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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鬼宿之相稚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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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秀面容沉静,想了想,缓缓道:“是西亥唐祁山么?”

陈挫点零头,心中倒是对徒弟的记性颇为满意,关于唐祁山的事陈挫只是在十年前与世子随口提及过。

十年前世子还是个黄口儿,孩童心性使然,对正统文学书籍并不会很有兴趣,为了让世子读书不那么枯燥乏味而生厌心,陈挫就会在空隙时间里给徒弟讲授一些奇人异事,这其中有江湖传、帝王家世、庙堂秘闻以及下大势。

皇帝赵洙登基称帝,龙椅还没坐热就将自号攀龙誓匡禄册封为国师,匡禄自持慧眼可通地,将太明朝国运之根脉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五兽鼎护。

五兽分别镇住东西南北四方疆域的国运,为青龙盘中,白虎镇东、麒麟镇西、朱雀镇南、玄武镇北,并相继在除了异姓王梁沼以外的四大藩王的疆土上寻找出四象之子,惹人热议不下。

二十年前匡禄曾言西亥麒麟生象,派出诸多侍从大肆宣扬,并坚定不移地指认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生得鬼宿之相,乃麒麟之子。当时半个下的文人雅士都不屑一顾,觉得匡禄不过是哗众取宠之举罢了。

可十年前,被国师称为麒麟之子的孩童长大了,以总角年纪中了西亥状元,此事引起整个太明朝的热议,一个十岁的少年中了状元,前无古人,应该也后无来者。

自那年起,没有人再质疑过国师的四象之言。

梁秀若有所思,出声道:“唐祁山中状元后就音讯全无,想必也是被西亥王府收入府中,这些年来也不曾传出有何大作为之举动,不过能以总角之年中状元的人,比之李子荣还要上五岁,其心智恐不输府中众才子。”

“唐祁山的事老夫也知之甚少,有传闻此子在西亥王府中,也有传闻此子得世外高人抚顶,隐于常圊寺中,至于真假也无从考证,西亥与江南素来不和,鹞亦寸步难校”陈挫平静道。

本以为陈挫提及西亥唐祁山是因为府中才子一事,可陈挫又接着道:“匡禄非信口开河之人,身为人臣,当下的世间再无能与之相提并论者,匡禄所选之人,错不了。”

梁秀受师父影响,对匡禄的看法也颇为严谨,一个能替当朝皇帝掌管内外军政事务,真正意义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容不得任何低估。

“师父的意思是…书生等前往西亥,与稚麒麟唐祁山有关?”梁秀皱眉问道。

陈挫摇了摇头,闭目轻声道:“不太好,老夫冥冥之中觉得如此罢了。”

这件事没有确切的消息前确实很难道个一清二白,书生的行事作风没有人能摸得透,欲知他为何而动,只能顺其自然,静候水落石出。

梁秀神思恍惚,出声问道:“师父,延山音会一事您有什么安排吗?”

陈挫摇头道:“你今夜就启程前往延山罢。”想了想又接着,“见着王洵衍得以礼相待,‘良品’被劫一事大不大不,该赔不是的还是得陪个不是,若是铁了心想修行,那音会你也好好看一看罢。”

“徒儿知了。”梁秀毕恭毕敬地道。

陈挫挥了挥手,“别饶徒弟一早就去给王爷问安讨了宝,你也快去罢,王爷有东西要给你。”

梁秀愣了愣,当然知道师父话中的“别人”是师傅李桢,也不再多想,起身告退。

梁王阁常年喧吵,当然,不像摆兵舍那般聚拢了一大帮武将使得人声鼎沸,而仅仅就是两个人,两个老人。

“好你个老莽夫,你这招是偷学来的吧?”南延王高声乍呼着。

“嘿嘿嘿,难住你了吧?老拙就今日定要打得你丢盔卸甲呐!”大年声响如雷。

“老奸巨猾啊你个老东西,竟然背着老夫偷学伎俩,老夫还不信了,且等着,容老夫琢磨琢磨!”南延王宁死不屈道。

“诶诶诶,要老拙呐,你也就甭玩赖了,这么些年了你琢磨出来几回你就琢磨呐?”大年愤愤不平地。

梁王阁中两个大嗓门此起彼伏,不过除了有些扰耳外也没太大影响,府中上下早已习以为常,阁门扫地的仆人好像双耳失聪一般,丝毫没有因为里头的南延王大吼大叫而心生恐慌,端水的仆人波澜不惊地从阁门走过,将里头的声响置若惘然,石铺径上仆人来来往往皆处之泰然。

若是有客来访定会目瞪口呆,一队为了护卫南延王性命安全的红锦营侍卫巡到此处时,一个接一个面不改色目不转睛地从门前走过,别什么听着里头有人与南延王大吵大闹赶忙把刀夺门而入,这些侍卫连回头看看里边是什么情况的想法都没有,就这般沉着淡定地走了。

对此梁秀也习以为常,记得师傅李桢曾笑称“大年?那可是将王府中可以载入史册的人物,大年一生大志百折不挠,不是在与王爷吵架就是在去与王爷吵架的路上”,这句话得可谓一语中的,只要世子在府中无需跟随,那去梁王阁准能找到大年,也不用去,隔着俩院站会儿,有声响如雷那就是在,没音儿就是不在。

“你俩棋庸可否考虑换个法子消遣啊?”梁秀玩笑道,“这样很影响府中的形象啊。”

听到声音二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去,再是不约而同地咧嘴大笑。

“爹的秀儿可算来了,快快来,给爹看看老莽夫这手该如何破,定要杀杀这老莽夫的锐气!”

“公子来了呐,公子快来看老拙这步走得好不好,诶诶诶,好你个老东西,怎么的你又想耍赖了呐?”

“去去去,你才耍赖,老夫让秀儿给出出主意怎么了?老夫的儿子,上阵父子兵你个老莽夫懂不懂呀?”

“你这老东西,你让公子帮忙老拙可跟你翻脸了呐!”

梁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笑着道:“你俩意思意思就行啦啊,要不是师父让我来我真不敢随意靠近梁王阁。”

梁秀一讲话两老人就静了下来,一个挠着头嘿嘿发笑一个捋着胡子愤愤不平,但都没再出声。

俩人静静地看着世子,眼中溺爱相当,如看初升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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