒋芹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擦掉脸上的眼泪，转而一笑：“没，没什么！嘻嘻嘻……”
那笑容很是勉强。
而陈冬生与她之间的故事也永远定格在了这个瞬间，再回过头来时，不知不觉中，离帝都中医院的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现在是2018年11月6日。
返回帝中后，陈冬生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整理材料，将自己的心得写成论文。他发现，中医的临床非常重要，尽管书本上记载了许多药方和经验，但真正运用在病人身上不一定奏效，即使是经方也是如此。
而临床上的变通能够弥补这些微妙的差别，将药效发挥到极致，每过一个阶段就要按时复诊，在原来方药的基础上调度。而这调度的关键就是六经辨证，由此可见，仲景之所以被后世医家称道并誉为“医圣”，名副其实。
中医这门学科是很虚，但是临床经验多了以后就能把握看不到的东西，根据病情在患者身上的变化而做用药上的变化。
陈冬生粗略掌握了六经辩证的实际运用，老实上次他治好的痢疾患者，是自己特意对那位老人多留了几分心眼。早在一个月内，陈冬生就在脑海中购制出一张病情走向示意图，他所接触过的病人名单全部在这张图上，而那位痢疾患者的病情最为反复。
因此，陈冬生在确定方子之前特地在qq上询问过阿夏夏，让她检查方子是否正确。得到她的点头，这才敢开方下药。
就像考试期间，学渣偷偷找学霸对答案，学霸“哇！你的答案和我一样”，学渣才敢下笔，而一旦和学霸答案不一致，学渣就抄下学霸的答案。
没错，陈冬生做了两手准备，如果自己的答案不正确，就让抄阿夏夏的答案。
嘛，虽然很真实但也没办法。医生这个职业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出错就是害命。治病如果是积善的话，那么误治显然就是积不善。
那句话这么来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秧。
整理完论文材料，陈冬生准备踏上新的旅途了。
仍是实习，职场第二站——帝都中医药大学。
哦豁！为什么是大学不是医院？
不不不，大学里也有医院，只不过是校医院。
是的，陈冬生将要担任校医院的医生，正式为学生们诊病了。
然而，就在他上任的前一晚上，杏林谭炸开了锅。
准确地，不止杏林谭，全国各地的医学论坛都炸了，一起有关医学人伦的事件令全社会沸腾，甚至一度登上了微博热搜的头条，标题为——“无良医生与庸医谁更可怕？”
【最新消息，帝都一家妇科门诊治人无数，其主任医师被授予过全省名老中医称号，然而就在近几，一个关于其诊病过程的短视频于网络曝光】
【视频中，我们可以看到，一名年轻女子跪拜在老专家面前，做出一些不雅举动XXX】
【经过相关责任人证实，该女子只是在叩谢感恩，又或者是含泪乞求专家为自己母亲治病】
【记者调查后发现，原来该女子的母亲患有精神疾病，类似于西医上的神经官能症，癫狂起舞，时悲时喜，专家言此病可治，但需要等同代价】
看到这里，陈冬生的注意力更加集中，想必后面就是涉及“人伦”的事情了。
【所谓的等同代价，就是需要该女子嫁给这位专家的智障儿子，注意，是智障，智障，智障！重要的事情三遍！也就是专家想让该女子用终身幸福换取母亲的健康！】
……
下方的网友评论不堪入目，皆是对该专家的口诛笔伐。
这名姓付的专家被人们骂作“无良医生”。对此，付专家表示：我救了那么多人，治好了那么多妇科疾病，我难道就没有权利让我儿子获得幸福吗？而且我这样做不公平吗？一物换一物，怎么了！？
针对这一事件，医学界展开了激烈的探讨，奇怪的是，本以为是一边倒，实际上有不少医生站在专家那边。
网友们纷纷要求将这些赞成的医生人肉出来，吊销他们的医师执照。
“你怎么看？”
宿舍里，楚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陈冬生背后，他的口里含着一根棒棒糖。
“我？我也不知道。不过这种事情，感觉挺像一个饶风格。”陈冬生回答。
“你是罗门生？”
“哦？师兄你认识他？”
“不算认识，纵观整个帝中乃至医学界，关于罗门生的事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是啊，他的行医原则就是这样，代价性交换。”
“不，看来你没仔细了解过他。”楚哮反驳道，“据我知，罗门生所治过的病缺中没有一个不服气的，他的医疗行为有相关条例证明，并且没有违反任何道德人伦。相反，许多穷人将他视为再生父母，他是一名真正的良医。”
陈冬生微微一愣，的确如楚哮所，罗门生是个好医生。
“咦？等等！你看这个视频！”楚哮点开电脑上的放大图标。
“怎么了？”
“这个女的，你是不是认识啊？我记得你回来的时候跟我过她。”
“啊？”陈冬生仔细一瞧，下一秒傻了。
有如晴霹雳一般，一道强有力的抽搐感震慑他的心脏。
怎么回事？为什么是她！？
伴随着“咔嚓”一声骤响，诡秘之树上的《大医精诚》霎时间启动，无数的咒文像跳蚤一样在陈冬生的脑子乱窜，挤压他的每一根神经。
“人行阳德，人自报之；人行阴德，鬼神报之。人行阳恶，人自报之；人行阴恶，鬼神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