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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哟……父皇的乖宝宝,来……来父皇这边……”
洛阳皇宫,太后寝宫之内,刘赫正与刘芊、刘德、刘泰、刘淑四个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不远处一颗高大的银杏树下,太后徐氏坐在躺椅上,正一脸怨愤地看着刘赫。
张妤和貂蝉侍候的两侧,一个小水果,一个剥干果,可是每每喂到徐氏嘴边,徐氏都将头一歪,一口也不肯动。
“妤儿,你去,把赫儿叫过来。”
张妤听出徐氏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便温柔一笑:“母后可是为了正儿出走一事生气?”
“你还知道啊?”徐氏瞪了她一眼:“正儿才十五岁,这般冒然出宫,也不知去了哪里,这个当爹的,没心没肺,连问也不问一句,我让他派人出去查一查,他却不当回事,简直要气死我。你快去把这小子给我叫过来,今天我非得好好问问他不可,我那宝贝孙子到底哪里碍着他眼了?”
说着说着,徐氏情绪也是越来越激动,狠狠拍打了躺椅的扶手一把,见她动了正怒,貂蝉吓得娇躯一颤,手中的干果都险些掉了下来。
张妤看了看貂蝉,接过了她手中的干果,轻柔地放到一旁,同时向她投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母后不必如此大动肝火,正儿这些年来,不知向陛下提过几次要出门历练,不久前接到高伯平的那位长子再次立功的消息,他便早已按捺不住。所谓‘知子莫若父’,陛下早知他会出逃,更猜到了他会去哪里,暗中都派了人手一路跟随,不会有事的。”
徐氏看了她一眼,将信将疑:“真的?”
“自然是真的,皇宫御林军,还有皇城禁军,都是跟随陛下多年的老兵,守备森严,若没有陛下的暗中安排,正儿怎么可能悄无声息逃出城去,还能带上陛下最新打造的流光寒玉枪,以及赵名良先生刚刚进贡上来的宝马乌云踏雪?”
徐氏脸色稍稍缓和:“说得……倒也有理……不过,让正儿亲涉疆场,实在还是太危险了些。”
张妤抓着她的双手,柔声道:“母后,正儿也长大了,如今他的武艺,学识,都已颇有成就,出去历练一番,也不是坏事。”
徐氏微微颔首:“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这个老婆子还能怎么样呢?唉,正儿是嫡长子,迟早要担起这份千钧重担的,总归不可能一辈子都是那个围着我转的小孙儿啊……”
这番话一出,旁边的貂蝉,脸色一变。
这时,龚三儿快步走来,到了刘赫身边,耳语几句,刘赫挥了挥手,便见龚三儿退了出去,很快便领着荀彧走了过来。
“陛下,豫州来报……”
刘赫一脸轻松:“怎样,正儿是不是跟我三弟在一起?”
“陛下料事如神,大皇子确实身在慎阳城,而且也参与了昨日的一场激战,多有功勋。如今城池已被攻下,只是……多了另一个麻烦……”
听着荀彧的话,刘赫将怀中的小女儿刘淑,和荀彧走出了这间院落。
“出了什么事?”
荀彧将手中一份急报递给了刘赫,刘赫接过来一看,脸上顿时浮现怒容。
“蠢货!三弟啊三弟,怎么就不长教训呢,当真愚不可及!杀降不吉,杀降不吉,这话我说过多少次,处置降卒和俘虏,自有一套军规法纪,他怎敢擅自将一万多名曹军俘虏尽数坑杀,这……如此一来,敌军哪个还敢投降?天下人又要怎么看朕?”
刘赫气急败坏,一把将急报甩在地上:“马上传令,让公毅即刻回洛阳,着廷尉审讯定罪,这次朕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宽纵他。”
荀彧却说道:“陛下,三将军坑杀曹军降卒一事,固然对军纪,对朝廷名声,都多有损毁,可如今战局紧张,临阵换将,多有不便。何况,微臣以为,其中最大的麻烦,却不在此处。”
刘赫一愣,看着荀彧:“文若这是何意?”
文若的眼神往貂蝉那边瞄了一眼:“陛下,恕微臣斗胆直言……”
司徒府中,王允端坐书房,手中捧着一本纸质书籍,看得专心致志,却有几个人影,匆匆跑了进来。
王允十分不悦:“老夫不是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擅闯书房么?”
他抬头看去,怒容稍减,却是朝中的一批与他交好的大臣和几个家族的族长。
“诸位何以忽然造访?”
这些人个个面露喜色,好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喜事一般,让王允更为诧异。
王谦走上前来,眉飞色舞地说道:“族长,大好事,天大的好事啊。咱们太原王氏一族,还有在场的诸多家族,日后荣华富贵,全系于此事之上。”
王允疑惑道:“说得这般严重,到底是何事?”
王谦趋步走到桌案前,一脸谄笑:“宫中传来的最新消息,程良将军刚刚拿下了慎阳城,而三天前偷跑出宫的大皇子,也参与了此战。”
王允眉头一皱,十分不悦地瞪着他:“你莫不是脑子烧糊涂了?这算什么好消息?大皇子出宫后,便立下如此战功,于我王氏何喜之有?”
“家主,你听我说完啊,关键不在这儿。”
王谦继续说道:“关键在于,大战取胜之后,俘虏了一万几千名曹军士卒,家主可知大皇子和程将军,是如何处置他们的?”
王允不假思索道:“还能怎么处置?对待俘虏,朝廷向有明文,查出其中有擅杀百姓等大罪者,就地处死,其余稍加责罚,或充做劳役,或编入我军之中,程良跟随陛下十余年,自然是清楚的。”
王谦却摇了摇头:“若是如此的话,自然称不上是什么大事了。”
王允有些不耐烦:“你直接明言就是,何必跟老夫打哑谜?”
“是是是。”王谦急忙说道:“大皇子和程良,在慎阳城外,挖了一个深坑,将那一万多名降卒,赶到了深坑旁,紧跟着便是一通连弩乱射。这些降卒全部被埋入深坑之中,不论死活,尽皆坑杀,没有一人逃脱。”
“啪……”王允一把将手中的书拍在了桌案上,双眼紧紧盯着王谦。
“此话当真?”
另一名大臣也走上前来:“太常所言,句句属实,我等得知消息后,便急忙来向司徒禀报。”
王允脸上浮现出狂喜之色:“好,好啊,哈哈,简直是天助我也。”
他霍然起身:“这太学办得颇有声色,令天下名流齐聚,四海士子归心,老夫本已心灰意冷,往日雄心壮志,再不复有半分。不想如今天赐良机,我太原王氏,当就此大放异彩!”
他身躯一转,目光炯炯有神,扫视了王谦等人一圈:“即刻传话,命其余与我王氏交好的朝臣、家族,今夜全部过府一叙,老夫要大宴宾朋,好好地向众人说一说,咱们这位大皇子的仁德与圣明。”
“遵命。”王谦笑吟吟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