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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梁珺听当晚守在疗养院下面的佣兵说,直升机当时是被尤欢硬生生给拽下来的。
尤欢身上几根长长的触手直接缠上了直升机,然后往下甩,直升机被甩进了疗养院二楼的位置,然后漏油爆炸。
在那之前白诚曾向天台发射榴弹,天台发生巨大的爆炸,尤欢受到重创之后还能继续攻击,在直升机爆炸之后从楼上爬下来,那血肉模糊的怪物发了疯。
这一夜白诚所带的小队战况太过于惨烈,最终变成单方面的被屠杀,听从白诚指令追去杀尤欢的佣兵死了多半,死相都不怎么好看,幸存者也多半受了重伤。
疗养院的院子里,乃至树林里,都散布着大片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更别提那些尸体。
尤欢还是逃了,不仅逃了还重创了佣兵团,天亮之后负伤的白诚清点了下剩下的人数,表情凝重地给付景衡打电话。
这次行动完全失败了,他们带了很多杀伤力极大的重型武器,却仍是低估了尤欢。
梁珺头天因为在楼道吸入太多烟气,喉咙不舒服,有些咳嗽,天亮后去了一趟疗养院想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吃的药,才留意到疗养院被烧了小半。
疗养院的干粉灭火器早已过期,但院子里有高压水管,后半夜时有几个佣兵用高压水管灭火,才勉强让楼没整个儿烧掉,但外墙已经烧出个大洞。
梁珺在外面先来回绕了几圈,看过院子里每个角落,然后才去一楼药房,找药花了一点时间,有的药已经过期,她翻了半天才找出润喉的药,合着水吞了之后,她没离开疗养院,而是上了二楼一趟。
整个楼道都被烟气熏的黑洞洞,她走到直升机撞进的病房,到现在里面还是一股浓重的烟气,她捂着嘴巴咳嗽两下,慢慢朝着直升机走过去。
腿是有些软的,头也晕,感觉一切都不真实,直升机的玻璃已经全都碎了,她从外面看了一眼,瞥见里面倒着的两具彻底被烧焦的尸体,根本辨别不出容颜。
她心悸的厉害,又有些恶心,转身脚步踉跄地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还没走出院子,迎面遇上白诚,他面色紧绷,看到她,微微松口气,但脸仍旧拉很长,“你去干什么了?”
梁珺扬起手里的药,“嗓子疼,找药。”
白诚眼神有些复杂,盯着她的眼,“哭了?”
梁珺愣了。
“你眼睛,红的。”白诚抬起手,毫无预兆地去触碰她的眼角。
梁珺被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手就尴尬地停在半空,好几秒,他将手收回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个这么突兀的动作。
气氛一时间僵滞,梁珺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眼角,小声道:“我没有哭。”
白诚安静了一阵,才说:“我今天事很多,可能顾不到你,等下我安排人保护你,你还是去值班楼呆着,现在尤欢跑了,而且情绪更不稳定,岛上很多地方都不安全。”
梁珺这会儿脑子空空的,没什么主意,没回应也没拒绝,她被白诚安排的佣兵带回值班楼,然后就带着监控室,茫然地望着那些屏幕。
她和韩立也一起在这个地方呆过的,她身体蜷缩在大班椅里,思绪沉到了回忆里。
他们其实一直都没有好好在一起过,总是在怀疑在猜忌,但就算他不信任她,却也曾舍命护她……
她想起很多曾经,他们也是亲密过的,但那些短暂的亲昵回忆现在也只能让她更难受。
白诚在午后来了一趟值班楼。
他来的时候她还坐在大班椅里,没什么力气,他为她拿来食物和水,叫她吃饭。
两个人对坐着吃东西,梁珺只吃了两口面包就吃不下了,她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说:“没食欲。”
白诚抬抬眼皮看她一眼。
他不知道她自己发觉没有,她现在的模样很憔悴,眼睛红通通的,面色苍白,发丝凌乱,说话的声音也是沙哑的,那是昨夜她自己非要在疗养院里面呆那么久,被烟气给呛的。
他看这样的她不是很顺眼,在他眼里,梁珺其实是个爱耍小聪明,有些狡猾的姑娘,之前不动声色地暗示他,并不大明显地挑逗他,他其实都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不说破,毕竟他是为付景衡办事的,但昨夜看到她为那男人失魂落魄,这个早上又看到她要哭不哭的表情,他就觉得她在给他添堵。
现在又不好好吃饭。
“你还有伤在身,要多吃一些伤口才能快点愈合,”他劝了一句,“至少把这个面包吃完吧。”
梁珺摇头,“我真的吃不下。”
白诚默默吃完自己的面包,起身的时候顿了一下,问她:“之前有人带了食物过来,要是面包不喜欢,还有方便面和饼干,要吗?”
梁珺还是摇头,他就走出去了。
……
疗养院一片狼藉,院子挨着树林那边的铁丝网破开一个大洞,不远处草坪上是七八个受伤的佣兵席地而坐正吃东西,白诚处理过身上的伤过去抽烟,他没坐,就站在旁边,一支烟抽了一半,他低头问其中一个佣兵,“还是没找到韩立吗?”
被问话的佣兵抱着受伤的手臂摇头。
“尤欢收拾不了,连一个男人也解决不了?”他眉心紧皱,“别瘫在这不动了,休息够了就起来干活,先找到韩立,把他解决了,付先生交代下来两个任务,总不能一个也做不完。”
他这一撵,有几个佣兵坐不住,纷纷收拾了东西起来走向树林,但还有一个人没动。
白诚低头睇向没动的这个佣兵,对方神情紧张,眼神带怯,“队长,那个怪物还在岛上,我们现在要找那男人的话就得分开,大家都会有危险……”
白诚咬着烟蒂眯眼,没说话,只打量着眼前这个佣兵。
这个佣兵手臂上和脸上有些昨夜的擦伤,很轻,这点伤在刀尖舔血的佣兵眼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问了句:“怎么伤着的?”
佣兵摸摸头,“那个蜘蛛怪用触手乱挥,我被抽了下,撞到树上了。”
白诚忽然就笑了。
他脸上没表情,唇角勾起却看的人浑身发冷,那佣兵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队长,我们谁对付过这样的东西啊,就算我们是佣兵,也想保命的,也不是我一个人这种想法,那个蜘蛛怪真的把我们都吓坏了,而且后面你没过去,那个怪物身体修复的速度特别快,那一榴弹打下去,就是熊也该倒了,我们还扔了手雷,但她还能站起来,稍微追一追,血都不流了,用枪打也几乎没用……”
白诚取下烟打断,“所以呢?”
那佣兵不说话了。
“进队的时候你签的什么合同你自己不记得?这么贪生怕死还做这一行?”白诚弹弹烟灰,“你要真不想去也成,你给我滚出我的小队,你可以试试看你靠自己的本事能不能离开北岛。”
说完他转身就走。
他进了疗养院,坐在椅子上虚虚呼出一口气,伤口疼的厉害,他手按着额头,头疼地想着和付景衡要人的事。
行动失败,早上他打电话给付景衡的时候自然是被骂了,死了不少人,结果不光尤欢,就连韩立都没处理掉,小队里活着的而且有用的已经没几个人了,他要人的时候付景衡没说话,但他知道付景衡不高兴。
罗洋被他从飞机上推下去,不偏不倚掉落在天台那块合金板上,当时他正和韩立说话,他本是打算将韩立一起推下去,然后用榴弹发射器一次性解决这几个人的,他甚至没留意到尤欢的触手是什么时候打开合金板伸过来的。
尤欢的第一次攻击只是一只触手,飞在半空的直升机被拉拽的晃了几下。
因为罗洋喊话之前就打开了机舱门,而韩立当时的位置就在门口,那一晃韩立的身体就往下坠,但并没有和罗洋一样坠到天台上,韩立抓住了舱门。
当时他也顾不得管韩立了,拿着榴弹发射器就往天台瞄准,甚至没有多少时间考虑风向距离,在看到尤欢的触手完全打开那块合金板的时候就立刻发射榴弹。
天台先是爆炸。
他们带来的武器里面杀伤力最大的就是这个榴弹发射器,他当时想,就是打不死尤欢,这么近的距离,也该重创那怪物一下。
重创是重创了,却没有压制住尤欢,反而激怒了这个怪物,更多的触手和蔓藤一下子攀上直升机,将整个直升机缠绕,然后重重地往下摔。
那时一切发生的太快,直升机被甩进二楼的过程中他有试图抓住座位,但因为他距离舱门太近,最后还是被甩了出去,重重摔在二楼那个病房的墙壁上。
他反应很快,当时就判断直升机是不能用了,本想去救人,但直升机已经漏油,人也没来得及救,上面一个驾驶员和一个佣兵都没来得及逃出来。
但在直升机爆炸之前,他虽然只是隔着段距离也一眼就判断出来了,韩立不在直升机上面。
后来用对讲机问过楼下的人,飞机被甩下来的时候,韩立挂在外面,似乎是在险些撞上二楼外墙的时候自己跳下去的。
当时没人顾得上对付韩立,因为随着飞机被扔下来,尤欢也跟着从上面往下爬,一边爬一边发出嘶吼,所有火力都对准了尤欢。
白诚自己也是拖着重伤的身体走出疗养院才想起,应该交代一声把韩立先解决了。
他对对讲机说“击毙”,没指望顺利击毙尤欢,说的是韩立,但十几个小时过去了,韩立消失无踪,他手下的人却死的死伤的伤。
还有个梁珺给他添堵,不顾他的劝阻去对着燃烧的直升机喊叫韩立的名字,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
他靠着墙壁重重砸了一把,伤口又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