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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佳乐说不出话,委屈的眼泪在眼眶打转,李林连忙打圆场。
“好了好了,佳乐你在旁边站一会儿,我帮他们把石头推开,咱们不下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刘佳乐纵然一万个不乐意,但还是退了两步到一边站着了。
男人的力气毕竟还是大,今天这回推开石头比昨天利索很多,入口露出来,梁珺率先挽起袖子,对韩立道:“这样,我先下去单独和她谈,然后你再下去。”
韩立拦住她,“凭什么。”
梁珺说:“我是女的,女人之间好说话,你看昨天你两句话搞得她一直哭,什么也说不了,白白浪费昨天那次见面。”
韩立说:“那我跟你下去,你先谈,我在旁边。”
梁珺扯扯唇角。
这男人摆明了就是还不信任她,不过……
反正她也不相信他。
这男人是个谜团,还认识梁逸生,又知道梁家的事儿,她直觉他是有些危险的。
合作也是因为没得选,但凡李林和刘佳乐像样点儿,她也不至于非要跟这个男人合作,她到现在就连他到底是不是那个梁叶预言里面会杀掉她的男人都不知道。
想到那个预言,她不由得又往他身上瞟了一眼,下梯子的时候一直琢磨,要怎么样才能看到这男人的背……
好像真有点难。
水牢幽静,偶尔地会听到水滴声响,在空旷的空间里被无限扩大,俩人有头天的经验,很快到水池跟前,赵莺莺看见俩人就别过脸去。
韩立才要往前,被梁珺拉住。
她冲他使劲儿地使眼色,小声加了句,“我来,你等着。”
梁珺这次没有走太近,主要是水池中心地带很深,她昨天弄湿了大半衣服,还因为韩立的原因在外面风干了,那种难受她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往前几步,水才没过脚面,她就停住了。
“赵莺莺,我们是来帮你的。”
赵莺莺压根没理会她。
梁珺攥了攥拳,“我认识梁逸生。”
这回赵莺莺有了反应,转过脸来盯着她。
她说:“他是搞地质研究的学者,之前来南贾村,是跟学术考察团一起,途中走散,然后被你救来的,对不对?”
赵莺莺眼底隐隐有些亮光,“你认识他……”
梁珺点头,“我不会骗你,但是赵莺莺,你也不能骗我。”
赵莺莺眼泛泪光,“只要你们救我,你们让我见见梁逸生,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
“上一次的降魔仪式,你被献祭,是你第一次做祭品吗?”梁珺问。
赵莺莺似乎是回忆到什么,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摇了摇头。
“那是第几次?”
赵莺莺唇颤着,几番才抖着声音道:“我记不清了……”
她喉咙哽了下,“记不清……不知道多少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好想死,但我还想见梁逸生,你们让我见见他好不好?他说过会救我的,他说过的……”
女音带着哭腔回旋在整个幽暗阴冷的空间里,梁珺心中忽然觉得十分沉重。
应了韩立的话,这十天是个死循环,赵莺莺不断地在经历这个过程——
一次又一次,被困在阴暗的水牢里感受这种绝望,然后成为祭品,被分裂……
她以为梁逸生会来救她。
但是梁珺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梁珺沉默了片刻,再度开口,“你为什么会不断被献祭?”
赵莺莺抽泣着出声,“是惩罚……”
停了几秒,“泉之眼,对我的惩罚……”
思绪辗转地回到从前。
得知自己被泉之眼选定为祭品的时候,她就想逃离南贾村了,但是苦无门路,后来她救了梁逸生,梁逸生受了伤,住在她家养伤,梁逸生是从外面的世界来的,她对外面有太多幻想和憧憬,那时最爱听梁逸生讲外面的世界。
梁逸生人长的好看,又有文化,而且迟早是要离开南贾村的,起初她是想要借此机会跟着梁逸生一起逃出去,这样就可以避免成为祭品,但是日复一日,她对梁逸生的依恋与日俱增。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的告白最终被梁逸生拒绝了。
原因是,他已经有了妻子。
这件事对她打击不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始终没什么精神,但是梁逸生伤好了之后,主动告诉她,要带她离开南贾村。
梁逸生是个很善良的人,对于活人祭这种陋习无法忍受,毕竟她救了他,他不能自己离开,留她在这里等死。
那时候她心底未灭的情愫彷如找到一点希望,梁逸生至少,还是在乎她的。
她是祭品,离开有一定的难度,所以两个人做了周详的逃跑计划,但是在离开的前一天,梁逸生提出,他要去泉里面看一眼泉之眼。
作为一个学者,他实在很好奇,这个传说中可以实现人所有愿望的泉之眼到底是什么。
这个要求起先被赵莺莺否决。
泉之眼多少年来在南贾村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就连看一眼村民都会群起而攻之,而梁逸生很坚持,所以在他们离开的那天夜里,她最后还是拗不过梁逸生,陪着他去了泉。
那一夜的记忆在后来变得凌乱而破碎,是因为混乱。
夜深人静的时候,揭开泉上面的白布,下面是中空的洞,黑黝黝的从上面看不到什么,梁逸生将绳子绑在树上下去,她在上面放哨。
那时她并不知道梁逸生看到了什么,她不安,害怕,担忧交织,想要快些离开,只是记得梁逸生忽然在洞里面叫她帮忙拉绳子。
她力气不大,但还是卯足了劲儿拉,拉到一半就听到有村民的脚步声接近。
她拉的同时梁逸生自己也在往上来爬,当她浑身是汗将人拉出来,梁逸生手里攥了一把东西,难掩兴奋,扔了绳子叫她跑。
她早就想跑,但是一迈步,脚腕却有个冰凉的触感将她拖拽在原地。
她低头,昏暗夜色里看到脚腕上缠上来的蔓藤。
那蔓藤死死缠着她的腿往上攀,就像是活物一样,她浑身发冷,甩不开,却被蔓藤一扯摔倒在地。
梁逸生已经跑出一段,回头喊她名字,她大喊救命。
有村民已经快要跑过来。
她回头,在那一瞬看清,蔓藤是从泉里面伸出来的,她尖叫着用手去打,结果更多的蔓藤从黑洞里面探出来缠绕上她的身体。
不记得已经过去了多久,但是那一刻的恐惧感依旧存在,赵莺莺说到这里,浑身发抖,眼泪不停地掉下来。
梁珺也听的背脊冒冷汗。
过了会儿,梁珺问:“然后呢?”
赵莺莺说:“我被蔓藤拉进了泉里面。”
一直站在水池边一言不发安静听的韩立开了口,男音低沉中带着哑,“你在泉里面,看到什么?”
赵莺莺抬头,看着梁珺,“我不记得了。”
韩立皱眉,“你进去应该不止一次……”
“每次都一样,”赵莺莺喉咙又哽咽一下,“我根本不记得泉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声线紧绷,“第一次我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被蔓藤拉进泉里面的,再睁眼,就已经被困在这里,等九天以后献祭了,后来每一次,你们也看到了,我……”
她又停住,唇打颤,“那个仪式,你们知道,祭品被分裂之后才放到泉里面,我经历了无数次仪式,每次睁眼就会回到这里,等九天之后再……”
梁珺不由自主咽了下喉咙。
一种渗骨的凉意在身体里流窜,她看着赵莺莺,但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眼前这具身体,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那样的血腥仪式。
赵莺莺眼泪一直没有停,“我被拉进泉的时候叫了救命,那时候我听见梁逸生的声音了,他说会回来救我的,他说过的……他怎么能忘了我?我不相信,我要见他……”
“你们认识他,让我见见他好不好?”
这一句低声下气宛如哀求,梁珺看进她眼里,看清她怀抱的希冀,这一瞬忽然失去说出真相的勇气。
她回头看了一眼韩立。
这里光线过于昏暗,她看不清他表情,只是隐隐感觉到他身上气压很低。
她收回视线,对赵莺莺说:“梁逸生,他没能来救你是有原因的……”
她话说的艰涩,“他出去之后,找不到南贾村了,所以没办法回来。”
赵莺莺一怔,“那你们帮我找到他,带他来好不好?”
梁珺默了几秒,“南贾村不是所有人都能进,你知道吧。”
赵莺莺闻言,面色有些凄然,“我知道,但是……”
“哪怕这次我们进来了,也不代表下次我们还能找到地方,”梁珺违心说了句,“梁逸生找不到地方,所以不能来救你了。”
赵莺莺忽然挣扎起来,粗重的铁链发出声响,“他不能把我这么撇在这里!那天非要去泉里面的是他,为什么到头来受惩罚的是我一个人!”
她哭着尖叫,“这不公平!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我宁可当初顺从做祭品也不要跟他一起逃,最起码一次仪式就能死掉!你看看我现在是什么……”
她哭声逐渐扩大,“你看看,你觉得我是什么?一次一次被活活撕裂,死不了,每天都在等最后那一天,但是永远没法结束,我不要,我不要……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受惩罚,你们救救我,我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
梁珺后退了一步,看她歇斯底里,心中泛起难以言说的悲凉。
谁说梁逸生没有受惩罚呢……
韩立微微拧眉,眼看赵莺莺又哭的失控,他不想再次无功而返,他开了口,“梁逸生是不可能来的,你想摆脱这个仪式,只能靠你自己。”
赵莺莺泪眼朦胧难以置信问:“你们不帮帮我吗?”
“那么多村民,我们只有几个人,就算硬碰硬我们也抢不过,”韩立道:“你该知道,我们没有义务为你送死。”
赵莺莺抽抽噎噎说不出话。
韩立试探着往前疾步迈入水池,这里十分阴冷,他保持着距离睨着赵莺莺,“想从这十天的死循环里脱身,你要想办法破坏仪式,一旦仪式达成一切就会回到十天之前,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你得活着去看看泉之眼到底是什么,搞清楚有没有办法停止这个祭祀。”
赵莺莺摇着头,“我没办法……他们那么多人……我能怎么办?我没法破坏仪式的。”
韩立见她并不抗拒,靠近她的同时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仪式之前你的手铐会被解开,你用匕首划破下面的布,看看泉里面的情况。”
赵莺莺使劲摇着头,眼泪不断涌出来,“不行的……看泉之眼是大忌啊!”
韩立眉心紧拧,耐心快要耗尽,声音更冷,“你要是不想摆脱仪式随你便。”
赵莺莺哭的更离开,梁珺这时候望向男人手里她的匕首,刚想说话,李林的声音惊慌失措带着回音飘过来,“有人来了!”
韩立和梁珺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有了行动。
疾步走出水池的瞬间梁珺就已经抬手去夺韩立手中的匕首——
那是她的匕首,他凭什么借花献佛给赵莺莺?
韩立反应极快,一把拉住她伸过来的手,视线一扫,将人扯到水池侧面一处凹进去的地方。
这里实在没其他地方好躲避,这里也未必就隐蔽,只是光线昏暗,如果不走太近应该是看不到他们的。
空间小,又不能有太大动作,他侧身将梁珺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还很紧。
梁珺非但没夺到匕首,还被男人整个儿抱怀里了,她脑子嗡的一声响,瞬间短路,近距离地她闻见男人身上的气息,那是一种夹杂着烟草气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男人低头凑她耳边,“嘘……”
她快炸了,刚刚伴随着那个气音擦过她耳朵那个凉凉软软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