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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宏伟的城池外,是漫山遍野的叛军!放眼望去,整座城池都在叛军的包围之中!城外的旗帜上,绣着齐字。城楼底下的尸体已经堆积成山,血流染红了外面的土地和城墙。城墙上是仍旧在顽强抵抗的守城军。
有叛军借助云梯攻上了城楼,和守城军厮杀在一起,到处都是流血牺牲。
“将军!上京守不住了!”有士兵对将军说道。
将军看着外面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叛军,抓住这个士兵的衣领,呵斥道:“守不住也要守!你是大华的士兵!你有义务为了大华死战!上京是大华的都城!绝不能丢!绝不能!”
“将军……”士兵看着几乎癫狂的将军,仍想要劝说他。
将军手中还拿着剑,剑上面全是叛军的鲜血。他指着外面的叛军,说道:“这些人一旦冲进上京城,大华就完了!你的家人也完了!四方勤王军正在赶来,等援军来了,外面的叛军不足为惧!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守住!”
“是!”士兵嘶吼着。
这场战斗,打了数日。无论是攻城的一方,还是守城的一方都知道,谁能坚持到最后,谁才是最终的赢家。
城外,叛军营帐中。
齐国侯看着久攻不下的城池,怒斥道:“你们都是废物吗!上京城守军满打满算不过三四万人!我们可是有二十万大军!二十万人打了这么久都没打下上京,你们是在等那各地的援军来把本侯给杀了吗?”
“末将不敢!”听到齐国侯的怒斥,带兵的将领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明日是最后期限,本侯给你们一天时间,打下上京城!到时候我大齐开国,尔等皆是从龙功臣!”齐国侯下了最后期限的命令,这些将领领命。
第二日,上京城守军明显感觉到外面的叛军攻势变得疯狂!十多万人如潮水般冲击着城墙!他们不断登上城楼,和守军厮杀在一起。经过这几日的鏖战,上京城的守军只剩下了一万有余,如何是已经全力以赴的叛军的对手?
在叛军的攻势下,只用了半日就攻破了上京城的城防!
守军们借着地理优势在城内阻击敌军,守军将军谢南风不断收拢残兵,往皇城退去。虽然叛军们不熟悉上京城内的布局,刚开始还吃了不少亏,但是毕竟他们人多,靠着人海战术,那些阻击的守军根本抵挡不住。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计谋都是土鸡瓦狗。
谢南风带着剩余的守军退入皇城中,联合皇城禁卫军,准备最后同叛军决一死战!可是加上皇城禁卫军也不过两万人的守军,如何能挡得住数倍于自己的敌人?
大华安逸了七八百年,皇城的规模虽然很大,可是并不适合用作军事堡垒来防御。但他们没有办法,唯有死战。
天色暗了下来,外面的十多万叛军开始最后的进攻,皇城城楼上,守军们看着外面望不到边际的大军,都知道这一战他们没有希望!什么勤王救驾,什么援军,都是假的。
听说,那些救驾的大军知道上京城已经守不住之后,都减缓了行军速度。
谢南风下令死守皇城,守军们世世代代都是上京城的子民,都是大华的百姓,他们自然愿意替大华卖命!只是可惜了这群将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大军开始攻城之后的半个时辰,谢南风带着几十个手下往宣政殿跑去。
此时的宣政殿出奇的安静,那些大臣们该跑的也都跑了,剩下的都是死忠于皇帝,死忠于大华的朝臣,如今辩论也没有用了,是生是死都是外面的战争决定。
谢南风带着手下进了宣政殿。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到谢南风浑身是血的跑了进来,连忙起身问道:“战况如何?”
谢南风跪在地上,道:“陛下J城,守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援军呢?那些藩镇的援军呢?”皇帝趔趄的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差点摔倒在地上,他走到谢南风面前,质问道。
“陛下!叛军切断了上京城对外的一切联系!那些援军,没有来!”谢南风跪在地上,回答道,他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看着皇帝,皱着眉头道:“陛下,如今齐国侯的大军已经快要攻进皇城!禁卫军损失惨重,根本无法抵挡!请陛下快随末将出宫,逃离上京城!”
“不可能!朕是大华的皇帝!上京城是大华的都城!无论如何,朕绝不会做那种亡国逃命,忍辱偷生的帝王!”皇帝盯着谢南风,缓缓说道。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南方还有忠于陛下的唐王,唐王手中还有数十万大军,我们去南方,将来总有一日能夺回上京城!”谢南风对皇帝说道。
皇帝看着谢南风,一字一句的说道:“这里,是大华的都城,先祖高皇帝亲自定都,后世君主绝不可迁都!更遑论朕要丢弃都城逃命,朕做不到!”
“陛下!”谢南风将头磕在地上。
“谢将军!”皇帝也提高了声调,他紧紧的盯着谢南风,“齐国侯这个乱臣贼子是绝对不会放过朕的!一旦他攻陷了皇城,必定四处搜捕朕的踪迹,即使朕跟着你逃出了上京城,如今整个北地都是他的天下,朕与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陛下,可是……”谢南风抬起头,刚要说话,皇帝又打断了他。
“谢将军,你们谢家一直忠于皇室,如今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皇宫御书房有一条暗道,可以一直通到上京城外,你带着太子和公主,逃命去吧。”皇帝看着谢南风,缓缓说道。
谢南风拜道:“陛下!有此暗道,可与末将一同出去!”
皇帝摇了摇头,他望向宣政殿外面那已经黑下来却被战争的火光照亮的天空,缓声说道:“这里是大华八百年未曾变过的都城,朕是皇帝,朕不能退。”
谢南风抬起头,静静的望着皇帝,皇帝看着他,继续说道:“谢将军,朕今日对你下最后一道旨意,带着太子和公主,逃吧。”
“陛下,末将可派人将太子与公主送出去,末将留在这里!”谢南风叩拜道。
皇帝皱着眉头怒喝道:“谢南风!你要忤逆朕的旨意吗!”
“末将不敢!”谢南风道。
皇帝看着他,说道:“谢将军,一切就托付于你了!”
说完这句话,皇帝转身走到龙椅旁,拿起案台上放着的传国玉玺,那是开国皇帝取昆仑玉所制,传承八百年!他将传国玉玺交给了谢南风,随后扶谢南风起身。
“太子与公主在御书房,谢将军快去吧。”皇帝缓缓说道。
此时,宫门那边的喊杀声震天响,是叛军已经攻破了皇城,正往宣政殿这边冲来。
皇帝皱着眉头道:“快走!”
谢南风深深的对皇帝鞠躬,道:“陛下保重!”
皇帝目送谢南风离去,微微叹了口气,他回头看着那高高的龙椅,又看了看宣政殿内跪着的文武百官,说是百官,此时也不过十几二十人了。
“你们若是想走,还有最后的机会!不必和朕一同赴死!”皇帝看着这些大臣,缓缓说道。
臣子们拜了下来,道:“陛下,臣等与陛下共同进退!”
看着这些臣子,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一步一步的往龙椅上走去:“朕!乃大华第四十一帝,朕登基十七年,兢兢业业,虽无功,却也无大过。四十代先帝,朕无颜面对!丞相!”
随着皇帝一声呼喊,从所剩不多的臣子中走出了一位老者,叩拜道:“臣在。”
皇帝看了看丞相,继续说道:“朕当年登基之时,年号是您所定,待朕死后,不入宗庙,你随便找个地方安葬朕的躯体吧。”
“陛下!”丞相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皇帝走到了龙椅边上,坐了下来,他挺直腰杆,目视前方,在这个时候,一股帝王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没过一会儿,叛军就冲到了宣政殿外,数不清的叛军将宣政殿团团围住,簇拥着齐国侯走了进来。
“顾建安!你没想到有今日吧!”齐国侯看着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冷笑着说道。
“乱臣贼子!陛下的名讳也是尔等能直呼的!”臣子们怒喝道。
齐国侯冷笑一声,道:“陛下?过了今日,大华便不复存在!有的,只是大齐!”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笑了笑,缓缓说道:“齐国侯当真觉得占据了上京城,便能接收大华的所有疆土了吗?你错了!放眼天下,你齐国侯的兵马又算得了什么?东边的魏王,南边的唐王,还有西边的楚王,他们手中的军队哪个不比你多?你是他们的对手吗?”
“那又如何?本侯夺了传国玉玺,他们若不听命,便是叛臣贼子!”齐国侯笑着说道。
皇帝笑着道:“说起来,你也是乱臣贼子啊。”
齐国侯眯了眯眼,皇帝缓缓站了起来,从龙椅后方拔出了长剑,走向了齐国侯。齐国侯身后的叛军弓箭手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只待齐国侯一声令下就可以射死皇帝。
皇帝走到齐国侯的面前,缓缓说道:“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齐国侯,你的江山,不会长久!”
齐国侯看着皇帝,哼了一声,往后退去,冷声道:“放!”
无数箭矢射来,执剑的皇帝倒在了血泊当中。
齐国侯不顾臣子们的悲呼声,走向了龙椅,当他走到桌案前,看到空空如也的玉玺盒子的时候,眉头一皱,对下方的叛军道:“去!把玉玺给本侯找出来!”
“是!”接到命令的叛军们四散而开,往皇宫里面搜过去。
谢南风此时已经走到了御书房,皇后与太子公主都在这里焦急的等待着,他们看到谢南风匆忙的跑过来之后,皇后连忙问道:“谢将军!局势如何了?”
“叛军已经攻破皇城,陛下下旨让末将带娘娘和太子公主出宫!请跟末将走吧!”谢南风沉声说道。
皇后听到谢南风的话之后,脚下一个趔趄,失神的道:“怎么会这样!”
谢南风将传国玉玺呈上,道:“没时间了,请娘娘与二位殿下随末将出宫!”
太子顾敬先看着传国玉玺,对皇后说道:“母后!父皇他……”
旁边的公主顾琴语眉宇间满是担忧和惊恐,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子!带着你妹妹跟谢将军离开!”皇后沉声道。
“母后?”顾敬先和顾琴语都惊讶的看着皇后。
皇后缓缓说道:“我是大华的皇后,陛下在这里,我怎么能自己逃走!你们快走!”
“不!母后不走,琴语就不走!”顾琴语摇摇头,对皇后说道。
皇后脸色一沉,对她呵斥道:“如今上京城保不住了!你们二人是大华最后的希望,南方的唐王是忠于陛下的,你们去找唐王,起兵复国!”
“母后!”顾琴语留下了眼泪,顾敬先皱着眉头,强忍着眼泪不留下来,他沉声说道:“小妹!我们走!”
皇后将御书房的暗道打开,催促着几人赶紧离去。
顾敬先让谢南风收好传国玉玺,带着顾琴语从暗道离开了皇宫。
这条暗道是前几代皇帝修建的,当时大华已经呈现颓势,所以那几代皇帝未雨绸缪,修建了这条暗道,就是为了今日能够将大华的希望送出去!
未来的大华将会继续延续下去还是就此灭亡,就看他们了。
谢南风与十多个将士带着顾敬先和顾琴语逃出了上京城,在外面的农家改变了衣着,往南边跑去。
天亮了。
上京城皇宫一片火海。那是皇后放的火,无论如何,大华的皇宫不能让窃国贼居住!齐国侯命令叛军救火,直到傍晚,熊熊大火才被扑灭,巍峨的皇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地的残垣断壁。
在御书房的废墟面前,齐国侯看着暗道的入口,脸色极其难看。到现在他也知道,传国玉玺已经不在上京城了J帝与皇后的尸体都找到了,可是太子和公主的尸体没有找到。
“侯爷,现在我们怎么办?”旁边的参将问道。
齐国侯铁青着脸道:“找!掘地三尺都要把太子和公主给本侯找出来!”
“侯爷,咱们虽然攻下了上京城,可是四方的勤王军正在赶来,咱们的兵力恐怕不足以对付他们,这该如何是好?”
“只要找到了传国玉玺,本侯便是正统!那些王爷不听本侯的,也得听传国玉玺的!”齐国侯缓缓说道。
三日后,齐国侯在粗略修缮后的皇城遗址上举行了登基大典,宣布建国大齐,年号天圣,定都上京城,同时下令围剿前朝余孽,还颁旨,命各地王爷入上京城朝见。
当大齐建国的消息传到了楚王那边之后,手握雄兵百万的楚王冷笑连连。
“区区一个齐国侯,不过是打下了上京城和北边那么点地方,也敢公然称帝!真是不自量力!”楚王得知齐国侯称帝之后如是说道。
紧接着,第二日楚王宣布,不听伪朝诏令,于盛城称帝,改盛城为盛京,建国大楚,年号龙兴!遥遥与齐国侯的大齐相对。
有下属担忧这样贸然称帝,会不会引来天下人的唾弃。
楚王倒是很淡定,如今大华帝后已经死了,太子与传国玉玺失踪,谁能号召天下人来对付他?况且他手握雄兵百万,天下哪一路诸侯是他的对手?
齐国与楚国中间还夹了个魏王,魏王手中的军队不过十几万,两边他都得罪不起,不过魏王倒是果断,在得知二人都称帝之后,没多久也宣布在洛地称帝,改洛地为洛都,颁布年号为初元。
不过,称帝的魏王知道自己的实力根本比不过任何一个诸侯,他聪明的选择了向楚国低头,换取了楚国的信任。而龙兴帝也乐得让魏国去顶住齐国的压力。
三国立国之后,都开始征伐天下,扩充自己的领土。
南边的唐王得知后,将大军摆到了自己封地的边境,可他迟迟没有宣布称帝,仍旧称自己为大华唐王。
此时,谢南风一行人已经逃离了北边。当他们得知三国立国的消息之后,顾敬先忍不住破口大骂:“我就知道!都是一群乱臣贼子!”
“殿下莫要动怒!这群人就是趁着殿下失踪称帝,等我们到唐王那边之后,借着传国玉玺和唐王的大军,定能复国!”谢南风对顾敬先说道。
顾敬先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将士从远处跑了过来,他是谢南风安排在外面站岗放哨的人,他飞快的跑到了谢南风的面前,道:“将军s面有大批人马往这边过来!应该是叛军的人!”
“哥,怎么办?”顾琴语一听叛军追了上来,连忙问道。
谢南风连忙道:“公主殿下放心!末将定会保护二位殿下的安危。我们收拾一下,马上离开!”
自从从上京城逃出来之后,他们为了躲避追兵,一个大城都没有去过,只是在没有了吃穿用度的时候才会派一两个人去镇子上采买。没想到这么小心,后面还是有追兵追了过来。
谢南风叫回了所有放哨的将士,带着顾敬先和顾琴语继续往南边逃去。
但是他们的速度远远没有身后的追兵快,他们被追到了一个叫做鹰坠崖的地方。这个地方的地势险峻,道路崎岖泥泞,倒是没有多少路可以走,那些追兵也因此放慢了速度。
不过即便如此,谢南风一行人还是被追上了。
大批大批的追兵将十多个人围在中间,谢南风手中拿着剑,将顾敬先和顾琴语护在身后,面对着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他们的身后,是万丈深渊!他们无路可退。
“哥,怎么办?”顾琴语惊恐的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追兵,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敬先将顾琴语护在身后,道:“小妹别怕,哥保护你!”
那些追兵显然不想和谢南风等人短兵相接,他们下令放箭!一时间,无数的箭矢朝他们射了过来,谢南风和几个将士拼命抵挡,但是箭矢多的他们无法全部挡下来,几个将士也中箭倒地,无法战斗。
一支箭朝顾琴语射了过去,射中了她的肩膀,强大的力道让顾琴语直接掉下了悬崖。
“哥!”顾琴语撕心裂肺的喊声逐渐远去。
顾敬先想伸手抓住顾琴语,却没有抓住,-身后射来一支箭,穿透了他的胸膛!谢南风看到之后,立马飞身抓住顾敬先,二人双双跌落悬崖。
追兵头领走到悬崖边上,往下面望了望,对旁边的人说道:“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其他手下们点头,散开找路下去。
悬崖的下面是奔腾的江河,谢南风与顾敬先一同落水,被冲到了距离鹰坠崖十多里远的一处浅滩。大约半天之后,谢南风才从混沌中醒过来,看到旁边昏迷不醒的顾敬先,他大惊失色,连忙带着顾敬先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他四处寻找有没有大夫能救顾敬先。
二人暂时在一处破庙里落脚。
顾敬先昏迷了三日才醒过来,期间谢南风不断的寻找大夫,但是这里荒芜一片,哪里有什么人在,更别说大夫了。
顾敬先躺在破烂的草席上,脸色苍白,伤口已经化脓,不断流出脓血。谢南风跪在顾敬先的旁边,沉声道:“末将无能!请殿下责罚!”
顾敬先有气无力的看了看谢南风,缓声说道:“谢将军不必自责!这都是命啊!自从上京被攻破之后,我就知道,大华的希望渺茫,如今天下,称帝者何其多,复国,谈何容易?”
“殿下切莫丧气!南边的唐王仍旧是王的尊号,他仍旧忠于大华!”谢南风对顾敬先说道。
顾敬先吃力的摇了摇头,对谢南风说道:“唐王虽然忠心,但那是对近千年的大华忠心,而不是对我。如今天下已经不是大华的天下了,唐王的忠心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殿下……”谢南风看着顾敬先,他心中明白,没有大夫治疗,再加上前几日河水浸泡那么久,顾敬先已经油尽灯枯,无力回天了。
“谢将军,在我死后,将我草草的埋了吧。”顾敬先缓缓说道。
谢南风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将军,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顾敬先忽然说道。
“殿下请说。”谢南风恭敬的听着。
“一定要找到琴语,拜托了。”顾敬先抓着谢南风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
“末将定会找到公主!”谢南风坚定的说道。
顾敬先继续说道:“找到琴语之后,不要带着她复国,找一个地方,好好的活下去!传国玉玺谢将军收好便是,若是将来有哪位明君能结束这个乱世,就把传国玉玺交给他。”
“末将遵旨!”谢南风答应顾敬先这句话的时候,用了遵旨二字,他已经将顾敬先看作是一位帝王了。
得到了谢南风的回答之后,顾敬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没有再睁开了。
第二日,谢南风将顾敬先安葬在破庙的后头,寻来了一块石碑,写上了顾敬先之墓这几个字,后来想了想,又加上了先帝二字。
安葬了顾敬先之后,谢南风小心翼翼的回到了鹰坠崖下面,他们当日落水的地方,沿着河岸一直寻找,找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找到顾琴语的踪迹,而且险些被追兵发现。
他之所以找不到顾琴语,而是因为顾琴语根本就不在这个地方了,她落水之后,水流将她带到了更远的地方。
顾琴语醒过来之后,距离她落水已经过了五六日,此时的她虚弱无比,而且周围荒无人烟,她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顾琴语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化脓,她撕下布条稍微包扎了一下,离开了岸边去寻找谢南风一行人,不过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这些日子她只能采摘一些果子充饥。
最后顾琴语还是没有找到谢南风他们在什么地方,不过她知道他们要去南边找唐王!顾琴语心想,既然在这里找不到他们,就去唐王那里,说不定能等到他们呢。
顾琴语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南边走去。
这一路上,顾琴语饿了就摘路边的果子充饥,有时候路上的行人见她可怜,也会施舍一些吃的给她,累了就找个大树或者破庙睡下。一国公主沦落到如此地步,当真是世事无常。
就这样,顾琴语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从北边走到了南边,此时的她已经骨瘦如柴,有伤的那条胳膊基本上已经废了。
这天,在岭南某个镇子上,顾琴语从路过的商旅那边要来了一些钱财,她还没走几步,就被其他的乞丐盯上了。
这些乞丐见顾琴语孤身一人,没有人帮忙,于是想要抢走她手里的钱。顾琴语怎么可能把手中的钱拱手让出去?她拼命的逃跑,那些乞丐在后面拼命的追赶。
他们追着顾琴语出了镇子,往森林里追去。
顾琴语在前面跑着,但是她面前的路在前面断掉了,前面是一个悬崖。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那些乞丐已经追了过来,顾琴语连忙把钱护在胸口。
乞丐们靠近顾琴语,一个人威胁道:“小丫头!把你手里的钱交出来!”
“不!我不给!”顾琴语紧紧的抓着手中的钱,摇头说道。
“不给?给我打!”那个乞丐说道,其他乞丐一窝蜂的冲了上来对顾琴语拳打脚踢。
顾琴语被打倒在地,她那只受伤的手已经失去了知觉,这些乞丐抓住了顾琴语手中的钱袋子,想要抢走,顾琴语死死的抓着这些钱,尽管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突然,顾琴语感觉到身上的痛苦没有继续下去,那些乞丐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尖叫着逃走了。
顾琴语吃力的往后面看了过去,发现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男子。
这人冷漠的看着那些逃命的乞丐,随后冷冷的瞥了顾琴语一眼,转身就打算离去。
顾琴语伸出她那只还能活动的手,抓住了这人的鞋子,有气无力的说道:“求求你……救救我……”
“求你……救救我……”
顾琴语撑不住了,她昏了过去。
但是她抓着那人鞋子的手却没有松开。那人古怪的看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顾琴语,皱着眉头。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微微的叹了口气,轻轻挥手,墨绿色的浓雾就包裹了他和顾琴语,当浓雾散去之后,顾琴语和这个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自从上京城被攻破之后,顾琴语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当她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荒野,而是一间装潢考究的房间。
顾琴语用她那还算完好的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干净的床铺,与她身上的污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哪里?
顾琴语疑惑的看着周围,没等她想明白这是什么地方,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顾琴语看到这人之后,想了起来,当时她被一群乞丐打伤,在昏迷前好像求他救自己来着,他真的救了自己?
这人进来之后,看到顾琴语已经醒了过来,随意的说道:“哟,醒了?”
顾琴语点了点头,从那人身后又走进来一个胡子发白的老者,那人指了指顾琴语,对那老者说道:“大夫,就是她。”
老者往顾琴语这边走了过来,他坐下来伸手要抓顾琴语的手,顾琴语惧怕的看着他。那人缓缓说道:“别怕,他是大夫。”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人的声音有安神的功效,顾琴语一听就放下了心,将手交给了老者。
老者替顾琴语把脉,然后检查了一下她受伤的那条胳膊,过了好一会儿才弄完。
那人见老者停手,连忙问道:“如何了?”
“这位姑娘身子倒是没有多大损伤,就是有严重的气血不足,回头老夫开一些补气血的方子和几副金疮药,调养调养就好。至于这条胳膊,倒是有点困难。”老者缓缓的对那人说道。
“胳膊又如何?”那人问道。
“这胳膊伤到了筋骨,又许久没有处理,伤口周围的肉已经坏死,想要治好,恐怕有些困难。”老者缓缓地对那人说道。
“钱不是问题,但务必要治好她。”那人对老者说道。
老者点头,道:“那老朽等会儿先开一副药用着,看看后来的效果怎样。”
那人点点头,待老者把药方留下来之后,送老者离开了这里。全程顾琴语的目光都在那人的身上。那人把老者送走之后,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顾琴语坐在床上,看着喝茶的那个人,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你可以叫我妖童子。”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床上的顾琴语,“再说了,不是你求我救你的吗?”
“妖童子……你是妖怪?”顾琴语惊讶的看着对方,不过眼神中却没有惧怕。
“你好像不怕。”妖童子笑了笑,他看到顾琴语眼中没有害怕的情绪,于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不怕妖怪吗?”
“这一路上我见过比妖怪可怕得多的事情,妖怪又算得了什么。”顾琴语低下了头,缓缓说道。她一个姑娘从北边走到南边,还拖着一个残废的手,遇到的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妖童子看到顾琴语的反应之后,来了兴趣,他笑着问道:“欸,你叫什么名字?”
“顾琴语。”顾琴语说出了自己的真名,虽然现在大华覆灭,几乎所有的势力都在搜寻顾家血脉,不过她并不害怕妖童子会把她的身份告诉那些人。
妖,一向不屑于和人类为伍。
“顾琴语。”妖童子知道顾琴语的名字之后,重复了一遍,他看向顾琴语的眼神有了些变化,顾琴语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妖童子笑了笑,说道:“倒是没看出来,身为公主,却能独身一人从北边跑到这里。”
“你知道我的身份?”顾琴语皱了皱眉。
妖童子点头,说道:“如今天下纷乱,你与前朝太子的通缉令已经张贴在大街小巷了。”
“那你会把我送给那些人吗?”顾琴语问道。
妖童子摇摇头,说道:“我吃饱了撑的把你送给那些人干什么?”
“可以换赏钱,爵位。”顾琴语对妖童子说道。
妖童子起身走到顾琴语边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后嫌弃的在被子上擦了擦,之后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就糊涂了呢。”
“什么?”顾琴语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妖童子。
妖童子撇撇嘴,说道:“你说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呢?”
“万一你向往人的世界……”顾琴语还没说完就被妖童子给打断了。
妖童子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讨厌人,更不会向往人的世界。你说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顾琴语问道。
妖童子看了看她,笑着说道:“我说这位公主,我貌似还没有跟你熟悉到这种程度吧?我在这边干什么似乎并不需要告诉你。”
“哦。”顾琴语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妖童子看了看顾琴语,笑了一声,起身往门外走去:“我去给你抓药,你先好好休息。”
“欸!”就在妖童子要出去的时候,顾琴语叫住了他。
妖童子疑惑的回头看来可顾琴语:“怎么了?”
顾琴语抿了抿唇,对他说道:“谢谢你。”
妖童子笑了笑,关上门离开了。直到傍晚他才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了大夫所吩咐的所有的药。一进门就在那里说道:“这些药还真是贵!你们人怎么就那么喜欢钱呢?”
顾琴语看着妖童子抱怨的样子,无奈的说道:“这个世上,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妖童子看了看顾琴语,道:“你一个公主,看的倒是明白。”
顾琴语无奈的笑了笑,她也想看不明白,但是这一个多月颠沛流离的日子,让她什么都看明白了。
妖童子把药材放在了桌子上,按照大夫给的方子准备起来,过了一会儿后,他先拿了一个膏药似的东西走过来贴在了顾琴语受伤的胳膊上。顾琴语感觉到已经许久没有知觉的胳膊开始火辣辣的疼痛起来,但是她没有喊出声来,咬着牙忍受着。
妖童子看了看顾琴语的表情,说道:“痛就喊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顾琴语抿了抿嘴,仍然强忍着痛苦。
妖童子撇撇嘴,继续给顾琴语那只受伤的胳膊上药,随后拿了两个竹片绑在上面,帮忙固定。做完这些,妖童子道:“你这手虽然没有断骨,但是已伤及筋脉,这段时间最好还是不要活动,竹片等过段时间好转些了就可以摘掉了。”
“嗯。”顾琴语点点头,她本已经认为这只手就这样废掉了,没想到还有治好的希望!
妖童子走出去叫来了店小二,叫他去打一盆热水过来。店小二很快就把热水送了过来,妖童子把热水放在了桌子上,对顾琴语道:“洗把脸,看你那脏兮兮的样子。”
说完,他却是走出去了。
顾琴语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热水,从床上艰难的起身走了过去,一只手操作起来不太方便,她好一会让才把脸上的污渍擦干净。
等顾琴语擦好之后,妖童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食盒。他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看了看擦干净脸的顾琴语,随意的说道:“这才有点像公主的样子。”
顾琴语抿嘴,妖童子将热水撤了下去,把食盒里面的饭菜拿了出来,顾琴语看到这些饭菜之后,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妖童子看到她的动作,轻声说道:“吃吧。”
顾琴语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所幸她受伤的是左手,右手还可以拿筷子,不过始终是有些不方便,盛饭之类的还是妖童子帮她盛好的。
这是顾琴语这一个多月以来过的最安逸的一天了,不,是自从上京城被攻破之后过的最安逸的一天!她不再担心有追兵追赶她,不再担心下一秒葬身虎口。
吃好了饭之后,顾琴语的精神本就疲惫,在喝了妖童子给她熬好的药之后就睡下了。妖童子很大方的把床让给了顾琴语,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第二日,妖童子又会从外面回来,给顾琴语熬药,准备饭菜。不仅如此,他还给顾琴语带来了几件衣裳。
顾琴语惊讶的看着妖童子手中拿着的衣裙,问道:“这是从哪儿来的?”
妖童子撇撇嘴,没好气的说道:“买来的,不然你以为我偷来的?”他会去做这种没有品味的事情吗?
他将手上的衣服放在了床上,然后说道:“我不知你适合什么样的衣服,碰巧觉着那店家的身材与你相似,所以按照那店家的身材来买了,也不知你穿不穿得了。如果穿不了的话,就先将就着,等你伤好些了自己去看看。”
顾琴语看着妖童子放在床上的衣服,随后笑着对他说道:“谢谢你。你和我印象中的妖怪完全不一样。”
妖童子看了看顾琴语,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印象中的妖怪是什么样子的?”
“青面獠牙,食人血肉。”顾琴语毫不思索的说道。
妖童子嘴角抽了抽,道:“你还真是直言不讳啊。”
顾琴语讪讪地笑了笑,妖童子道:“行了,饭菜摆在这里了,衣服也给你放那儿了,先换上吧。”
说完这句话,妖童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顾琴语艰难的换好衣服让他进来的时候,妖童子看到换好衣服的顾琴语,笑着说道:“果然是人靠衣装,换了衣服总算不像个乞丐了。”
顾琴语小声的说道:“谁换了衣服也不想像乞丐啊。”
妖童子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瞪了顾琴语一眼,随后坐在了位子上,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顾琴语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问道:“你们妖怪也吃饭的吗?”
妖童子看了看顾琴语,就像是看一个二货,他朝顾琴语那边靠近了点,问道:“妖怪不吃饭,难道吃人啊?”
顾琴语呵呵的笑了笑,打了个寒颤。
妖童子看了看她,道:“赶紧吃,还有药没喝呢。”
顾琴语乖乖的低头吃饭。
一连过了半个多月,顾琴语左手的伤虽然还是没有好,但是相比起之前来说已经好了很多了,而且她身上其他的伤势也都已经痊愈了。
顾琴语不愧是从小在宫中长大,受过良好教育的公主,当她换上妖童子准备的衣服之后,左手的伤从外面看也看不见了,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她,都认为她是一个大家闺秀,名门小姐。
这天,妖童子带着顾琴语在外面的街上逛着。
半个多月未曾出过客栈的顾琴语,看着天上的云彩,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只感觉浑身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顾琴语走在妖童子的身旁,出声问道:“话说,你几岁了?”
妖童子看了看顾琴语,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听人说,能够变成人的妖怪,都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你不会真的是老怪物吧?”顾琴语看着妖童子,笑着说道。
妖童子对顾琴语道:“以后少听那些江湖传言,什么几千年的老怪物,那不得成仙了?”
“那你几岁?”顾琴语问道。
“你先说你的。”妖童子看着顾琴语,说道。
顾琴语撇撇嘴,说道:“我十六岁,过三个月就满十七岁了。你呢?”
妖童子缓缓说道:“大概,一百零三岁吧。”
“一百零三岁啊!”顾琴语惊讶的看着妖童子,“可是你看起来好年轻啊!”
“那有什么奇怪的,一百零三岁对妖怪来说,本就不大。”妖童子看这顾琴语那大惊小怪的样子,她刚才不还说什么几千岁吗?听到一百多岁都这么惊讶,真见了上千岁的神仙还不得吓死?
“那你是不是会很多法术啊?”顾琴语问道。
妖童子想了想,道:“也不算很多吧。”
“那你能不能教我?”顾琴语又问。
妖童子看了看顾琴语,问道:“你想学?”
顾琴语点点头,说道:“等我学会了,就可以复国了!”
妖童子听到顾琴语想学法术的理由,不由得笑出了声,他缓缓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且不说你一个凡人能学会多少法术,就算你学会了我所有的法术,凭你一个人,能打得过那几国百万大军吗?”
“复国,可不只是凭借一个人的实力。时、势,缺一不可。”
妖童子这几句话给顾琴语浇了一盆冷水,她无奈的低下了头。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忽然聚集了大批的百姓,二人感到奇怪,走了过去。等他们走过去之后,发现那边张贴着一张告示,告示上面有一个人的画像,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顾琴语!
“此乃前朝余孽顾琴语!若有人发现其踪迹,向我大齐军报告,可得赏金千两!”告示两旁站着齐国的士兵,他们高声的对观看的百姓喊道。
“唉哟……这可是公主啊!”
“啧啧,天啊……”
一些百姓议论纷纷,那几个士兵沉声说道:“顾家已经不是皇族了!如今的天子是大齐天圣帝!如果你们再敢说前朝余孽为皇族,小心你们的脑袋!”
士兵的这句话让这些百姓顿时没了议论的声音。
人群中,顾琴语看到告示之后,往后退了几步,妖童子不着痕迹的挡住了那几个士兵看过来的视线,把顾琴语挡在了身后。
周围的百姓都在关注告示,也没有发现人群中的顾琴语。
妖童子转身牵起了顾琴语的手,往他们来时的路走去。当他牵着顾琴语的手时,明显感觉到她手的温度很冷,而且出了很多汗。
齐国的势力已经到了这里了吗?这里可是岭南啊!
难道说,大华的疆土大部分都被齐国给吞了吗?
顾琴语有些慌张,妖童子沉声说道:“不要慌!切不可露出马脚。”
顾琴语嗯了一声,任由妖童子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里。但是无论是顾琴语,还是妖童子,都没有发现,在他们的身后,角落里站着两三个人,朝她们这边指了指,说了几句。
顾琴语和妖童子很快回到了客栈,进了自己的房间。
顾琴语有些担忧的来回踱步:“怎么办!那逆贼的爪牙都已经到这里了!不想,这个地方不能再待着了!我要马上离开这里!”
“这么着急干什么?”妖童子缓缓说道。
“如果我继续待在这里,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他们抓走!到时候就见不到兄长,说不定会成为逆贼要挟兄长的工具,那还怎么复国!”顾琴语皱着眉头说道。
“那你能去哪儿?”妖童子问道。
顾琴语想了想,道:“南方!比岭南更南方!唐王手上还有几十万大军!”
“你确定唐王会帮你?”妖童子看着顾琴语,问道。
“会!”顾琴语点头。
看着无比笃定的顾琴语,妖童子问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唐王的爵位是大华第三十一代皇帝所封,是大华最后一位受封的王爵,世袭罔替,第一代唐王是承顾家恩惠,顾家对唐家有恩,唐王肯定会帮我们的!”顾琴语缓缓说道。
妖童子缓缓说道:“第一代唐王距今已经有近两百年,两百年足以让任何恩惠烟消云散,你确定如今的唐王还会认你们顾家的恩吗?”
“这……”顾琴语皱了皱眉。
妖童子继续说道:“再者说,一旦唐王决定帮你们,那就是与如今的天下作对,他敢吗?”
顾琴语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后,她对妖童子说道:“无论如何,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也要试一下!你会帮我吗?”
看着顾琴语期待的眼神,妖童子过了好一会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救你真是小爷最大的错误!”
听到妖童子这样说,代表他决定帮顾琴语了,顾琴语笑了笑。
妖童子伸了伸懒腰,道:“今天先休息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动身前往西洲。”
顾琴语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天色渐晚,妖童子与顾琴语吃过晚饭之后,顾琴语上床休息了,妖童子则如同往常一样,离开了客栈,独自一人走到了野外。
实际上,他不是这地方的妖怪,之所以在这个地方,是因为他被人打成重伤,从老家逃到这个地方来养伤的。虽然说,他从小到大受过的伤很多,不过这一次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在他刚刚好一点打算出去找些药材的时候,就遇到了顾琴语。
当时他从养伤的悬崖底部腾空而起,浑身都释放着幽绿色的氤氲雾气,那些打顾琴语的乞丐看到之后才会如此害怕。而且他本来是不打算管顾琴语的,但是当顾琴语抓着他的衣摆求他救她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之前的自己,这才鬼使神差的救下了顾琴语。
这半个多月他之所以每天晚上都出去,还是因为他身上的伤没有完全好,对于妖怪来说,晚上养伤比白天养伤要更有效率一些。
妖童子走到了悬崖,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他轻飘飘的落在了底部,随后盘腿而坐。这个悬崖四壁陡峭,底部阴气重,对他这种妖怪来说,是天然的疗伤圣地。
在他身旁,有不慎失足落下来的动物的骸骨,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息。不过这些对他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妖童子从悬崖底部飞了上来。他的身上是阴气凝结成的水珠,潮气弄湿了他的衣服,他站在悬崖边上,身上升腾起幽绿色的雾气,驱散了潮气之后,才动身回客栈。
等妖童子到了客栈之后,发现今日的客栈似乎没什么人,那店小二看到妖童子之后,眼神也有一些躲闪。不过妖童子此时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并没有深究。
他走到了门外,敲了敲门,等了半晌,却没听到里面的回应。
妖童子认为是顾琴语因为昨天有些焦虑所以失眠,或许现在还没醒,不过他又等了一会儿再敲门,但是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到现在,妖童子终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他推开了房门,看到的是满地的狼藉!
桌椅被推倒,床上的被褥凌乱不堪,地上是打碎了的茶杯碎片。
“糟了!”妖童子暗道一声不妙,此时他想起刚才店小二奇怪的目光,知道店小二知晓此事!他转身走到了大厅,那店小二见妖童子气势汹汹的走出来,连忙往后门走去。
不过,妖童子是谁?又怎会让他逃走?没等店小二从后门跑到,妖童子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过来。
妖童子把店小二拎过来,冷冷的问道:“说,与我一起的姑娘哪儿去了?”
“这……小的不知啊!”店小二慌张的回答道。
“你不知?你这样子,可不像是不知道!”妖童子看着店小二,冷冷的说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不说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这条小命还在!”
店小二看到妖童子那极具危险性的眼神,两腿都在颤抖,他哆嗦的说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与您一起的姑娘现在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昨天晚上在公子离开之后不久,就有大批的官兵冲了进来,把那位姑娘抓走了!此事与小的无关啊!”
妖童子冷冷的问道:“那为何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不说?”
“这……小的也害怕啊!”店小二哆嗦的说道。
妖童子将他扔在地上,冷哼一声后,拂袖而去。
如果店小二没有说假话的话,抓走顾琴语的,肯定是在这里的齐国军了!只是,他们是怎么知道顾琴语在这里的?难道说是昨天出去被发现了??
妖童子快步的往昨天张贴告示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