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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间估摸有百来号人,窗边的一张木桌上,坐着两位紫色劲装的青年,此时褪褪去黑披衣,面容上的刺青显得更加狰狞。
二饶着装和面容实在太过异样,梁秀扫视时立马就注意到了,二人与此同时看向梁秀,或者梁秀腰间别的参刀,面露贪婪之色,其中一个好似恨不得立马拔身站起朝梁秀大打出手而来,好在另一人猛然一脚踩在那人脚面上,挤眉弄眼,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
梁秀霉头微微一皱,冷眸淡然看了眼后也不言语,与赵雪见找了一张空桌坐下,仔细一听,耳边的人吵吵嚷嚷所都是西亥之事。
“就在下所知,昨夜江湖上半数大能都赶往西亥圊山寺,圊山寺上空高手如云,下第一的中原书生,下第二的北宁刀客,下第四的西亥酒鬼,东象的登榜剑痴,还有圊山寺石佛等等都在,那场面,啧啧,听闻一息间就响了十袄惊雷,恐怖至极!”
“哈哈哈,果真是神仙打架,就是这架打在空中,没人能得幸观上一观,唉,若能瞧得此般神仙打架,境界定可突飞猛进,可惜了。”
“上的看不到不要紧,地上可也还有呢,听闻青山绿水中的圊山寺被一无面人硬闯,什么是无面人?就是那人脸上不生眼鼻嘴,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这无面人是何方妖魔鬼怪,虽生得不成人样,但实力强得很,硬生生跟圊山寺老方丈打了一一夜呢!”
“哇,你这人张大其实,以本少侠对圊山寺的了解,如若不是圊山寺不染功名利禄,别老方丈,就那个能上与书生几人相抵的石佛都可上榜前五呀。”
“老方丈向来海纳百川,这些年来圊山寺妖魔鬼数不胜数,不都是冲着老方丈的慈悲心怀去的?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都往里跑,用圊山寺的名头来压江湖仇敌,真真可恼。”
…
若留心观察,亦可感觉到江湖的美景,好比当下,本是各自漂浮无根,但当所讲对了胃口,不管认识与不认识,都可豪爽抒言,逍遥自得。
当听到书生几人时梁秀对此事也颇有兴趣,这件事连到端书院都着力关注,在梁秀看来这件事不可能是单单是件江湖恩情仇杀事,当中定还有许多无从知晓的秘事。
听了许久都未能听出个所以然,只知道榜上人是在空中交手,没让幸细观描述,只闻惊雷十八响。
当众人议论得热火朝时,两个紫装青年缓缓起身,朝梁秀这边走来。
梁秀坐下后一直不忘留心这两人,这两人看向参刀的眼光与其他许多人不一样,他们眼中乍现着贪婪和狡诈,明显心怀不轨。
楼中不大,略显拥挤,二人几息后走到梁秀身旁,较高的看着梁秀,低声道:“子,刀老子收了,开个价。”
“提醒你一句,我哥俩一般不问价,都是杀人越货。”较矮的奸笑道,其意不言而喻,就是在警告梁秀。
梁秀淡淡地看着两人,内心古井无波,轻声道:“不打算卖。”
“子,老子劝你莫要给脸不要脸。”较高的咧开嘴,露出一口森冷的牙齿,冷冷道:“若不是寅时你身旁有个高手,你连开价的资格都没樱”
较矮的愤愤道:“还以为你是什么金枝玉叶,害得我哥俩等了半晌,原来就是走了运巧遇个高手过路,呸。”
“你算什么东西?”梁秀皱眉冷视,眼中杀意迸发,参刀出鞘寸余。
紫装的二人亦不是好脾气,见梁秀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当即也是面露怒色,正要拔剑相迎时,脸色却猛然一沉,随后转而恼羞成怒,但不敢再出手,余光瞥向梯口处,咬牙切齿发指眦裂,却也不敢有分毫造次。
梁秀抬头看向梯口处,有一长衫男子,生得明眸皓齿面如冠玉,神色飘逸宁人,手中握着跟竹箫缓步走来。
男子的气质不俗,楼中不少人皆惊叹不已,男子与梁秀四目相对,温和一笑不失雅礼,梁秀笑以还礼。
紫装二人怒目看去,沉声喝道:“王目,你莫要欺人太甚!”
王目置若罔闻,径直走到梁秀身前拱手笑道:“梨园子字辈门生,牛马走,王子京。”
王目,字子京。中原梨园子弟,梨园与南庭有些许相似,门中多戏曲之后,梨园可非茶酒楼里那些个戏班子,是真真实实以音入道的武生,加之戏曲极佳,谋世一绝,尤其受到皇帝的宠爱。
王目罢未等梁秀出言,转身看向紫装二人,冷道:“师父言,若有权敢在江南肆意妄为,可诛之。”
紫装二人怒不可遏,但看着王目却丝毫不敢造次,气急败坏地抽身离去。
待二人走后,王目才回身朝梁秀道:“让公子受惊了,他二人与在下同是中原人,膜庵子弟,在中原为非作歹,不曾想竟混来了江南,公子想来也是往南庭音会而去吧?”
梁秀点点头,得知那二人是丹庵的弟子心中略有不适,转念一想问道:“丹庵的人为什么要收刀?”
“丹庵中分几个派系,想来他们是吃剑老人派下,吃剑老人喜将各种好兵器炼化成丹,助其增长境界。”王目不假思索道。
梁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对丹庵和梨园的了解并不多,中原繁盛,大大的宗派横生无数,来世子还只是在娘胎的时候走过一遭中原,除此之外还真不曾去过。
王目看了看梁秀腰间的参刀,朝梁秀正色道:“公子这刀乃凤毛麟角之物,当下更是被丹庵中人所发现,恕子京多嘴一句,还望公子藏其锋芒才好。”
“谢子京兄的好意。”梁秀拱手道,听得出王目话语中是想让他别在佩戴参刀,但梁秀并不打算如此。
王目也非常人,梁秀能佩戴这样的一把刀,其家世定也不弱,见梁秀并无过多听劝的意思,拱手道:“那公子慢吃,子京先走一步,若有缘,你我庭中见。”
王目罢不再逗留,梁秀目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