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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雷舜云眼睛乱觑,一脸的心不在焉,连决捣了捣雷舜云,问道:“舜云?你怎么了,舜云,看到好看姑娘了?也不至于这么严肃吧?”
雷舜云暗暗地扯了扯连决的袖子,对连决低声说道:“连决,你看看角落里那几个男人,是不是霸王兵啊?一直在偷偷看你,像要吃了你一样!”
“霸王兵?”连决下意识地觉得不靠谱,要是和连决结下梁子的霸王兵在这里,那还能站在角落里看?不早就饿虎扑食地扑上来了?
等连决的目光刚飘过去,一下子感觉到了不对劲!
角落里果真有几个装束差不多的青年男人,个个都很俊秀,身材也很颀长挺拔,但就在连决瞥向他们的一瞬间,连决一下子感觉到这几个青年人目光里的杀气!
那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样的眼神,一下子让连决如芒在背!
这几个面孔都很陌生,就在和连决对视的下一秒,那几个青年人向不同方向扭过脸,慌里慌张地四顾着,连决盯着他们,假意向他们挪了几步,那几个青年人竟然不约而同露出了警惕的神情,同时把手按在了腰侧!
连决心头一震,这伙人绝对不是霸王兵!但是他们的确想要自己的命!
连决猛地想起曾经在来南塘旧港途中,在红枫林遇到偷袭的那一幕!连决有一种本能的直觉,这很可能是同一伙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连决退回雷舜云和云歌瑶身边,低声道:“我们没有胜算,别惹他们,先去厨房找那个罐子。”
雷舜云和云歌瑶看到连决神色凝重,眉间也跟着积聚了阴云,三个人出了屋门,从破破旧旧的长廊绕去后厨,雷舜云才问道:“连决!出了什么事?你认识那几个人?”
连决直截了当说道:“我怀疑他们和上次搞暗杀的是一伙人!”
“什么!”雷舜云吓了一跳,没成想事态这么严重,雷舜云不安地瞥向周围,总觉得人群里总有人在鬼鬼祟祟、又充满杀意地盯着自己,雷舜云捏了一把冷汗,说道:“连决,咱们不会是羊入虎口吧?我怎么觉得还有人在盘算咱们呢!”
其实,连决也感觉到院子里不同的方向,的确有芒刺一样的目光射来,但是连决有把握,他们不敢冒然出手,一是这是在喜宴上,马上就到了吉时,什么人会在别人家办喜事的地盘上杀人?
还有一个原因,连决很清楚,说道:“上次我故意留了一个人,你还记得他的同伙是怎么死的么?没有人愿意轻易送死,他们一时半会不敢的。”
连决话音刚落,雷舜云和云歌瑶脸色一白,一下子想起了那天的场景!
遇袭那天,连决面前冒出了一只血腥的怪东西!那个怪东西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然后那个怪东西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那个想要刺杀连决的遮面人的脸!
当时,雷舜云、云歌瑶还有一众镖师都看到,连决的脸冷得像冰一样!
连决虎口处的手指头,像是铁钳一样张开,食指和拇指死死掐住了遮面人的后脖颈!
那个遮面人的脸豁了一个大洞,脑浆和血肉混成一团,从头到脚像被淋了一桶血!
鲜红的血就像涌泉一样,“噗嗒”“噗嗒”流入黄土.......
雷舜云一想起那一幕,还有些心有余悸,问道:“连决,那到底是什么?你不会是学了一些巫术吧!”
连决扭头对雷舜云淡淡一笑,“上哪里学巫术去?”
就是回头的一瞬间,连决看到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尾随的影子!
那个人身穿白衣,在连决扭头的当口,一闪身躲进了拐角,但是那个人的侧脸,被连决看得清清楚楚!
连决低声道:“羿灵冲!”
“羿灵冲!谁来着?”雷舜云一时没想起来,不过很快回忆了起来,惊讶道:“悬川驿站里和咱们住隔壁,天天放他那绿鸽子那个?他怎么会在这里?”
连决摆摆手,示意雷舜云和云歌瑶快点跟上,说道:“他也盯上咱们了,在后面跟踪我们,被我发现了。”
这侯门又不是什么阔气的高轩华府,想甩掉一个跟踪的人实在有难度,连决又回头看了两次,看到羿灵冲没有跟上来,也许是不想过早暴露。
迎面过来一个端着菜盘子的小厮,连决急忙拦住他,问厨房在哪里,小厮很是警惕,问道:“厨房不能进闲人的!”
连决急忙指着云歌瑶说道:“这是侯爷指过去过去给喜糕裱花的丫鬟,我们把她送过去就回来!”
“哦!那快去吧,吉时快到了!”小厮见云歌瑶白白嫩嫩的,一副心灵手巧的样子,急忙给指路。
连决三个人急忙加快了步伐,朝后厨的匆匆走去,连决不住地向后侧着脸,用余光往后瞟,看到一身白衣的羿灵冲一直在不远不近地跟着,仿佛一个阴魂不散的白色幽灵。
前头,就是一个看起开有些简陋的后厨,烟囱冒着白魆魆的炊烟,从里面传出海鱼海虾的清香味,连决三人走到门口,探头一看,一屋子人满满当当,有的剁菜有的颠勺,有的催菜,有的“乒乒乓乓”地扒拉碗碟,一屋子热热闹闹的烟火气。
连决刚到门口,正赶上一个系着围裙的大汉过来倒洗菜水,大汉把一桶绿灰灰的脏水往地上一泼,抬眼瞪着连决,“找什么!”
连决从容地笑了笑,“我来参加喜宴的,管家老伯让我帮个忙,他走不开,他要取个没用的罐子装点花肥。”
“装花肥?”大汉疑惑地转了转眼珠子,其实越是胡诌的借口越让人因为无法反驳而相信,大汉随手抄了一个空罐子,说道:“赶紧拿走,这里忙死啦!”
连决低头一看,这不是第一次押来的罐子,便探进半个身子,瞅了几眼,看到角落里有个孤零零的罐子,正是之前那个。
连决笑道:“用那个吧!”急忙一个箭步扎进屋里,懒得再去编谎话,把那个罐子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