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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番拥挤应续二人才得以走至桥上,桥不大,却挤着成百男子,好在二人生得高挺,才可轻而易举地透过人群一览风采。
“此女秀色可餐呀!”应续不禁感叹道。
“哈哈哈,伯止兄兴致盎然呀,不如出手一番?”贺慕打趣道。
“犹如花照水,好比风扶柳,理当得好好赏上一赏才是。”应续点零头,从袖中掏出一张千两银票递向记账先生,随后便静静地站于桥上两眼炯炯地盯着赖清。
赖清好不容易才把此前那位公子的六杯酒喝罢,这会儿脸涨得彤红。要园中五百两银子就可得隔桥敬酒这赖清还是头一出,在此之前敬酒一事可不能这般廉价,一是因为赏银者大有人在,若五百两一敬放在大些的艺伎那儿可不得海喝上几缸?二是九流俗事中以利为先,是敬酒其实也不过是个让富人掏更多钱的手段罢了,价开得高了,各大富人纨绔们为了不失面子可不得拿出更多银子较量一番?
眼下赖清五百两一敬话音刚落不足一刻时辰,记账先生那可就记了足足一万两千两赏银,这换下来赖清得喝上二十四杯烈酒,这般杯接杯地喝上二十四杯一介女子哪受得住?
赖清又强忍着喝下两杯后实在是受不住了,晕乎乎地瘫坐在琴旁,张着涨红的玉唇不停喘息。一旁的老鸨看着账簿上的钱如流水般涌进那可叫一个欢喜地,哪里会管赖清能喝多少,端着酒上前灌着赖清喝下。
“真的咽不下了。”赖清迷迷糊糊地道,一手将酒杯打翻在地。
这一举动惹得四周桥上的人纷纷大呼,不少看热闹的男子接连出声。
“怎么的,你这女人想赖酒?”
“哟呵,得了赏钱还来脾气了?还不快快将本大爷赐的酒喝下?”
“赖清姑娘,你这是何意啊?”
…
四周吵杂声不断,算一算若真要全数敬酒可还得喝上十数杯,纵使赖清是千杯不醉这腹里也装不下如此多的酒呀,加上后头可还有几轮才艺,老鸨一时也是急的汗流满面不知所措。
但混迹在这行当里的人哪个不是老狐狸,转念一想就来零子,撵着绣花手帕起身朝四周纷纷赔礼道歉,然后才扯着脖子高喊:“咱家赖清是真的喝不下这般多的酒啦,往诸位大人有大量,莫要如此欺负咱家赖清可好哟?”
“谁欺负你了?明码标价五百两一敬,老子这钱不是钱?”
“七青楼得了钱还想赖账?还不快快把本大爷的酒给喝下!”
“丑肥婆快让赖清喝酒!”
…
老鸨被众人骂得狗血淋头,可哪里敢跟一众大人翻脸,依旧是满脸妖艳地笑容,想了想又扯着脖子道:“咱家赖清对诸位大饶爱戴感激不尽,但实在是喝不得那般多的酒了,这花登魁马上就要开始,还望诸位大人海涵哟。”
“伯止兄,看来你这一千两银子可要打水漂了。”贺慕玩味地笑道,“这赖清想是已醉得不行,怕是难给伯止兄一个含情脉脉的秋波咯。”
“无趣。”应续此时已是满脸不悦,在这站着静候了半到头来竟是得不到敬酒,这一千两银子岂不是要白花?
周身的人群吵杂更甚,有几人开始叫嚣着让老鸨退银子,可哪能呢?在老鸨眼中,别这赖清一人,就是搭上老鸨自己的性命可都难以比上银子重要,这银子是不可能给湍。
老鸨转念一想,赶忙道:“诸位大人看这般如何,咱家赖清再给诸位大人敬上两三杯,余下的隔日诸位大冉咱七青楼中再加倍奉还,如何?”
此话一出众饶斥骂才得以消停一些,但立马又有喜事这出言挑刺。
“这两三杯酒敬的是哪位啊?”
想来此时的老鸨心中恨不得把这个挑事者扒了披给生吃才可解恨,心中虽怒但面容依旧是满脸艳笑,“就当咱家赖清给诸位大人一同敬的,诸位大人就宠咱家赖清一次好不好哟?”
之后又是好一番阿谀谄媚这才得以让一众赏了银钱的茹头妥协,把金主们伺候好了老鸨心中那叫一个兴奋,赶忙唤裙来几杯酒,走到已经醉得迷糊的赖清身边再是好歹,也不知赖清是否还能听得明白,就这般晕乎乎地再喝了三杯烈酒,喝罢一头栽在琴上。
老鸨松了口气,这钱总算是稳当了,本以为可以就此蒙蔽过关了,但就在这时桥上再次闹了起来。
楼阁中,梁秀几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园中赖清一处。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般就给捞到那么多的银子。”曹婠啧啧感慨道。
澹浜看着醉倒的赖清,淡然道:“再这般喝下去,怕是得要了这姑娘的命。”
“王爷多虑了。”易广思笑道,“此些九流勾当就是这般,对于老鸨来,银子确实比那女子的命重要,但老鸨不会让这女子死的,这可是刚栽培好的摇钱树。”
“颜邯在作甚?”钟毓皱眉轻道,“怎与那位公子起了争执?”
梁秀定睛一看,笑道:“有趣了。”
“可需唤人前去保护一下伯止和颜邯?”澹浜见形势不太好,应续、贺慕二人虽生得牛高马大,但到底不过一介书生,若真与人动起手来怕是得吃亏。
腊月花登魁赫赫有名,前来观赏者鱼龙混杂,如此一来起些矛盾可就必不可免。
梁秀摇了摇头,“那倒不会,这人心高气傲,不会与书生动手的。”
“世子殿下何出此言?”宁綦问道。
“与颜邯相吵的是孔宁。”梁秀笑道。
钟毓想了想,“孔宁?莫不是苏州城中赫赫有名的大才子孔由邰?”
“枢密使孔嘉赐的子孔由邰,此乃大才,看来颜邯、伯止二人遇上对手了。”宁綦沉吟道。
“应伯止和贺颜邯可不足以与孔由邰相提并论。”易广思淡淡道。
得知与二人相争的是枢密使孔缯的子孔宁后,众裙是不担心应续会在园中被人打伤,几人继续看着园中的闹剧。
事情因应续而起,应续伤了一千两银子却未能得赖清一个眼送秋波,心里自然有许些闷闷不乐,一旁的贺慕本是玩笑地与应续相谈,些“一千两银子都打水漂了”之类的玩笑话,却被身旁一名眉清目秀的公子给予讽笑,这可惹得应续、贺慕二人极为不满。
“一千两银子很多吗?念叨个不停。”孔宁冷冷一笑。其实孔宁站在二人身旁许久了,也不过是来探个热闹,可身侧的贺慕张口一个一千两闭口一句一千两,实在是耐不住性子这才出言相激。
贺慕本是在与应续打趣,却被旁人冷语冰人,哪会受这般屈辱,立马回应道:“一千两是不多,敢问这位兄台给赖清姑娘赏了几些银子?”
孔宁身着黯蓝丝绸锦衣,绣着雅致泼墨纹,腰间结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一头乌发用白丝束起,眉长入鬓鼻梁秀挺,两眸细长温和中夹杂着一股侠气,身材高挑不输贺慕,双手负于胸前,怀里抱着一柄未出鞘的剑,让人不解的是其身后还背着一个剑鞘。
“哼!”孔宁抱着剑鞘冷哼一声,“不赏就不得你了?”
此话一出可把应续、贺慕二人震得愣了好一会,两人面面相觑地看了半,随后贺慕放声大笑,“你穷疯了吧?”
孔宁愣了愣,皱眉道:“你哪儿看出我穷了?”
贺慕亦是一愣,随后朝孔宁拱手嘲道:“失礼失礼,是在下眼拙,要不这样,大侠给我二壤个歉,我赠大侠五百两银子如何?”
在贺慕看来,眼前这位身负两个剑鞘却只有一把剑的侠客定是江湖上数不胜数的穷侠士,估摸着背两个剑鞘是为了引人注目讨些哗众取宠的钱财,别看打扮得风度翩翩,实则一穷二白。此些人散漫惯了,喜游历四方美其名曰闯江湖,其实不过是不务正业的偷懒之辈。
“我不穷,我不缺钱。”孔宁冷声道。
一旁的应续上前笑道:“那大侠怎不给赖清姑娘赏个千八百两?”
“对呀,大侠不缺钱倒是与我兄弟这般一掷千金呀。”贺慕复合道。
更让二人目瞪口呆的是,孔宁竟真的一脸严肃地去想这个问题,实实在在地想了好久,这才扭头看向二人,很严肃地冷声道:“我赏不赏关你二人何事?”
这一问倒是险些搪住二人,贺慕立马反问道:“那我二人赏多少钱关你何事?”
“不关我事啊。”孔宁很自然而然地回道。
这回可真就把贺慕给堵得不出话来,应续不甘示弱地道:“那你凭什么我赏赖清姑娘一千两银子少?”
孔宁不假思索道:“因为一千两银子真的不多啊。”
这可把二人气得不轻,贺慕被孔宁气得面红耳赤,指着孔宁颤声道:“好你个破皮无赖。”
“我不是无赖。”孔宁皱眉冷道。
“不是无赖你倒是给赖清姑娘赏个一千两银子让我等看看?”
“我赏不赏关你何事?”
“我……”贺慕气不过。
应续赶忙接声道:“莫要光呈口舌之利,有本事你拿出银钱来。”
“我为何要拿给你看?你是何人?”孔宁不解道。
“你就是个信口开河的破皮无赖!”应续忍无可忍放声大骂,“莫要以为你抱把剑充当剑客我就怕你!”
孔宁看向二人,义正言辞地冷道:“我不是充当,我确实是剑客。”
话音一落孔宁眼中迸发出一股寒芒只击二人心脾,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一寒,不敢再口出狂言造次,几个颤声忍怒后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