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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编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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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夏又在编派朕的不是了?”

隆熙帝春风满面的走了进来,因先前也没让通传,她们也不知皇上会来的这样快,是以辰妃最后那句抱怨恰巧便落入了他耳中,听了只是一笑置之。

辰妃扭过头去,也不理会他,闹着别扭的样子在隆熙帝看来反倒一副女儿娇态。

“皇上来了。”皇后笑瞥了辰妃一眼,道:“铭夏最近一来这慈穆宫,臣妾就感觉老闻着一股酸味儿,今儿才算是找出苗头,原来是在怨皇上冷落了她呢!”

隆熙帝一笑,也没理会扭头不看他的辰妃,知道她气性不大,过一会自己就好了,便只和皇后道:“梓容身子好些了?朕太忙也没常来看你……”

皇后始终葵葵的笑着,笑的让隆熙帝也开始觉得自己这番话反倒显得彼此间生疏了,故而也就没接着,回首吩咐摆膳。

皇后则趁机握了握辰妃的手,对她轻摇了下头,辰妃会意,转过脸来已是笑意盈盈。

席间三人刻意避而不谈葵,只些无关紧要的话,气氛很是温馨。

饭后,隆熙帝也未去疏庆宫处理政事,皇后知他心里有愧,也就由着他,毕竟这样的时光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

皇长子轩放下学之后回到慈穆宫给母后请安,见父皇也在,恭谨的问了安便站在一旁,表情稍显局促。

自幼多病让他看上去十分单薄,性子也不够刚毅,好在还算聪慧,读书肯用功,话行事也很沉稳,年方八岁也实属不易了。

对于这个儿子,隆熙帝并非不爱,只是他总觉得这孩子不像自己,反倒性格上与侄子轩止有几分相似,是以虽有朝臣上书劝其早立嫡皇子为储君,他也一直不曾明确表态。

“轩放,薛师傅你近日很是用功,父皇听了很高兴,你是父皇的长子,当为弟弟们的表率,只是光读书可不行,练武也不能落下,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可独自骑射,你现在可能独自骑马了?”

隆熙帝问的和颜悦色,轩放却低下了头不敢答话,白净秀气的脸微微发红。

“能还是不能?”隆熙帝脸色微沉,实在见不惯他犹犹豫豫的样子。

“轩放和你父皇实话,能就能,不能今后再好好练,父皇也不会怪你的。”皇后慈霭的抚着儿子的头,温柔的给予他鼓励。

“儿臣……还不协…”轩放头垂的更低,声音细若蚊蝇。

“好好好,朕的长子八岁了连马都不能骑――”隆熙帝彻底冷了脸,冲着始终不肯抬头的儿子道:“轩放,抬起脸来看着父皇!”

轩放不得不抬头,清秀的脸上已爬满泪痕。

隆熙帝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冷声道:“你哭什么?父皇没教过你男儿流血不流泪?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皇后面上的淡笑已经隐没,却也没什么,一旁的辰妃却再也看不过去了,一把拉过抽噎的气都快接不上的轩放,一边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一边怒视隆熙帝。

“轩放底子单薄,三四岁了才能跑能跳,皇上不知道?一年里他少也要生上两场大病,皇上不知道?他为何底子单薄,为何总是生病,皇上总该知道吧?他胎里不足,为何会胎里不足皇上难道忘了?他刚生下来,那稳婆就他难养活,怕是活不过一岁,他如今八岁了,又是这样的聪明勤奋,皇上每次见了他必要叮咛他做弟弟们的表率,他时刻记在心里,从不敢松懈,他人力弱,拉不开弓,骑不了马并非是他不肯努力不肯用心,而是他力不能及,为此他已时常感到惭愧,皇上怎么忍心还要如此呵斥他?”

这一番话下来,辰妃连气也不喘一下,只是明眸之中闪了泪光,隆熙帝面色不变,心里却动容了,再看轩放正强忍眼泪的可怜模样,也深觉自己的过了,但一时也拉不下脸来,凝向皇后的眼神中有着深深的愧疚之意。

皇后咽下心头苦涩,温婉淡笑道:“皇上对轩放严格,也是望子成龙的意思,臣妾心里明白。”

“是朕操之过急了。”

“皇上知道错就好了,不如今后就免了轩放习武吧!”她是真心疼这孩子,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隆熙帝皱眉,刚要话,轩放反倒抢在前头道:“练武能强身健体,儿臣要练,而且一定会练好!”

“有志气,这才像父皇的儿子!”隆熙帝拍了拍儿子瘦削的肩膀,流露出赞许之意,想了想又道,“今年的秋猎就罢了,你还留在大帐里,等明年再上场吧!”

这日午后,葵用了膳刚歇下不久,正在睡意朦胧之际,突然隐约听见一阵孩童的哭声,先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过了片刻那哭声仍旧不止,且越来越大声,竟有演变成嚎啕大哭之势。

“怎么了?是谁在外面哭?”

“姐,是三皇子,不知怎么就跑到竹丝苑来了,也不知为了什么在哭,锦华哄了半也哄不住,我已经让茉儿去哄他了,茉儿哄孩子最有一套,姐接着睡吧!”水红轻轻道。

葵合眼,心想也许是孩子受了什么委屈胡乱跑来了竹丝苑,便道:“去拿些甜点给他吃,一会儿好好的送他回去,别让人以为他是在我们这儿受了委屈。”

“是,奴婢明白,姐就不必操心了。”

大概是可口的点心起了作用,外面很快静了下来。

葵迷糊了一阵便再也睡不着,“水红,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半无人答言,葵觉得奇怪,睁眼一看才发现室内无人,起身下床,随便披了件薄衫便迈步走向外间。

“我不走,我就要待这儿!我不走,不走,不走!”

孩儿的吵闹声让葵一愣,不由快走几步,掀起珠帘,就见外室一个胖墩墩粉嘟嘟的男孩正赖在地上两脚乱蹬着滚来滚去,绸衫散乱,束发的银冠也掉在一旁,一干奴才又是劝又是哄,他全不理会,只管闹个不休。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三皇子起来!茉儿!”茉儿不是最会哄孩子的么,怎么这会拿三皇子也没辙了?

“娘娘,三皇子耍赖,刚才明明好了吃零心就回淑欣宫的,这会儿又不肯了。”茉儿俏脸通红,透着一股孩子气。

“这么是三皇子言而无信了?”

葵微笑望着已经停止吵闹的三皇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有孕在身,所以对孩子开始有了一种莫名的喜爱之情,尤其这孩子白白胖胖,唇红齿白的可爱非常,真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他*的脸。

“我是过吃完点心就回淑欣宫,可又没马上就走!”胖嘟嘟的脸扬起,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冲着葵忽闪忽闪,一副无辜的样子,又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是谁?”

“这位是皇贵妃娘娘,三皇子还不曾见过吧?”锦华上前理了理三皇子的衣裳,顺便向他提醒了葵的身份。

皇家子孙自便有专人教授礼仪,故而三皇子虽也不过才四五岁的年纪,却已颇为懂礼。

他又曾听母亲起过这位父皇新封的皇贵妃娘娘,并且还耳提面命的让他万一碰上一定不可失礼,于是赶紧毕恭毕敬行了礼,口称母妃。

想起刚才自己的胡闹,此时想走又不能走,不时抬眼偷看葵的脸色,心里越来越不安。

“这个时侯三皇子不在精武堂习武,怎么跑到这里来?”葵淡笑着问,眉梢一挑,“莫非是在逃学?”

“我不爱习武。”脑袋耷拉下来,方才的骄横已不复见。

“哦?那你喜欢做什么?”葵也很诧异自己居然有兴趣和这孩子攀谈,看他脸上变幻不定的表情真是有趣极了!

“我喜欢下棋、画画,我画的画儿可好看了……对了,还有斗草!”他兴奋的着,露出真无邪的笑,却忽而又哭丧起脸闷声道:“可是父皇骂我没出息,胸无大志……”

“你好大的胆子,明知要被你父皇骂还敢逃学,难道就不怕被责罚?”明明是教训的语气,但从含笑的檀口出却带着一丝纵容的宠溺意味。

孩子的直觉本就是极敏锐的,更何况三皇子轩朗又是极为乖觉伶俐,自然瞧的出葵对他的善意,于是大着胆子贴了过去,手轻轻扯着她的衣袖,甜腻的叫了声,“母妃――”

葵没料到三皇子会亲昵的挨近自己,竟然还撒起娇来,看他鬼灵精的样子,不由起了几分逗弄他的心思,故意板起脸来不言语,却是在等着他的下文。

“母妃能不能帮儿臣向父皇求求情,免了儿臣习武呀?母妃去的话,父皇一定会准的!”

葵有些哭笑不得,这鬼精灵原来存着这样的心思,淡淡扫他一眼,摇头道:“不能。”

“母妃――”

拖长了音的稚嫩嗓音听起来又娇又软,圆嘟嘟的脸满是乞求的神色,“母……唔……”

母妃干嘛突然捏他的脸呀?

“再喊母妃也没用。”终于如愿以偿捏到他的脸,葵笑出了声,“不过呢……”

三皇子堪称漂亮的大眼睛重燃希望之光,葵真有些不忍看到他失望的表情,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道:“若真替你去求情,保准你父皇不但不会免了你的习武课还要加倍罚你,母妃总不能害你对吧?”

三皇子好失望的点零头,却也不再心存幻想。

“不过,母妃可保你今日逃学不受责罚,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哦!”

葵莫名的感觉和这孩子投缘,尤其这孩子笑起来真里透着股机灵劲,真是讨人喜欢。

“儿臣多谢母妃!”三皇子眼睛一亮,顿时更觉与她亲近,软软的依偎在葵腿边,一脸乖巧的笑。

吩咐锦华去精武堂明三皇子的去向,葵饶有兴致的和三皇子斗草去了。

出了竹丝苑,往东走出不远,矮墙边长着不少车前草,水红在石阶上放了个软垫,服侍着葵坐下。

葵随手掐了几株和三皇子玩,连着三盘三皇子都输了,顿时脸鼓了起来,不服气的嚷道:“这里的草不好,我去那边采些来,咱们再比过!”

葵笑着看他跑到对面埋头在草丛里乱翻,忽而听到一阵马蹄声夹杂着嘈杂人声从正南方传来,奇道:“那边在吵什么?怎么有人在宫内骑马?”

两人正着,就听马蹄声越来越近,葵扭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三皇子轩朗呆愣愣的站在路中,一匹枣红大马疯了一般直冲着这边而来,眼看着就要撞上。

“三弟快让开!”

马上孩童自己摇摇欲坠惊险万分,依然大声叫嚷着,轩朗大概已被吓傻了,毫不知避让。

“快抱开三皇子!”葵喊了一声,再顾不得其他,急急起身冲了过去,一把将轩朗拉开。

情急之下不查脚下踩着石子,只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又正好被重心不稳的三皇子撞上,便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痛……

温热伴随了剧痛在腿间散开,寒意却一点一滴的渗透到四肢百骸……

不……不……孩子……我的孩子……

一切一切外界的喧扰都入不了她的耳,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快叫古从文来!

快!快!快!

孤福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帝。

在听闻皇贵妃为护三皇子不被疯马所伤,不慎摔倒有落胎之危后,竟然丢下正在疏庆宫议政的朝廷重臣,一声不响的直奔竹丝苑而去。

“顾公公,皇上突然离去,这……”

不明就里的众臣只是看见孤福对皇帝耳语几句,皇帝就丢下他们走了。

皇帝虽走了,可临走一句话没,他们到底是去是留呢?

“各位大人稍待,等咱家去问过皇上再来回话。”心知此时皇帝与众大臣之间商量的是朝廷大事,关系重大,孤福不敢擅作主张,完便追了出去。

隆熙帝心里发慌,脚步越发的快,这一刻才感觉,怎么到竹丝苑的路这么远呢?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心跳几乎骤停。

得到她,他几乎不择手段,可他也明白她的顺从始终只是表面,他得到的只是一具美丽的躯壳。

她把心藏的很深很深,深的让他难以触及。

当听她会时不时的与腹中的孩子话,会偶尔哼上几句动听的童谣,会抚着微微隆起的腹轻轻的笑,心里竟存了一点点卑微的希冀。

如果她也如他般钟爱这个孩子,多么期望不久的将来,她会爱屋及乌,不再将他阻隔在心防之外……

“好了,好了……”古从文擦去额头冷汗,见昏迷中的葵神态安宁了些,这才心神略定,孩子暂时是保住了,只是直至生产,她都要一直卧床,丝毫不能掉以轻心,但长时不能活动,到了分娩之时又难免导致难产,何况这是一胎双生,那又是一道大关口要过啊!

起身刚要嘱咐几句必须注意的事项,就见隆熙帝双目赤红的直冲进来。

虽是又急又慌,隆熙帝却不敢大声,开口不问孩子,只问葵安危。

见皇帝驾到,寝殿内一干奴才齐齐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噤若寒蝉,毕竟皇帝对皇贵妃的宠爱是有目共睹,今日发生这样的事,谁能保证皇帝一怒之下不会杀了他们泄恨?

“皇上不必忧心,贵妃娘娘一切安好,且胎像已稳,只是直至分娩之日必须卧床静养,其他已无大碍。”古从文据实禀报。

隆熙帝略点了头,突然瞥见轩朗缩在墙边低着头,正眼也不敢看他,顿时一股难以控制的怒气逆冲上了脑门。

隆熙帝冷厉到了极点的目光定在轩朗身上。

若不是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葵葵怎么遭此一劫!

“父……父皇……”轩朗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随着隆熙帝一步步的逼近哆嗦着向后蹭去。

他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父皇,那双瞪着他的红通通的眼睛里蕴藏着让权战心惊的辉芒,好像……好像要杀人一样……

“来人!”厉眼一抬,再不看那畏缩到了墙角的儿子,“将三皇子关到静心室去,没有朕的允许不得放出!”

孤福前脚刚踏进来就听到皇帝的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这静心室只是个四四方方的屋子,且四面无窗,白日里也半点日光不透,三皇子年纪尚有怎经得住?

况且事出突然,算起来也并非三皇子的错,皇上真是怒急攻心了!

“父皇……父皇不要……”轩朗吓的爬过去就抱着隆熙帝的腿直哭。

可惜他的哭喊声丝毫不曾撼动隆熙帝冷酷到了极点的表情,反而更增厌恶,腿一抬,一脚正踢在轩朗的左肩上。

虽没使什么力,那的身子仍滚出老远,额头嘭的一声触在了桌腿上,一干奴才全都吓傻了眼,古从文见机的快,慌忙上前查看。

好在撞的并不重,只是三皇子似乎被吓的够呛,眼神发直,连哭也忘了。

“带下去!”

皇帝不改初衷,奴才们虽可怜三皇子但也不敢违抗圣旨,孤福见无转圜余地,又怕皇帝盛怒之下不慎真伤了三皇子,便递了个眼色出去。

一个高壮的太监会意,上前从古从文怀中接过三皇子去了静心室。

孤福上前请示,皇帝摆摆手,“让他们散了吧!明日下朝后再议。”

此时葵犹未醒来,隆熙帝见一屋子的奴才仍跪伏在地,烦躁道:“都跪着做什么,退下!”

众人如获重释,纷纷起身鱼贯而出,水红、茉儿犹豫着不想走,隆熙帝轻声道:“你们也退下,朕在这守着她。”

守着她,真想永远守着她,让她没有烦忧侵扰,没有俗事缠身……

他这样想,可她呢?

她心里想要守护的始终另有其人,就连一个才初次见面的孩子都能得到她的怜惜,对他却始终隔着层层高墙……

何时她的心里才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午夜梦回,遍布周身的舒适暖意犹如身在梦境,腹中隐隐有些抽痛,不严重却实实在在的告诉她,孩子并未离她而去,感谢上苍眷顾,这次真是有惊无险哪!

葵恍惚的睁开眼眸,昏黄的灯火映照出他轮廓清晰的脸庞,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刚毅的下颌,糅合成极具阳刚的面容。

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印记,只在他的眉心镌刻了几道淡淡的盂,紧闭的双目掩盖了眸中的凌然霸气,显得平和而毫无防备。

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却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凝望,也许是因为这温暖的怀抱让人不自禁的沉溺,也许是他毫无侵犯性的睡容让人减了心防,也许是受了惊的心太需要人来安抚,这一刻,她竟可耻的贪恋起这样的温暖来……

心头霍然一惊。

不!她怎能如此……身被玷污是无可奈何,怎能连心都沦陷……

“葵葵?”只是轻微的动静便让一向浅眠的隆熙帝转醒,正对上她仓惶不及躲避的眼眸,满怀欣喜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雪白贝齿轻咬唇瓣,片刻之后眼中慌张尽去,又是一片波澜不心淡然,无惧的迎上他似要直探她内心底处的深邃眸光,低柔的轻唤了声:“皇上。”

“肚子还疼吗?”隐忍下心头刺疼,他柔声问道。

她挨着枕头轻摇了摇头,闭上双目,只因害怕泄露自己内心的脆弱,更怕让他窥测到自己内心的情绪,却因此错过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狂怒。

“葵葵,孩子好是不好,你连也不问一句?”他抽回环着她的手臂,撑起身子俯视着她,暗哑的嗓音是极度压抑怒气的结果。

“何必要多此一问,臣妾心里知道孩子安好。”嘴角泛起微微的浅笑,锦被下的手缓慢而轻柔的在隆起的腹部游移着,纯美的面容上洋溢出几分母性特有的慈爱光辉。

隆熙帝一时看的怔愣,怒气也在不知不觉见消弭殆尽。

再回神时,她已安静的睡去,嘴角含着一丝浅笑,仿佛正做着一个绝佳的好梦。

他却再无睡意,动作轻缓的躺下,想起下午之事,才发觉自己当时心里眼里就只有她,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反而疏于过问了。

孤福早早送来皇帝上朝的朝服,将皇帝面色不善,行动之间更为谨慎心,更不敢多一句话。

隆熙帝更换了朝服,草草用了些早膳,直到出了竹丝苑,才问道:“宫内怎会有疯马?”

孤福犹豫了一下,不得不据实以告,“回皇上,并不是疯马,原是大皇子午后在精武堂马场练习骑术,谁知那马不知怎么受了惊,一路载着大皇子冲了出来,不巧正碰上了贵妃娘娘与三皇子,当时情况危急,侍卫追赶上来时娘娘已摔倒在地,后虽击毙了惊马,但大皇子也摔下马来受伤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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