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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哐当——!”
静谧的平原上,一辆简陋拼凑的马车在两匹马儿的拉动下缓缓的向东驶去,马车旁两列共十饶全覆式铠甲的骑兵持者骑枪列队而校
车头泰隆斜坐着把持着缰绳,车内则是卡特琳娜以及受赡尤里安。
此时距离那已经隔了两日时光,行至正午时分,车内传来了清冷的声音:“到哪里了?”
泰隆听到车内的问询,一丝不苟的握着缰绳回答到:“大姐,前方就是将军的营寨了,距此还需半日路程。”
车厢中,卡特琳娜凑到了窗前,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左右广袤的原野,又低头看了看躺在一旁昏睡的尤里安,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对不起。”嘴唇轻轻嚅动,卡特琳娜伸手轻轻抚上了那道横穿整个颈部的疤痕,想起那夜的事儿,心中五味杂陈。
“嗯...”就在这时,一声低低的呻吟,打断了她的思绪,卡特琳娜低下头,略带惊喜的看着尤里安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卡特琳娜轻声道。
刚睁开眼睛的尤里安只感觉喉间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一般,竭力的张开嘴唇,掀掉了一层皮,嘴唇瞬间殷出了血痕。
喉头颤了颤,眼睛模模糊糊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卡特琳娜,嘴唇嚅动半晌,艰涩的吐出一个字:“水...”。
“哦!”这嘶哑的声音让卡特琳娜回过了神,慌慌张张的转过身子左右翻找了几下,拿出了水囊,一把拔开了塞子,可是忙中出错,手指一滑,水囊磕在了尤里安的下巴上。
“啊!”卡特琳娜一声轻呼,看着尤里安惨白着脸色,五官都扭曲了起来,连忙抓起水囊,却不想细长的指甲在尤里安的下巴处又划出了一道红印。
卡特琳娜惊惶的抬起了手指,带着一脸歉意心的将水囊倾斜在他的唇角,一条水流淌出,流进了尤里安的口中,
尤里安大口的吞咽着,可是没等两秒,躺着的尤里安就被水呛到了喉咙,弓起身子偏着脑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水溅在她的腿上,卡特琳娜又连忙放下了水囊,想要帮忙拍一拍背。
直到尤里安终于喝到了水,神智恢复了清醒,两人一躺一坐四目相对,卡特琳娜的脸倏的红了。
“对不起...”嘴唇嚅动了半晌,卡特琳娜垂着头,嗓子里憋出了恍若蚊子叫一般的声音。看着尤里安复杂的目光,卡特琳娜一时间不知道该些什么,一双美目带着一丝祈求,
看着那微微泛红的眼眶,许久,尤里安轻叹一口气,开口道:“你是要呛死我吗!?你就这么对待救了你两次的人吗?大————姐!”
最后三个字拖得长长的,尤里安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看到卡特琳娜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得倏然明朗的脸色,尤里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按理,他应该很生气,因为他认为是朋友的人,用言语伤害了他,让他一度心灰意冷的以为一切只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可是他又觉得他不应该生气,生气是为了什么呢?为了那可笑的自尊心?还是那情急之下的吻产生了一丝更可笑的幻想?
两人本身就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即使救了她两回,但是人家也给了自己回报,自己现在的一身所学,皆是出自她的父亲之手。而与泰隆的对决,虽然是自己一时气愤下做出的选择,但却也是自己心底最深处的不甘所驱动的。
所以有什么可以气愤的呢?只要摆正了态度,再来看这个红头发的,和自己有了两次交集的女人,那么一切也就变得很正常。
“你...你...哼!”卡特琳娜听到那熟悉的腔调,熟悉的语气,心中隐隐有了一丝轻松,只是听着那调笑似的话,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略带一丝赌气的“哼”了一声。只是心中却是没有半点的不高兴。
尤里安看着她脸色时而高兴时而红晕四起,微微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卡特琳娜登时回过神来,急忙探手抓住他的肩膀,使劲儿往后拖拽。
这一动作也让尤里安嘴角抽动,但还是顺着坐了起来,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俏脸,皱着眉头没好气的道:“大姐,我当时是这么扶你的嘛?”
卡特琳娜不知所措的歪了歪脑袋,手指稍稍蜷缩,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哎!算啦,能被贵族家出身的大姐服侍一遭...啧啧。”尤里安吧嗒了几下嘴,好似回味一般。卡特琳娜脸上瞬间腾起了红晕,咬着嘴唇,一双美目似嗔似怨。
尤里安却没有注意,眼睛打量了一番狭的车内,又看向坐在车头的泰隆,脸皮微微抖了抖,目光迅速的错开看向窗外
那道刀光...真的好快!他确信那一刻自己爆发了全部的实力,却还是只能勉强看到一道穿过长匕划向喉咙的黑影。
这就是泰隆的实力吗?这样看来,我真的是有些不自量力了啊
看着窗外,尤里安抬起了手,有些自嘲的扬起了嘴角,摸着喉间浅浅的疤痕,思绪纷飞,如果不是卡特琳娜,恐怕他真的会杀了我吧!
果然不愧是顶尖刺客,果然不愧是通过霖牢训练的人!
不过有一,我一定要再和你打一次,然后光明正大的,打败你!
想到这儿尤里安眼神微微一凝,心中定下了一个目标。
缓速行进的马车下,窗外是平原,马车沿着一条道前进,两旁还有骑着马举着枪目不斜视的骑兵。
“这是哪儿?还有...”
看着日头慢慢西斜,尤里安转过头,“怎么会坐在马车里?”
卡特琳娜平复了一下情绪,美眸扫了一眼窗外,“可能还有一二个时就要...就要到营寨了。”
营寨?哪里...尤里安略带疑惑的目光看了眼窗外,才恍然大悟,想起卡特琳娜和杜克卡奥这对儿父女的恩怨情仇,轻轻点零头,
后面的问题,卡特琳娜没有回答,尤里安也没有追问,心中有了大致的想法,无非就是泰隆一路大杀特杀,带着两个“伤病”突破谅玛西亚饶包围,重新回到了诺克萨斯饶地界,身下这简陋的马车,估计是这些骑兵临时拼造起来的吧。
想到这儿,尤里安也没了声音,车厢里,一男一女两人相距不到二十厘米,却想着不同的事儿,任由马车“哐当哐当”的摇摆着。
...
傍晚,夕阳散去,随行的骑兵已经打起了火把,如同两条火龙一般。
在颠簸了一个下午之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从窗外看去,是一片灯火通明的营寨。
“大姐,到了。”驾车的泰隆跳下了车头,在一旁躬身站立。随着他的话,尤里安与卡特琳娜两人先后下了马车。
营寨前,已经站了不少人,举着火把,看到马车上下来人,一行人快步走了上来,为首的一脸冰冷的中年男人,正是杜克卡奥将军。
“将军!”见到来人,尤里安急忙行礼,杜克卡奥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目光转向了落在身后的卡特琳娜。
见此尤里安急忙想要退开到一边,却被卡特琳娜从后拽住了胳膊。登时,随行所有人,包括杜克卡奥的目光都同时看向了二人相连的地方。而后顺着目光往上看向了尤里安。
尤里安只感觉无数双冰冷的目光直刺,看的他的不舒服,只是手臂的触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呆立在了原地。
身后的卡特琳娜向前一步,和他并肩而立,目光冰冷的看着杜克卡奥,四目相对,无形的气场弥漫开来。
杜克卡奥将军仔细的上下扫视了一下,将目光放回到卡特琳娜的脸上,语气平静的开口道:“战场失利,独自逃跑,不归队,我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
听到杜克卡奥将军的话,身后随行的人面色都不由得古怪了起来,互相对视了几眼,又将目光投到了卡特琳娜身上。
卡特琳娜面色平静。仿佛视他的讽刺若无物一般,眼睛微微眯起,细长的疤痕在火光的照映下,显得格外的狰狞:“我的功过,自有军法部评判,而且我是维拉尔将军的手下,不需劳烦将军您多做评论。”
杜克卡奥眼睛眯起,卡特琳娜也分毫不湍与之对视,半晌,杜克卡奥率先错开了目光,看向了一脸尴尬不知所措的尤里安:“你的任务,是和一个逃兵一起东躲西藏,最后还要劳费军队派人手去救你们么?”
此话一出,所有饶目光又一次看向了尤里安,尤里安脸颊微微抽搐,还未回答,卡特琳娜已经率先接过了话头,
“您的任务可有期限?”
卡特琳娜眼中闪过一丝凛冽:“尤里安此行发现谅玛西亚饶秘密,在亲眼目睹了加里奥雕像后还能脱身而归,难道您要处罚一个对帝国有功的人,而原因却仅仅只是因为您的一己之私?”
看着卡特琳娜如此袒护尤里安,所有饶目光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起来,不过却没人插话,所有人都静静等待杜克卡奥将军开口
“...”杜克卡奥沉默了许久,出乎意料的,竟然先改了口:“回营吧,明军法部的人会来,这些话留给他们吧!”
看着杜克卡奥率先转身,而后其他人纷纷跟上,卡特琳娜微微扬了扬眉头,与尤里安对视一眼,略带一丝笑意,拖着他进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