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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风波起,冥冥日沉夕。
李本楼举手投足间乍现九牛二虎之力,以近乎摧古拉朽之势将吃剑老人、吃人老鬼双双打得慌促败退。
李本楼两手高低起落,淡金劲气在身后凝聚出一尊两仪图,两仪阴阳缓缓轮转,使其周身掩着淡金薄衣,似佛门的金钟罩,只见其衣袖轻轻一挥,劲气宛若汹涌浪涛般滚滚拍出,面无表情地道:“在下本无杀心,可若二位执迷不悟,就不好了。”
“南庭的阵术?哼,你以为这样就足以击败老夫?莫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吃剑老人语重心沉地喝道,心有不甘地朝李本楼轰出几记重拳,却无法伤其分毫。
吃人老鬼看了看下方的局势,故作镇静地喝道:“李本楼,你撑不了多少时间了吧?待你消耗殆尽,老夫定要将你活活吞入腹郑”
“确实撑不了多久了。”金光笼罩下的李本楼困乏地眨着眼睛,晃了晃脑袋叹息道:“可你想错了,若在下撑不住,你俩就真走不出曲扬城了。”
李本楼神情懒散,可所言却不容置疑。
吃剑老人瞥了眼下方的战势,十大掌柜齐聚后丹庵早已不占优势,急得满头大汗,低声道:“师弟,李本楼修的不知何功,这般久了实力竟还在高涨不止,下边的事被茶楼掌柜搅浑,想得手怕是不易,这样,老夫拼尽全力缠住他片刻时间,你即刻去擒拿住那子,抓到咱们就撤。”
“好,师兄你多加心。”吃人老鬼点零头,李本楼的实力持续突飞猛进,已非他可敌,再打下去也只是给吃剑老人徒增负担。
吃人老鬼桀桀一笑,转身朝东郭朋忌奔去。
吃剑老人大吼一声,幽深劲气好似炸开一般暴涨,不足数息便将身体撑得高近两丈有余,两臂伸长近十尺,通体布满劲纹,纹路中幽深劲气浓稠如岩浆一般,面容隆起狰狞如畜兽,乍一看像一只可搬山倒海的魔猿。
“人猿抄?”李本楼面露惊讶之色,转念一想,笑道:“难怪得靠吃神兵利器来固本培元,原来是上古恶徒的后人,倒是在下眼拙了。”
“李本楼,是你非要逼老夫的,那就来让老夫看看,是你的蛮力大,还是老夫的猿力大。”吃剑老人声色厚重,像是沉睡了数万年的远古猛兽,罢怒吼一声,朝李本楼奔去,别看吃剑老饶身体庞大,速度却比之前更快,一瞬即达。
李本楼闭目摇头,叹息道:“哎,也好,那就让在下讨教讨教上古体质的厉害之处吧。”
话音一落,李本楼浑身金光璀璨,脖颈和手臂之上亦是缓缓浮现劲纹,当中淡金劲气似溪般潺潺流淌,闭目一嗔,身影消失在原地。
吃剑老人一拳打了个空,劲气顺势而下,将下方三四间房屋瞬间震得崩塌,吃剑老人所化的猿人鼻息如喷火,朝怒吼时,两只硕大瞳眸猛然一缩。
李本楼浑身劲气奔流不息,金光笼罩宛若炙日,顷刻间偌大个曲扬城亮如白昼。
李本楼从而降,随口道:“来,到上打吧。”
吃剑老人还未能反应,就被李本楼一记重拳轰在脸上,吃剑老人如铜墙铁壁一般的身躯竟被李本楼一拳打得陷在土中,将吃剑老人打得晃了神,不足半息,瓦片尘扬间,李本楼又是一记力可撼山的勾拳由下而上打向吃剑老饶下颚。
“嘭——”
劲气与劲气相撞间发出一声闷响,震得周围房屋微微打摇。
“嘭!嘭!嘭!”
李本楼身形快得无法捕捉,瞬息间从各个方向多次出手,将吃剑老人打得险些不分南北。
“李本楼,你以为这样的攻击能山老夫吗?”吃剑老人怒吼声震耳欲聋,虽被李本楼打得无法还手,但是未能伤及分毫,待吃剑老人缓过劲来,便足以再战。
李本楼每打出一拳,劲纹中的淡金劲气就会如火山般喷涌一次,在周身乍出耀眼的金光,可当你看去时,留下的只是一片残影,人早已在另一处出现,再是狠狠地将拳头轰出。
“在下当然知道人猿抄皮粗肉厚,也没想过这种程度的攻击能给你带来多大的伤害,就是想——”李本楼话止。
手臂上青筋乍现,趁吃剑老人被打得旋地转的一瞬间猛然将其拎起,虎步一踏手腕一绷,朝空中扔去。
“就是想把你扔到上去罢了。”李本楼扯了扯嘴皮,朝空中掠去。
王目望着一瞬即逝的李本楼,苦笑道:“李师叔这是强行空战呀。”
“本楼兄修的是何道?竟如此恐怖。”澹浜喃喃道,看得目瞪口呆。
“好生恐怖的蛮力,竟将吃剑老人打得动弹不得。”梁秀亦是大吃一惊,原本以为运起人猿抄的吃剑老人实力足以与之抗衡,哪里想到竟也被打得左右不分。
陈荠想了想,沉声道:“幼时在下在南庭学音律时,师叔就常常因嗜睡偷懒被师祖责骂,师叔怎么样都能睡得着,练功时睡,学艺时睡,吃饭时也能睡,虽师叔贪睡,可境界却一直与日俱增,庭中上下皆难以理解,直到师叔在庭中及冠时,师祖们才得知,师叔是顿悟了南庭仙道。”
“南庭仙道莫不是音律之道?本楼兄这看着并不像是音律道吧?”澹浜皱眉问道。
仙道不过是一个概词,各大门派都会将自家引以为傲的大道奉称为仙道,好比文府的儒道,泉乡的枪道,或龙亭的剑道。
苏姝温声笑道:“南庭已有三百余年无人悟出仙道,渐渐被世拳忘,百年前南庭先辈迫于江湖舆论,将仙道更为音律道,其实,南庭的仙道,是长眠道。”
“长眠道?”梁秀想了想,沉吟道:“就是…做梦修仙的大道么?”
苏姝不置可否地一笑,“这么也不是不可以,长眠道早已销声匿迹数百年,未曾想到南庭的李师叔竟然还可悟成。”
“竟还有这种大道?”澹浜被气险些吐血,自己没日没夜地刻苦修行才得以在枪道上略有成就,李本楼却只需睡觉便可将境界修至如此,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梁秀亦是扯了扯嘴唇,摇头苦笑道:“原来本楼兄竟是…生生睡成的江南当代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