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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陪米鹿做身体检查。
“那个男人是谁,我看他好像很在乎你的样子。”
米鹿并不想提及,理查德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忽然就想到她跟他离开之前有一段很不愉快的感情。
“他就是晏蔚然吧?”
米鹿嗯了一声,不想多谈,坐到轮椅上去做检查了。
理查德识趣地没有多问,他穿上防护服陪米鹿一起进去。
“米鹿,其实我这次过来,除了接你出院,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
“咱们可以回你的国家了。”
米鹿一顿,“回去?”
理查德点头,“新项目就在江市,你想回去吗?”
江市对米鹿来说是一个很复杂的城市。
它是她的故乡,却藏满了悲伤。
一旦回去,就要面临血淋淋的过去。
一只温暖的大手覆盖在她手背上,“米鹿,不要怕,我会陪你一起的。”
米鹿抬眸看着理查德鼓励的眸子,心里忽然就没有那么慌了。
追来的晏蔚然过来正好看到两个人双手相握,眉目传情的一幕。
他这些年时时在想,米鹿会不会结婚生子,会不会有了新的爱人。
午夜梦回,只要想到这种事情,他就睡不着觉,坐在落地窗前一根接着一根香烟地抽。
现在亲眼看到这一幕,晏蔚然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顾少泽和李颖拎着果篮来探望米鹿,看到不复意气风发的晏蔚然,诧异地问:“蔚然哥,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不然我继续像个第三者一样坐在那里吗?”
晏蔚然自嘲地笑笑。
第三者?
顾少泽没弄明白晏蔚然的意思,他追上去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晏蔚然看了一眼李颖,李颖很懂事地说:“你们聊,我去买点东西。”
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懂事的李颖特别招人疼爱,顾少泽更加舍不得放开她了。
“你哪里都不要去。”
顾少泽紧张地看着李颖,“你语言不通,万一把你丢了怎么办呢?”
“不会的,我原路返回。”
“别闹了,小迷糊。”顾少泽宠溺地摸了摸李颖的发顶,“我先送你回酒店,我去跟蔚然哥谈点事情,你乖乖等我回来。”
“那好吧!”
晏蔚然艳羡地看着两人的相处模式,把李颖送进酒店房间之后,他才开口,“你最近的小日子过得不错。”
还有什么事情比心爱的人死而复生,并且厮守一生更幸福的呢?
顾少泽摇头,苦笑,“表面上看起来确实不错。”
晏蔚然挑眉,“怎么说?”
“因为现在的生活太美,就像是玻璃一样,容易碎。”
顾少泽现在真的很幸福。
他爱的人在他身边,并且忘记了曾经的过往,会像刚开始谈恋爱一样撒娇,亲吻他。
可他心里很清楚,李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失忆了。
如果有一天,她恢复记忆了怎么办呢?
他们的关系有结婚证的束缚,可李颖的心用什么束缚呢?
她会不会觉得他趁人之危?
虽然他很用心地去爱李颖,可真的很怕她有一天恢复记忆,会恨上他。
破碎的感情真的很难挽回。
晏蔚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顾少泽大手落在晏蔚然肩上,重重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蔚然哥,你前几年寻找米鹿可能是因为你的不甘心,或者是遗憾,那么现在找到米鹿了,你是否还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呢?”
“如果有的话,你是打算怎么对待你们之间的关系呢?”
“你打算跟她结婚,还是只想圈养她呢?”
“你首先要把这些问题考虑清楚之后,把国内的事情解决了,再去谈你们之间的感情。”
顾少泽说的是米菲。
米菲是两个人感情路上的拦路虎。
如果他不解决了米菲,两人永远无法真正地在一起。
晏蔚然也知道,他的脑子现在很乱。
顾少泽只是把这些问题给他梳理清楚,剩下的就看晏蔚然是怎么想的了。
他叹气一声,他自己的感情都是一团糟,现在还在这里帮晏蔚然出谋划策。
两个人站在走廊抽烟。
顾少泽抽了一根就回去了,他不放心把李颖一个人留在屋子里。
晏蔚然长指夹着香烟吞烟吐雾。
喜欢米鹿吗?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米鹿呢?
见她的第一眼,他就想占有她。
他依旧很爱她。
只是狠狠地失去过一次之后,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
晏蔚然大步离开去医院。
米鹿今天出院,他要是不去医院守着,她很快又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他承受不起。
……
另外一边。
米鹿办好出院手续,理查德一手拿起她的东西,另外一手扶着她的细腰,“跟我回基地吧,你这样子就算回家也没法照顾自己,去了基地,我好歹能给你做做饭。”
“行。”
米鹿就是打算跟理查德回基地。
晏蔚然来了,她若是还住在租的房子,早晚有一天会被他发现。
她不想再跟那个男人纠缠不休了。
“嗯,你再好好考虑研发新项目的事情,其实去江市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
米鹿问:“这次的项目时间怎么那么短?”
理查德说:“是别人完成一半的烂尾项目。”
“照你这么说,我觉得这个项目也不见得好弄。”
可能会有思路和理念不合,导致他们要梳理一段时间。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会很顺利。
“也不是没可能。”理查德拿到的内部消息:“但是头儿很重视这个项目,如果能顺利完成,会有一笔丰厚的奖励金,你不是想买房吗?”
蛇打七寸,米鹿犹豫了。
“我在考虑考虑吧!”
“给你三天时间,你不愿意,我就找别人,行吧!”
“好。”
两个人上车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晏蔚然后脚就来了。
他大步流星赶到病房,里面已经空了,只有护士在整理病床。
晏蔚然的心脏陡然就空了,他声音里藏着恐慌和惧怕。
“这间病房的人已经离开了吗?”
“他们刚走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