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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荷昏迷了一一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了。
撑开眼皮儿,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张焦急担忧的脸,王荷心里一阵暖流划过,强撑着朝他们笑了笑。
她不笑还好,这一笑,李氏的眼泪顺着脸颊就掉了下来,啪的一声,一下两下的掉在王荷的手背上,王荷想安慰李氏两句,谁知话还没开口,就被李氏给瞪回去了,“你这孩子,身体不舒服,为何不早告了我们,大夫你是病了好几日的,我们竟全然不知,还只当你是昨日突然发作。”虽是责怪的话,可语气中,却满满都是自责,李氏心里揪着疼,到底还是他们做大饶疏于照顾了,王荷虽然聪慧,可到底还是个孩子,看着王荷苍白稚嫩的脸蛋儿,李氏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多抽出一些时间关心关心几个孩子。
在医馆又躺了两日,王荷终于回到了家中,李氏似乎是发誓要好好关心孙女儿,这两日,将王荷房里用旧聊被子枕头都换了个遍,又在外边摘了新开的桃花,摆着王荷的屋子里。
王荷躺在松软的床上,枕着李氏斥重金给她买的帛枕,鼻尖萦绕着花香味儿,心里美的不行,生病的待遇可真是好,真想一直病下去啊。王荷甚至想着要不要多装几病。
“你别想装病,被奶奶发现你就完了。”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王岭吓了她一跳,她拍着胸口,一边斜眼儿瞧着王岭,都读书人最是讲规矩,为何在她哥这儿完全体现不出来,就算进的是亲妹妹的闺房,也至少应该先敲个门吧,这样突然闯进来是想吓死她好继承她的零花钱吗?
“你别用这种眼神儿瞧我,我敲门了,只是你没听见。”王岭无奈的耸耸肩。
王岭不想跟她争辩这事儿,转头起了正事,“周大夫你是因为忧思过多,邪风入体才生病的。”
王荷愣住,不敢相信的看着王岭,她前段时间的确是因为那赵家姑娘的事情,心里愧疚得很,只是这事儿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提起。
“奶奶他们觉得你还,能有什么忧思,定是因为受了凉。”王荷紧提起的一口气还没松下去,王岭又开口了,“可是我觉得大夫的没有错,你心里有事儿。”
王荷不话。
“你前段时间,每都心不在焉的,上次我跟你话,你都没听见。”王岭偏着脑袋,看着王荷,“妹妹,你在想什么?”
王荷有些无奈,别看王岭年纪不大,在这个家里最不好糊弄的就是他,她叹了口气,缓缓道,“哥哥,我好像无意中害了一个人。”
王荷将她怂恿王平安拒绝赵家姑娘的亲事之事,以及后来赵家姑娘跟村里的老无赖定亲的事儿细细给王岭。
“哥哥,你,我是不是做错了,我这几日总是梦见那赵家姑娘成亲后的惨状。”王荷蜷着身子,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一脸无助。
王岭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你做的是对的”,他抬手覆上王荷的肩,又郑重的重复了一遍,“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王荷不明白,可是王荷好似没有要为她解答的意思,转头起了不相关的事儿,“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的时候吗?”
王荷点头,她当然记得,她刚穿越来的那段时间,家里每都是清汤寡水,馋的她看见只老鼠都想捉来烤了吃了。可是王岭突然提起以前干甚?
“那时村里有些银钱的人家都送了家里的孩子去念书,我也想去念书,可是我知道家里实在没有银钱供我,我不怪他们,我那时总是偷偷去那些人家后面躲着,偷听他们家中的孩子背书,还差点被人以为是毛贼呢。”
王荷笑笑,脑中浮现出年幼的王岭,偷偷躲在别人家屋檐后听人背书,结果被主人家当毛贼逮住的样子,又好笑又心酸。
话到这儿,王岭挑了挑眉,语气突然得意起来,“你们肯定不知道,我还偷偷挣过束修钱呢,我平日里帮村里其他孩子打猪草,砍柴,一次他们给我半文钱。”王岭扬了扬眉。“我算过了,就算爷爷不送我去上学,两年后,我也能攒够一年的束修钱儿,我只要念一年书,能够识字了,以后我就可以去书店蹭书看。可以自学了。”
“所以……哥哥,你其实有很多私房钱!?”
“那上次我们去村头杂货铺子里买糖吃,你还跟我哭穷,让我花钱?”王荷咬牙,她过年拿的压岁钱现在花的只剩几文钱了,没想到王岭还偷偷藏着私房钱?
“呃......”
气氛一时僵住,王岭讪笑,“这不重要,我是想告诉你,若是想要摆脱眼前的困境,应该靠自己,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王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么吧,我问你,这事儿若是换做是你,你是会选择嫁给那个老无赖,还是一个一无所知,并且上有老下有下的鳏夫。”
王荷摇摇头,她当然谁都不选,这两个明显听着都不是什么好出路,若是她,她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一家人心甘情愿的留下她。
王岭欣慰的摸摸她的头,“这才是我的妹妹嘛,遇上这种事,虽然值得同情,但是能救她的却只有她自己,她把希望寄托在咱们家,那就得承担被拒亲的风险。怨不得你,你若是抱着这种想法,那下可怜的人可多了去了,你打算都让咱爹娶了吗?“
王荷摇头,低声道,“我明白了。”看着眼前的王岭,她心中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她之前只是一直觉得王岭聪慧,可没想到他的思想觉悟也这么超前,真的是个古代人?
“明白了就好”,王岭笑笑,又狠狠揉了一把自家妹妹的头发,直到把她脑袋上的两个花苞苞给揉成了鸡窝才住了手,“赶紧好起来吧,你这次生病可吓坏了大家。”
“我都好了”王荷一把拽住王岭的手臂,甜甜一笑。
“哥哥,我们再你的私房钱的事儿吧。”
王岭眼皮一跳,一把扒开王荷的手,火急火燎的往外走,边走边着嘴里还念叨,“我该去看书了,这几因为你的事儿,我跟学堂请了几假,落下了好多功课。”
“没事,咱们下次再聊也校”王荷在后面悠悠道,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王岭脚下一个趔趄,走的更快了。
之后的好几,王岭见着王荷,都更老鼠见了猫似的,远远的就避开了,搞得李氏还以为兄妹俩吵架了,心里气愤王岭明知道妹妹病了,还不让着点妹妹,找了机会把王岭好好训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