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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终将铭记这一天,自益州归来的兴武王王匡抵达陈仓半月后,以所向披靡的姿态,与之手下将领合力,攻陷郁夷,兵分五路,走杜阳,出武功,过槐里……最终兵临常安城下。
这一日,距离上一次常安城破,过去了不足三月。
刘玄杵着拐杖,站在城头,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军队,总算是明白当日新二世王临的绝望,且最终为何会选择自焚于未央宫了。
前几日槐里之战的场景,刘玄还历历在目,想到被震天雷震起的巨石而砸死的手下大将定国公王匡,刘玄其实比之其堂兄王凤还要心痛。
现当下,绿林军,或是同一条船上的赤眉军,没少一个将士都是一种实力的损失,更别说是那种能征善战的大将了。
远方,赤眉军大将樊崇迈步来了。
这位前几日还和刘玄发生冲突的赤眉军将领,此时却显得特别的落魄。连之一向非常喜欢整理的头发也没有整理,头发乱糟糟的不说,双眼中还能看出多余的暮色之意。
其实何止是樊崇,失去堂弟的王凤,被称为“鬼才军师”的吴利,还有无数依旧驻守在常安城内,退无可退的其他两军将士们,在于兴武王军交战后,都能感受到对未来深深的迷茫感……
失败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时间长短。
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也难过城内的盟军将士们,士气会是如此的低沉。
当看到樊崇到了身前,刘玄的眉头皱了皱,沉声问道:“缘何到了现在,新军还不曾攻城,难道他们打算一直这样围下去?”
樊崇心中暗衬我又不是新军,怎么会知道?
他表面上摇了摇头,语气略显苦涩道:“此番进攻常安的,可是以战术超群着称的兴武王王匡,是否是围城,还是其他什么的原因,暂时还说不清。
要真的是围城还好,城中的粮草,足够将士们吃上三四个月,到时可寻觅机会突围。”
刘玄对樊崇的回答并不意外,也只是暗暗叹了口气,转而问起了另一个比较关心的问题:“吴先生前日不是亲自书信,使之送到洛阳处的南阳军中,以求得支援,现在可以答复送来?”
“这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直到现在,洛阳方向丝毫没有信件送来。听说并州牧耿况正组织并州新军,以相应那兴武王的号召,完成对南阳军的清剿。
刘氏南阳军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有那刘秀的兄长刘演最终没有扛过去,因伤势过重病死在洛阳,只怕也没心情来支援我等。
脚下的路,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走。
不说了,我去巡视城东。”说到此话时,樊崇的眼中显露出了一丝怒气,然后向刘玄拱了拱手,便沿着城墙往东而去。
南阳郡自退守洛阳后,就尽量避免与常安的联系,算是彻底撇清了和赤眉军绿林军的关系,而持续了快一年的盟军也算是完全走上了末路。
以至于他所获得的洛阳信息,都是并入南阳军中的前邯郸军中,某些与他有联系之将士传来。说起来,从王郎于前几月阵亡后,群龙无首的邯郸军加入了南阳军中,却未加入赤眉军,这也是樊崇一直耿耿于怀的地方。
刘玄对于其中的猫腻明显明白,看着樊崇远去的背影,他唤来旁边的亲卫,对其说了两句什么,接着迈步往樊崇相反的方向巡视。
脚步略显沉重。
同样沉重的,还有刘秀的心。
这几月来,选择退守洛阳对南阳军来说,无疑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募兵,或是粮草的筹集,在王霸李通等一些将领的相互配合下,进行的井井有条。甚至在众将士于南阳站稳根基后,一些家眷也被接到了洛阳城中。
樊母和刘伯姬自然也是来了,但是她们到来不久,刘演终究还是因为伤势过重而病逝了。
这对于刘演的至亲而言,是为很大的打击。刘秀这两日就随着小妹刘伯姬一道守在兄长刘演的灵堂之中,军务皆交给了南阳军中的将领。
“季弟,兄长若是去了,阿母和小妹她们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她们。阿翁走的早,而你现在成了我们家最后的男丁,切记要负起自己的责任。”
因连续熬夜,头脑陷入迷糊的刘秀,脑中不断闪过大兄刘演临终前的话语。
感觉到有人椅自己,刘秀突然惊醒,一见是小妹刘伯姬,精神顿时一松。
“阿母可曾睡下了?”刘秀想着站起来,但长时间的跪坐,导致身体重心有些不稳。
旁边的小妹刘伯姬快走两步,连忙将之扶着。
少女的脸上略带忧愁道:“阿母睡下了,兄长你也去睡一会吧,都熬了几天的夜。”
还未等刘秀回答,就见院外传来声音,想来又是吊唁者,刘秀只好苦笑摇头道:“小妹你也不是几天没睡,先去睡睡吧,这里有为兄就好了。”
刘伯姬却死活不去,坚持和兄长一道向吊唁者施礼。
来的人有些出乎刘氏兄妹的预料,竟是阴氏族人。
阴氏乃南阳的豪门大户,其之富贵程度,堪比王侯。
刘秀对阴氏并不陌生,这件事还要从那次惊鸿一瞥说起……只是在他于南阳起兵时,阴氏没有明确表示支持,但多少也给了些资助。
到了洛阳后,刘秀也想过和阴氏联系,再谋天下大计。可兄长刘演的过世,也使之将此事放下,没想到在此时,阴氏竟派人来了。
当看到后面跟来的姊夫邓晨时,刘秀明白了很多。
“阴氏能派人来此,想必是姊夫出力了。”
邓晨和阴氏有些关联,这几月一直在南阳等地忙着给盟军,尤其是南阳军筹集粮草。就连大军退守洛阳后,邓晨也因为琐事繁忙,没来得及亲自于洛阳相见。
目光再回到前面,前面的这位,刘秀于郡学时,有些交往,应是阴氏的嫡长子阴仲,数年不见,阴仲明显比之以前长高长壮了不少。
“文叔,一别多日,再次相逢,竟不晓得发生了此等悲伤之事。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才是。
当然,今次阴某除了吊唁令兄,还想谈谈天下大计,共同为苍生而谋之。”
把手中的赙賵交由一旁的刘氏仆从后,阴仲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