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清醒

风华走到床前，见到还在昏睡的父亲，脸上白色的毒物已经消失，“什么时候能醒？”虽然是在同杜子恒讲话，眼神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聂沛的脸，希望他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能见到她。

杜子恒无奈道：“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聂老将军醒过来我立刻派人通知您。”恐怕主子现在还不知道风华小姐突然来聂沛房间，等风华小姐离开他派人去通知主子。

聂风华抬起头，冷冷的看了杜子恒一眼再次移开视线，冷声道：“还是先去通知故鳯吧！”在静风山庄秋醉月就是故鳯，知道秋醉月这个身份的人并不多，外面有人看守定然能听到房间内的对话。

杜子恒明白多说无益，转身离开房间，很快便折回。

聂风华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椅凳上，神色冰冷宛若坚冰无法被融化，“你跟在故鳯身边多少年了？”她的声音轻而沉静。

杜子恒凝视着风华小姐精致而冰冷的侧脸，悠悠道：“很久了，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

“给我讲讲沈若水的事情。”杜子恒跟在故鳯身边少说也要十年以上，对沈若水的底细必然比她查到的多。

杜子恒坐在一旁，“风华小姐还记得黑炎这种毒药吗？”

风华微微颔首算是回答了。

“黑炎这种毒药当世除了我，只有沈若水能配制出这种毒药，尹鹤很有可能是沈若水故意安排在京城中的一枚棋子。”这局棋不知道沈若水布了多久的局，所有的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他们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沈若水什么时候失踪的？”沈若水很有可能现在在北苍国国都，连痕费力寻找她可能也是沈若水在暗中唆使摄政王。

“十六年了，我们都以为她死在主子掌下，没想到她还能活着。”杜子恒回想当初沈若水死前的样子，只觉得毛骨悚然，她癫狂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和她对视一眼便是几夜都无法入睡。

“什么？”十六年前？秋醉月同她一年所生，都是二十二岁，六岁的秋醉月便能杀得了沈若水吗？即便是沈若水有心假死也该布置周密，不会惹人疑惑。

杜子恒明白风华的意思，走到桌案前，写下一行字递到风华面前，上面写着，“真正的故鳯。”

风华抬眸疑惑的看向杜子恒，“人呢？”

“死了。”沈若水掉入冰湖之前给庄主下了毒，不治身亡，从那时起他也恨自己医术不精，才开始努力钻研医学。

杜子恒凄凉的叹息让风华顿时明白，杜子恒等人是因为故鳯而选择效忠秋醉月，她在荒岛上就听闻过故鳯的大名没想到英年早逝，为了保护静风山庄，故鳯不能死，是以必须要有人来冒充故鳯，而秋醉月的天资武功最好自然他假扮故鳯不会令人起疑。

“沈若水为什么要毁掉静风山庄？这可是她姐姐一手创立的基业？”沈若水必然知道秋醉月并非沈贵妃所出，对秋醉月起杀心也还说的过去，可是她也用不着杀了故鳯。

“当年我才十五岁，根本不懂得窥探人心，更何况沈若水那个女人的心思也不是一般人能窥探到的。”当年庄主提醒他小心的时候他还觉得庄主过于多心了。

风华无奈的挑眉，她必须承认一件事杜子恒是不够敏锐，沈若水城府又深确实不是杜子恒能揣测到的，揉了揉发痛的额角，没有再说什么。

杜子恒却突然开口，有些激动，“风华。小姐，醒了！醒了！”躺在床上的聂沛睁开眼睛看着风华。

风华转回头，看见父亲正在看着她，菱唇扬起一抹笑颜暖暖绽放，轻声道：“父亲，父亲，我是风华。”聂沛的目光有些呆滞，看着风华仿佛见到陌生人一般。

聂沛张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躺在床上昏睡了两年，下人都是带着手套来服侍他进食，每日三餐喂食三次水之后便不再碰触他，是以喉咙干涸根本发不出声音。

杜子恒端着茶杯递给风华，“喝点水一会儿便能开口了。”聂沛的清醒比他预料的要快一些，主子也应该快到了。

风华笑着接过茶杯，小心喂食父亲喝水，难得见到她如此高兴。

“聂将军，是睿王救了你，你已经昏睡了两年了。”杜子恒站在一旁开口，风华小姐现在高兴的什么都忘记了。

聂沛听到睿王两个字皱起眉头，看向风华的眼神也清明了很多，咽下口中的茶水，苍老的大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紧紧握住风华的手，“风华。。。要。。小。。心。”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很不流利。

风华笑着点点头，“父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真相如何父亲都养育过她。

杜子恒站在一旁直摇头，主子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在风华小姐心中聂沛比主子的分量重多了，不过这也怪不得风华小姐，这两年主子没少伤害风华小姐，他都看得难受，不要说风华小姐自身了。

“父亲别着急，等嗓子不疼了再对女儿讲，来，再喝口水。”风华又将茶杯送到聂沛唇边，直到一杯茶水告罄风华将茶杯递给站在旁边杜子恒，“去倒茶。”这个过程没有看杜子恒一眼，风华眼里全是她的父亲聂沛。

杜子恒被风华使唤也习惯，接过茶杯转身去倒茶，心中犯嘀咕，主子你怎么还不来？等聂沛说了什么不可挽回的话就糟了。

其实风华也感觉到奇怪，杜子恒不是派人去通知秋醉月了吗？聂沛醒了最紧张的除了她就是秋醉月，他为何还没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