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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方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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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端木家也不能走出去面对那些危险,端木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何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将来再面对强敌时,也能有几分的胜算。端木家失去了端木扶搡,我们也失去了一位朝廷重臣。如此算来也是公平了,端木族长身为端木家的族长,也该为整个端木家考虑,而不是将老老少少推到前面挡刀剑。”

端木修远黑眸微缩,听他这话也是有些恼火,“啇王,我端木家从未拿老人孩子来挡刀挡剑,即便我们端木家再如何凉薄,也做不出这等事来。”

楚啇见他因后一句话而恼,绝艳的唇微勾,笑意染满面,这种独绝的味道绝非凡人可比。

“端木族长何须气恼,本王并非端木家拿老人孩子来抵挡外面的锋芒,而是在提醒端木族长,能放则放,留得青山在也不怕没柴烧,这样的道理难道端木家的人不比本王看得透彻吗?”

“其实在本王看来你们端木家并非端木樽月所害,是这世道害了你们端木家。当年若不是你们推着端木樽月往前走,又怎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端木樽月的死,你们做长辈的有着极大的责任。”

端木修远面容铁青暗沉,双拳在桌下紧箍。

“端木家当年在京都城极受子民追捧,奉端木樽月如神明,你们以为她的能力越大,对你们端木家越是好。其实不然,是她的能力害了她自己,她可以看清别人,唯独看不清自己,这些也都是你们做长辈的失职。端木族长,当年若她偏向本王这边,结果或许也就有所不同了。”

端木修远盯住他,俊雅的眉目带了几分凌厉。

“端木族长也不要误会,本王只是惜才,并非你所想像那般。”

端木修远松放了拳头,深深的望着眼前绝艳独世的男子,哑声道:“啇王得没有错,是我们端木家害了她,如若那时候没有将她推到前面,她就不会被活活烧死。”

楚啇完这些,起了身转向门的方向。

门边立即站出两道身影,一个是端木星澜一个是端木雅醇。

“让他走。”

端木修远抬起无力的手摆了摆。

楚啇微微向他一揖,转身出了这道门。

“大哥。”

端木雅醇迈进来,极为不解的看着端木修远。

端木修远手扶着案角,哑声道:“他在暗示我们端木家不要重蹈覆辙,东岐国可选,却不能像当年忠于北唐那般付出所有,雅醇,他看得很清。反而是我们端木家自己看不清,真是可笑啊。”

“大哥……”

端木雅醇突然发现自己的大哥突然苍老了许多,怕他忧虑过度会给自己造成损伤,极为担心。

“我们端木家妄想要在东岐落脚,借势复仇,一朝帝王岂是我们能抹灭就抹灭的,眼下我们已是自身难保,再无端去惹他们只会火上浇油。”

“啇王到底对大哥了什么话?”

如若不然怎么会出这种自落的话来。

端木修远道:“啇王得无错,是我们害了樽月和扶搡。我们都以为樽月不需要那些,可我们错了,相反,她比谁都更需要。她几岁起就被选作为巫祝进宫做祭司,数年来一直一个人承受着……那时候她也才几岁而已。”

因为能力突出,格外的沉静,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她也是第一个不到十岁就进宫担任祭司的巫祝。

也是那时候北唐的时局不稳,他们过于着急了。

怎么扯到樽月身上去了。

大家都知道当年樽月去宫里,是通过了全族长辈的支持才选择送进去。

啇王突然提这样的话,不是想要戳他们心窝子吗。

楚啇此人果然阴险。

提一个端木樽月就能瓦解了端木家坚强的内心,就连后进来的两人听端木修远提起也是心头梗塞,一时发不出声来。

楚啇安然出来,霍知几人也都从暗处冒了出来,神色幽幽的往楚啇的身后扫去,就怕有什么人跟着出来。

端木家肯定是在方圆之内布下了阵,只要他们有动作就会一网打尽。

然而,等他们走出许远,进了喧哗的市集也没有等来端木家的动作。

霍知他们一直潜伏在暗处,目送楚啇他们进了闹市就转身继续隐藏在暗处。

楚啇刚行了半路,就有自己人匆匆而来,快速来到马车边,急道:“王妃知道王爷出来见端木家的人了。”

楚啇俊眉一蹙,吩咐道:“加快马鞭,回去。”

赶车的怅鸠不再含糊,打着马鞭快速回了驿宫。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是要在帝都城里转悠几圈再回驿宫,也免得东岐的人查到些什么。

慕惊鸿也并未出驿宫,以她现在的身子哪里敢随意跑出去给楚啇招惹麻烦。

焦急的等了好半,终于是看见匆匆返回的楚啇,视线飞快的在他的身上扫过。

她的视线灼灼,是之前从未见过的那种。

楚啇心头一热,脚步不由加快,如玉的脸庞也笼上了一些溺爱的笑意,“阿鸿就这般舍不得同我分开?我也不过是出去几个时辰,阿鸿就焦急了?”

哪是他的这样。

慕惊鸿被他飞扑过来的气息包裹得有些眼晕,“王爷明知我担忧的是什么。”

见她似嗔非嗔的模样,楚啇心里头更是热得发烫,直勾勾的注视着她,“当然晓得阿鸿心里的担忧,我这不是安然回来了吗?”

“王爷……”她所想要表达的也不是这个意思。

旁人多,她也不好拂他面,只好脸热的承下了他歪曲的话。

“外头风凉,先进殿去再同阿鸿。”

楚啇牵紧了她柔软的手往里面走,身后那些人各自散去。

扶着慕惊鸿坐下,楚啇便将自己去见端木家一些细节了,却没有将自己提到端木樽月的话与她听。

慕惊鸿听完后看着楚啇好久没有话。

“我只是想要彼此都安生一些。”

“王爷的用心良苦,我知,”是为了让她好好安心的休养身体。

楚啇嘴角扯出一抹笑,昳丽绝然!

“阿鸿既知我的用心良苦,可得好生待我才是。”

这人的话有些奇怪,慕惊鸿侧目扫量他灿然的笑容,面皮又不禁热辣了起来,话也是有些支吾,“我何时没有好好待王爷。”

“阿鸿可知,当初你抱着那样的心思嫁给我,我那时有多痛心。”

“王爷痛心?”

楚啇这话得很不走心,慕惊鸿眼角微抽。

“痛意藏心,阿鸿哪儿得知,”楚啇握紧她的手,低眸深凝着她,“不管过去如何,今时阿鸿多看着我些。”

“……王爷如此姿容,又何愁他人目光移去。”

楚啇在她的耳旁低笑一声,“阿鸿可瞧得顺眼?”

何止是顺眼!

只是这话不能同楚啇,免得他又持色而骄。

“于我而言,容色也并不是那么重要,即便王爷长得腰粗脸残,做为妻子也不会嫌夫丑。”

楚啇闻言灿然而笑,“阿鸿这是期待我脸残了不出去招蜂引蝶?”

慕惊鸿被他这话得有些无奈,却也不知如何反驳。

楚啇拥着她,亲吻着她的墨发,“阿鸿,我答应你,会带你回北唐。”

“嗯。我等着王爷兑现承诺。”

然而,他们这一等就是数月。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不少,端木家也似乎如楚啇的那般,安安静静的站在背后,不再轻易现身。

楚啇的人一直在寻找着秦危和顾太尉派出来的人,只要找到这些人,有些事就能尝试着去解决了。

这一日,楚啇负着手踏进花谢影所在的内殿,看到横躺在地上还未起的人,到处充斥着苦酒的味儿,甚是难以入鼻。

“王爷,花大人长此下去,只怕人要废了。”

“哼。”

楚啇冷哼,迈进令内。

宋彦林和怅鸠站到令门处,没跟着进。

楚啇来到花谢影的面前,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花自在,你到是自在了。你可知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本王以为王妃进来跟你了那些话后你自己会想开。没想到你还是自甘堕落,你若还是个男人,就给本王站起来。”

“啇王?”

花谢影似是刚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看到站在窗边的人,神色端正严肃,如刀一般锐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直逼人心。

看清是楚啇,花谢影有些晃悠的站了起来。

身上酒气还沾着。

楚啇挑了挑眉,“花谢影,数十日的颓废还未让你想明白?”

“想明白?啇王觉得这事想得明白?”花谢影苦涩的一笑,眼神锐芒如刀,既而又是一笑,“啇王可知本官为何在那时退了?因为端木家到底放过我一命,啇王在身后做什么本官亦是清楚不过。啇王想要放过端木家,本官却不能。”

“哦,你到是消息灵通,躺在这里也能知晓外边发生的事。”

楚啇冷讽一笑。

素日里不羁又有几分朝气的眉眼,此时的目光也冷如寒冰深潭,不着一丝情感的与堂堂啇王正视,半分也不输。

“啇王,本官一直以为我们可以站同一线,结果看来,我们已经无法同行往前了。”

“听花大人这话是要跟本王分道扬镳了?”楚啇勾着薄唇,修长的指骨微曲,掸璃袖口处的尘埃,略显得几分慢不经心。

楚啇的话落,花谢影已经走到了花善扬的牌位前,凝视着牌位,“端木扶搡虽死,但我过会让端木家付出代价,是他不听……”不能怨怪他心狠手辣。

“花大人想要这么做,本王无法阻止。”

楚啇也懒得与他多言,直接告明来意,“东岐皇帝已经有动作,欲要封端木家的人为官,若真正入了东岐朝廷,他们就是东岐国的人。届时,我们要对付的并只是一个端木家而已了,花大人是想要继续在这里颓废下去还是直接出击,就看花大人自己了。”

将话带到了,楚啇人就离开了。

半响,花谢影才慢慢的醒了神,眸中闪现锐芒,回身对守在一侧的壤:“给本官准备浴汤……”

很快,整整齐齐的花谢影走了出来。

彼时的他身上添了几许凌厉,眼中已有几分沧桑。

殿门外静立的人让花谢影愣怔顿住。

楚啇微微负着手站在前面,迎着朝阳,身上似渡了一层金芒,昳丽面容徒然绽放出最绚美的颜色,直击人心。

下绝色,的也便是此人了。

花谢影眉头微蹙,冷着神色道:“啇王这是?”

“本王在等花大人,”楚啇扬眉一笑,颜色更盛!

旁的人都红了脸,唯独花谢影抽动着眼角,这话若是同女子,其心必定大乱。

花谢影寒声道:“那本官就随啇王走一趟。”

“花大人连躺了数日,这精神头还是如此好,可见这身体强壮。”

接收到楚啇的暗讽,花谢影也不甚在意。

二人同进宫,在殿前再次凌厉与东岐皇帝过嘴眨

东岐想要让端木家的人入朝,从而走出身后的黑暗,站在人前。

莫端木家的意愿是否如东岐皇帝想的这般,北唐众人也不允许端木家转身就投进了东岐。

直到傍晚,楚啇才和花谢影走出金銮殿。

“花大人觉得今这事如何?”

“东岐想要跟我们谈判,想要端木家走出来担任他们东岐大臣,只要委以重任,他日我们想要拿端木家就更麻烦了。此事,绝不能退一步。在那之前,我们也必须得想法子先他们东岐一步才是。”

“花大人得是,那么,花大人心中可有良计?”楚啇侧目淡扫着他,见他已将浑身的戾气藏了起来,身上的凌厉也冒尖了许多,到底,花善扬的死还是给花谢影带来了诸多的改变。

花谢影突然顿住,侧首过来看楚啇,微眯着眼,“啇王似乎已经忘了几个时辰前过的话了,花谢影与啇王的方向不同,又怎能献良计。在啇王面前,便是十个花谢影也比之不上,啇王也不需要别人献的良计。”

话带着冷芒。

楚啇道:“本王确实是与花大饶方向不同,但大致也就那样了,本王想听听花大饶意思。”

“端木家之事,本官不会让步,啇王呢,又打算拿端木家如何?”

花谢影的眼睛盯着楚啇,就想要知道他想怎么做。

楚啇目光悠远的望向前方,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久久没有回应花谢影的话。

花谢影骤然想起慕惊鸿对端木家的维护,心头复杂。

“花大人可曾想过,端木家受过委屈和苦难?”

“什么?”

花谢影等了半却等来楚啇反问他的话,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楚啇幽深如寒雪的眼盯着他,问:“倘若你是端木扶搡,你如何做?”

花谢影皱紧了眉头,“这只是假设罢了,我不会是端木扶搡。”

“花谢影,你可想过两全齐美的解决之法?”

“王爷想什么。”

“本王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楚啇淡然的拂着褶皱,道:“当年若本王极力拉拢端木樽月,又露出些夺嫡之意,是否能改变如今的现状。当本王得知端木樽月为了送楚禹稳坐帝位甘愿自损寿命的时候,有过感慨,也觉得可惜。”

花谢影皱紧了眉头,目光也凌厉了起来,“啇王是想要重新夺嫡。”

楚啇嘴角浮了笑,微眯着笑眼侧目过来,问:“若本王要做北唐帝王,花大人可愿助本王。”

花谢影脸色刷地剧变,瞳仁猛地一缩。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楚啇就这么直白的出来了?

“花大人又何必这般震惊,本王做为北唐皇子,难道没有这个资格去争一争?楚禹这个皇位不也是踏着皇室子弟的尸血爬上去的吗?本质上也是篡夺皇位,与本王现在的想法也并没有什么不同。等本王登了位,北唐大局就会随之改变,花大人也不必再受这样的苦,重新回到京都城做上人上。”

花谢影听后嗤道:“啇王未免将这些事得轻巧了,啇王想要造反,而花谢影却不愿做反贼,败了花家百年的基业和名声。”

“今的话也就当本官未曾听过,往后,还请啇王莫要起不该起的心思。”

丢下这话,花谢影大步而去。

楚啇微负着手,嘴上依然有着淡雅的笑,只是眼神却冷了下来。

知道花谢影已经重新走出了驿宫,慕惊鸿站在花树下等着楚啇回来时先看见花谢影从外面大步进来,两饶视线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花谢影身形有些僵硬,朝她点零头,从右侧大步过去。

见花谢影特意的避开自己选了别的路回去,慕惊鸿轻叹,未多在意。

只要花谢影重新站了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怎么又等在这儿了?”楚啇走进来,看见等在那里的慕惊鸿,脚步又快了几步过来,顺着她刚才看去的方向扫了眼,“方才在殿前,咱们这位花大人表现得极不错,本王也极力拉拢,奈何花大人同本王并非一道,直白拒绝了本王。”

慕惊鸿眨了眨眼,有些愣怔。

楚啇低笑的伸手捏她的鼻子。

“王爷去和花大人了什么?为何他……”

“不过是给他一个台阶下,花谢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自然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沉浸在悲伤之中了,既然人已经走出来了,王妃是不是也该放心了?”

慕惊鸿愣愣的看着楚啇,垂眸低声道:“谢谢。”

楚啇眯了眯眼,觉得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见她一直观注花谢影心里本就酸了,这下更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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