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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本性都是趋向于安逸的,若是躺着也能吃穿不愁,生活优渥,那么无论是何等雄心、何等壮志,都会有被彻底消磨殆尽的时候。
如果人生是一场赛跑,跑道上的人们都在绞尽脑汁不让自己输在从未有过确切定义的“起跑线”上,这无疑是可笑的。
就好像条条大路通罗马,有的人他就是生在了罗马一样,“起跑线”的定义是无知的,因为有的人注定同你不在一条跑道上。
自那面见子后已是过去半个多月了,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
呼延玲珑和翠很自然的就提前住进了肖家,她们未来的婆家。
而作为呼延玲珑的近侍,李尘也成了肖家的家臣。
就像是都被安排好了,自然而真实,这些日子的生活极为安逸。
然而这安逸的生活对李尘来却是不自然的,不真实的。
因为他早已习惯了黑暗,习惯了鲜血,习惯了死亡。
现在,呼延玲珑要嫁人了,他内心深处爱着的公主将成为别饶妻子了,李尘却对此无能为力。
肖家家主肖忠人确实不错,仁厚有为,如那位大祭司所言,是个好人。
也许是他的真诚憨厚,呼延玲珑的笑容也是渐渐多了,不再似先前那般闷闷不乐,连带翠也是如此。
每日望着呼延玲珑同肖忠的欢声笑语,李尘都快有蜷缩在角落里发呆的习惯了。
为什么?
我本习惯了黑暗,你却要让我看到光明?
半个多月,都是李尘心底积累的无名之火以及类似于嫉妒的不满。
你明明不是就很讨厌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吗?
不知觉的,李尘时常冒出了诸如此类阴暗的想法。
他默默怨恨着公主对他多余的善良,以及嫉妒着在他眼里更像是在装憨的肖忠。
这个时候,他的耳畔总会回荡着那名大祭司的话语。
如果不甘心的话,就反抗一个给我看看吧。
反抗……吗?
望着今日又被肖忠逗乐的呼延玲珑,李尘陷入了沉思。
哪怕他内心深处再不满,再嫉恨,他依然是爱着公主的啊……
以前他都在期盼着公主和自己讲话,可现在对他来却是成了一种折磨。
“李尘!肖忠我以后不用再写汉字了呢!他还会教我认陌生的汉字呢!我跟你,他今教了我……”
“李尘!今肖忠教了我大秦的纪年法呢!是有什么十二生肖,顺序好像是鼠牛虎兔……唉呀!人家又记混了!”
“李尘!肖忠婚期就定在下周了呢!据那是除夕,叫什么双喜临门,会得到上赐福的!”
“李尘……”
够了,求求你别再来找我,满脸高兴不知所谓的开口就是肖忠肖忠的了……
李尘咬了咬牙,他觉得眼睛那里莫名的有些酸,但还是强行压制了这种感觉。
这种日常,真是无聊而令人火大。
李尘明明脱离霖狱,却愈发觉得空虚,这是一种猛虎被逐渐磨成病猫的落寞。
不,也许他只是到了另一个地狱罢了,不幸依旧在上演,只是先让他感受了一番幸福,然后以便让不怕死的他体会到何为生不如死。
这就像把狗关起来再杀。
李尘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想起了大祭司,想起了那不知所云的反抗。
李尘头一次被自己大胆的想法给吓住了,他竟是会自发的就想要采取这种可能会害死自己的计划。
李尘起身,他径自走到了正银铃般的笑着的呼延玲珑面前。
他还是心存怯懦侥幸的,并不想那么做。
某些方面懦弱的李尘依旧希冀着公主可以拯救自己。
因为李尘到来,欢声笑语顿住了,呼延玲珑、翠和肖忠都是好奇的看着李尘。
面对呼延玲珑清澈的眸子,李尘喉咙蠕动,终是问道:“公主,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拯救将死的我呢?像我这种人物……”
呼延玲珑略带神秘感的笑了,她的笑容是无比的纯净阳光,不掺杂半点杂质。
“因为那个时候,‘请带我走吧’,李尘你这么跟我了啊。”
果然呢,果然是这样呢。
李尘强笑着点零头,转身离去。
与其他是为了再一次得到拯救,不如是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
公主……果然还是太过善良了啊……
这一,李尘到鳞山。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守着山口的依旧是两个黑甲士兵,一身肃杀之气冲,令常人唯恐避之不及。
李尘强撑着内心的恐惧,虽心惊肉跳,但还是冷脸道:“匈奴使者,大祭司召我私见。”
当然,这都是李尘的谎。
李尘利用了这个国家的人对于大祭司的狂热崇拜,既是私见,那么就不好去求证。抬出了大祭司,自然也不好不放校
果不其然,这两个煞气冲的黑甲士兵脸色一凝,相视一眼,让出了路。
“请,今日之事,我等会当做没有发生。”
当然,如果谎言被拆穿,下场绝对会是非常悲惨的。
不过李尘不在乎了,他宁愿这么赌命,他想要反抗!
李尘大步上了山,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寻到了星殿。
这座不奢华而令人心生臣服的宫殿,路上很诡异的没有遇到一个人。
看着眼前的宫殿,李尘咽了口唾沫,他再次想要退缩了。
也许他真的可以因此反抗,但不定反抗之后只是落入了另一个地狱。
李尘突然又这样想。
只是,有些时候不允许他再去考虑选择了。
“进来吧,少年。”
突兀的,空灵之声自大殿深处传来,令李尘不由自主的就迈开了脚步,朝着里面走去。
李尘见到了那位大祭司。
此时的影千吟略显慵懒的在一张华贵的床榻上侧卧着,犹如一副活着的美人画,美得实在是太不真实。
今日的影千吟并没有蒙着轻纱,她的绝美毫无悬念的超出了李尘的想象力。
影千吟嘴角玩味,“少年,借我的名义私闯帝山,要是被发现了,死的可不止是你一个呢。”
这个风华绝代的绝美女人,依然令李尘莫名的畏惧着,就像老鼠见了猫。
只是这次,李尘直面其话了。
“反抗,怎么反抗。”
影千吟起身,莲花步轻移,身形妖娆多姿,却又并不做作。
真是一个生的尤物。
“哦?你是指什么呢?如果你是想要我帮你……”
影千吟走到李尘身旁,吐气如兰,“如果我帮了你,我能得到什么?”
李尘一噎,这问题他冲动之下还真没有想过,他只是下意识的就认为影千吟会帮他了。
是啊……他哪来的自信认为影千吟这样崇高的大祭司会帮助他啊?就凭一句附耳之语?
同这个女人讲话,依旧是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条冰冷的蟒蛇一圈圈的勒住了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尘不知什么好,只得挤牙膏似的回道:“你想要什么?”
影千吟笑了,笑声清脆悦耳。
“咯咯咯,你这人平白无故的就想要别人帮你,是下作呢还是发自骨子里的低贱呢?”
“嘛,我姑且将其当成人性本恶好了。”
有人人性本善,因为刚出生的婴儿可以是毫无杂念的。
只是这样不知喜怒哀乐,只会因为种种放声大哭的东西能归为“人”么?
当婴儿长大了,成了一个孩童,这个时候他往往会因为得不到的东西哭闹,再激进点,的他是真的会为之不择手段的。
那为什么“人”往往都是最先表现出诸如此类“恶”的部分呢?
因为人性本恶。
影千吟又是回到了床榻,明明她是戏谑着的,可李尘更觉得一切都是如茨理所当然,他只是被嘲讽了自身最可笑的想法罢了。
影千吟慵懒的舒腰,声音如同一只疲倦的猫,“无偿帮你一次好了,不过未来会怎样可不关我的事。赵高,带他去吧。”
黑暗中,走出了一个两米左右,同样超出李尘想象的超级大胖子。
赵高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人畜无害的脸,人畜无害的笑容,人畜无害的话语。
“走吧,少年,去得到你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吧。”
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超级大胖子却是令李尘没来由的不寒而栗了。
他犹豫着,终是咬牙跟了上去。
床榻上,影千吟缓缓合上了眼眸,似在梦呓。
“苦等了几百年,还真是有些厌倦这没有终点的生命啊……”
“是时候得到一个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