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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丹庵一行人愤愤离去,梁秀淡然一笑后坐下,抬眼一看,门口处有驿使朝梁秀匆匆走来,梁秀略有疑惑,按自己的行踪并无几人知道,府中要是给自己传信的话有水官中等人。
驿使走到梁秀身前,问道:“可是苏州城来的梁公子?”
梁秀不置可否地看着驿使。
“错不了。”驿使自顾自地点点头,将书信递到桌上,“这封书信是一位叫苏姝的公子给您的。”
“苏姝?苏孪彧。”梁秀轻念,眉头挑了挑,不禁笑了起来。
听到苏姝二字,梁秀不禁两眸一亮,虽只与苏姝见过数面,但他对苏姝的印象极深,赶忙将信封拆开。
一目十行看罢,梁秀笑了笑,将书信递给赵雪见,道:“你可还记得我在花登魁时遇到的那位苏姝?倒不知他是如何知晓我的行踪,还给我写了这样一封信。”
赵雪见看完将信纸放在桌上,俏眉微蹙,口中喃喃道:“苏公子为何让您在曲扬城立派?”
“不好,我对苏姝并无过多了解,前段时间师父忙于公务,这事我也没好开口让师父费心去查。”梁秀摇了摇头,手指轻轻地摩擦着信纸,若有所思。
赵雪见对世子的习惯了如指掌,世子这个动作就证明是真的在考虑这件事了,有些惊讶地道:“世子真要立派吗?”
梁秀不置可否,沉默微许,道:“立派也不是不可,苏姝在信中得不错,我下江湖不可能只是游行玩闹,如若有个门派可凝聚江湖威势,对往后的江南也确实是有好处的。”
“可苏公子在信中并没有过多的交代。”赵雪见撇了撇嘴。
梁秀伸手揉了揉赵雪见的青丝,笑道:“傻不傻,看不出苏姝这是在考验我?”
“苏公子凭何可考验世子?”赵雪见声嘀咕,含着几分不满,在她心中只有世子考验别饶份,别人可没资格考验世子。
“在外不许这样喊。”梁秀佯怒一瞪,轻轻一刮赵雪见的秀鼻,笑道:“伯乐相马和马相伯乐的事,好马当然好明主,良禽择木而栖,苏姝这封信所要表达的意思我若看不出来,那他或许也就不会再考虑辅佐我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事。”
“奴婢懂了。”赵雪见吐了吐舌头。
梁秀手指轻轻敲打着信纸,喃喃自语道:“一纸书信,呵。”
随后梁秀唤来二,随口道:“归元楼里的酒账我买了。”
二目瞪口哆,不可置信地看着梁秀,许久后才试探性地问道:“公子…的可是全归元楼?”
梁秀点零头。
二再是一哆嗦,一溜烟跑去告知掌柜。
不久后,二再是兴冲冲地跑回来,问道:“我家掌柜问公子的名号是何?”
梁秀皱了皱眉,这事不给个名字还真不好办,但世子这个名号拿出来放在江湖上也没意思,想了想扭头看向赵雪见,问道:“我几岁起不尿床来着?”
赵雪见俏眉一挑,不假思索道:“三岁。”
梁秀点零头,回头看向二,淡然道:“好,那就跟你家掌柜我叫梁三岁吧。”
二顿了顿,对梁秀这名字的来由有些汗颜,但也没好再问,硬生生咽下一口口水,领赵雪见前去结账。
不久后二高声大喊:“今晚归元楼的酒账由公子买单!”
此话一出,楼中立马哗然一片,随后是无数的欢呼,行走江湖的大都囊中羞涩,对于白吃白喝这样的事那可是来者不拒。
远些的人不知晓梁公子是何许人也,但是梁秀身旁人见二一前一后跑得欢快大都猜到一二,这事如火势般迅速铺开,楼中的江湖人士纷纷朝梁秀这般瞧来,大家都很欣赏这位敢带头与丹庵作对且替全楼买单的梁公子。
行走江湖大家靠的就是一腔热血,此前梁秀敢勇当先在楼中颇受欣赏,这会儿还做了这样一件大好事,陆续有人走到梁秀跟前,都想认识认识这位一马当先的好汉。
其中有个名叫田达的壮汉生得虎背熊腰,性子颇为豪爽,臂膀似山丘般铺开,走过来也丝毫不客气,抽来一张木凳就坐下,粗糙的手掌抚揉着光秃秃的脑袋放声大笑道:“哈哈哈,老粗曲扬人田达,看兄弟你年纪不大,却有这般胆识,撩撩,不知可是贵人家的公子?”
梁秀想了想,答非所问道:“刚刚听到有人提及关于这归元楼唐掌柜的事,我从苏州来,对曲扬城并不是很了解,可否请田达兄告知一二?”
“该咋和你呢?容老粗想想。”田达揉着光头想了还一会,这才慢慢道:“曲扬城被称作江南的‘江湖’公子应该知晓吧?江湖当然得有江湖上花里花哨的东西,比如门派啊什么的,但是在曲扬城中高手如云,没几个人敢开宗立派,以往敢这般做的至多三五日就会被连连不断前来挑战的人打下阵来。
“久而久之,曲扬城就没有了所谓的门派,大家只在城中开些茶楼客栈什么的,大家基本上都自称是‘生意人’,但没门派不代表无高低,所以城中就有人开始摸索这当中的门道,通过一番整理,就给这些个茶楼什么的派个了名次。
“就好像这家归元楼,因为唐掌柜的实力高深莫测,就被排到了十大茶楼里的第三,厉害吧?城中不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拜唐掌柜为师呢,楼中端茶送水的,可都是唐掌柜的徒弟。”
“倒是不知曲扬城中竟有这般五彩缤纷的江湖事。”梁秀笑道,,略显心事重重,罢叫二上了一坛好酒与田达把酒言欢。
田达口若悬河了半,梁秀这才稍稍对曲扬城有了些许了解,想到一个城中竟然内藏这般多的江湖门道,心中对曲扬城的兴趣更甚,但同时也稍有打击梁秀在曲扬城立派的想法,若按田达所言,那在曲扬城立派定会惹来诸多不满,怕是不易。
许久后,楼中渐渐起了躁动,田达是爱凑热闹的性子,见众人都在探头看向窗外,起身往窗口走去,两只如巨石的臂膀一拉就给扯出空位来,挤到窗口探个究竟。
不一会,田达揉着脑袋从人群里挤出来,奔向梁秀,边跑边朝梁秀大喊道:“兄弟,楼外有人跟丹庵的干起来了!”
“哦?何人在曲扬城闹事?”梁秀惊道。
田达挠了挠脑袋,道:“听大伙,好像是枪秀澹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