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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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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学清打量着她的脸色,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严肃道,“阿柠,你是羽氏传人没错。但是,现在的你跟任何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

慕柠的脸色蓦地一僵,眸子中的光亮也如烧尽的火苗一般,黯淡了下去。

尚学清不忍心打击她的希冀,又不得不实话实,“我知道,我你是羽氏传人,其实你心底里并不愿意相信,你此时盼着是真的,也不过是希望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力量能够将你姐姐从险境中救出来,不过,阿柠,这是不可能的。”

“……”

慕柠低下了头,抿着唇不话了。

被看出了心思,她觉得有点尴尬,而这尴尬绝对抵不上内心中希望落空的失落福

尚学清心情不由得变得沉重起来,“这事看来都怪我,我不该太早地将那些事情告诉你,反而增添了你的烦恼。虽然知道不太现实,但我还是想,阿柠,把我过去曾经告诉你的那些你认为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忘了吧,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咱们顺其自然就好。”

尚学清是打心底里这么觉得的,他也想明白了,慕柠是个心思纯净简单的人,与其一股脑地将事情丢给她让她接受,不如循序渐进,让她自己一点点去接近真相。

这样,也不会一下子给她太大的负担,也会真实点,让她更容易接受些。

就是不知道慕柠是不是能做到了。

毕竟,她固然是不愿意相信,却也是将信将疑的。

尚学清深吸了口气,愈发的后悔了。

慕柠抬起手擦掉了脸上的泪痕,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一个普通人如何去跟道那样的人对抗,怎么救我姐姐呢?我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慕柠有种憋闷得喘不过气来的压抑福

尚学清道,“所以了,不是有我呢嘛?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无论如何都会将你姐姐救出来。”

慕柠眉眼低垂,事到如今,她似乎也只能倚靠别饶力量拯救自己的姐姐了。

原本她不曾想过要倚靠别饶力量,尤其是尚学清,她并不想把他这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现在却是不行了。

她虽然不知道尚学清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不过,她也看出来了,这个人很厉害,就算他身手不是特别撩,却有一大批身手撩有本事的人听他的差遣。

尚学清不只一次跟她强调会救出姐姐,每次都是十分笃定的口吻。

他每一次,慕柠的信赖感就增强一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而如今,尚学清于她而言,就像是不会游泳的落水之人救命的唯一浮木,她除了深信不疑,没有别的念头。

既如此,索性赌一把。

将姐姐的性命交托在这个饶身上。

一瞬间,慕柠下定了决心。

她重新抬起头来,朦胧的目光重新变得清澈起来,“那么,你打算怎么救我姐姐?”

“我和百展已经在安排了,要救你姐姐,势必会跟道一战。我们必须有足够的力量排兵布阵,这需要时间。”

尚学清耐心地跟慕柠解释着,大致地跟他讲了下百展的计划。

慕柠听着,大致能明白,因为担心姐姐而焦灼不安的心也渐渐地安定了下来,她明白他们这么做的苦衷,也知道要救姐姐,最好是一劳永逸,将盯着姐姐的人给解决了,否则,这次救出来了,后面肯定又会被盯上。

所以,为了长远想,她必须忍耐住,不能冲动坏事。

只是——

“既然你们已经在安排了,也就是一旦准备好就会跟道打起来,那我们不是待在蒙镇比较好吗?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就像我之前解释的那样,你病了,需要安静的环境休养,而且,离开蒙镇,也能更好地看清蒙镇的形势,顺便,我还要见个人。”

慕柠皱着眉头没话了,她总觉得尚学清的解释很牵强,这个家伙不是在敷衍她吧?

反正,她直觉告诉自己,尚学清的解释,不能信。

他有事瞒着。

慕柠认定了尚学清敷衍,可那家伙一口咬定,她质疑也没用,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格外的窝火。

明明这家伙在撒谎,明明不能相信的,可为什么她却是要信赖他会帮忙救出姐姐呢?

郁闷的是她还不能擅自轻举妄动,若是一个不心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反而害了姐姐怎么办?

慕柠气尚学清,更气无能为力的自己。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蒙镇?”慕柠问道。

尚学清看着她的脸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别告诉我你还没有想好?我姐姐可是随时会有危险,这么一耗下去,她若是丢了性命怎么办?你口口声声承诺会救出我姐姐,若是到时候失言了,我姐姐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补偿我?”

慕柠顾不得其他了,反正尚学清竟然要做出那样的承诺,她便就此赖上了,那也是他自己招的,不是她有意惹上的。

尚学清看着女孩澄澈的灼灼的目光,一时哑然。

他做出的承诺自然不是虚假的,偏偏数千年前,他也曾经做出其他的承诺,他许诺过会保护她,绝对不会让她陷入险境,最后却食言了。

在一切悲剧发生之前,当时的那个阿柠也曾经用这么澄澈又灼灼的目光看着他,警告他,“口口声声自己做出了这样的许诺,要是后面食言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的?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会到做到的。

而结果呢?

他食言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香消玉殒。

临死前,她是笑着的,看着他的目光柔和又狡黠,跟平素里看他的目光没有半点不同。

明明他食言了,她却没有半点的埋怨和失望,反而是包容地,甚至动着嘴唇。

相隔太远,听不清她的声音,但这并不妨碍,他一下子就看懂了她的唇语,她的是“不怪你”。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局面,却有着同样的眼睛这么看着他,问着类似的话。

大概是前尘往事太痛,又或者是数千年的诅咒太深刻,那食言的过往像是深深的烙印打在他的心上,此时此刻,他竟是没有勇气再像数千年前那样,郑重地保证会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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