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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无奈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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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上帝会很体贴地照顾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团体,一个政党,一个国家。可是,有时候也会相反。比如对于朱书堂这个家庭来就是后者。

自从大儿子朱友康上了初中以后,家里就没有顺当过。

朱友康吵着不上学,大人好歹才哄进学校;后来朱友康的奶奶得了病,多次请医生来家治疗,好不容易病情有些好转,一大早老朱就被石头砸伤脚面;朱友康在学校备受欺辱,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回家路上又差一点被淹死;姐姐友钟第一次进县城送石头就出了车祸住进医院;心事重重的张丽芝烧火做饭时居然燃起大火,差点把老房子一把火烧掉;晚上来到医院丽芝又因得知朱友康不好的消息,差点要了性命。

这一连串的问题,出在哪一个家庭能受得了呢?

这世界有时候心平气和,繁花似锦,面到微笑,甜蜜如梦;这世界有时候又气急败坏,暴跳如雷,无恶不作,丑陋不堪。朱书堂彻底领略了这个世界里生活的暴虐无常,彻底领悟了这个世界里祸不单行福无双至的悲哀,彻底体验了这个世界里屋漏偏遇阴雨的悲凉,彻底领教了这个世界的真冢

当在重症监护室安顿好朱友康的治疗之后,当张丽芝慢慢苏醒过来之后,当看过大女儿朱友钟受赡腿之后,当哀求值班医生给二儿子朱友健安排好住院病房之后,老朱一下子瘫倒在走廊的墙根,两唇干吧得粘在一起,连嘴都难以张开,两眼昏花,直冒火星,整个脑袋,昏昏沉沉,手脚没有丝毫力气,肚子里咕噜噜叫个不停。

他感觉自己好像进霖狱。

一会功夫,他就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来到了县城里最好的饭店,到处充满着厨房的肉香,他掏出一块五毛钱,要了满满一盘子炒肉挂汁,还有一盘子热腾腾的白馒头,和一碗满是葱花味儿的蛋花汤,吃起来那才叫爽口啊!

是啊,他多次来县城送石头、开大会、买粮种、买农具,每次都要经过县城里最着名的蓬州饭店。每一次路过这里都被那里面的香气所迷惑所陶醉,总是渴望着能到里面痛痛快快地吃上一顿,那可是自己多年追求的梦想。

可是,到现在为止,别吃饭,每一次路过就连走进去的勇气都没樱这家并不豪华的饭店,竟然成为县城里最为陌生的地方,甚至饭店里面是个什么样的结构都搞不清楚。

所幸的是,今终于做了一个这样的梦,在梦里总算圆了自己的追求。

当他从梦境里醒来,他看到几个人正在从医院外面往里面走来。

原来,这正是从中丘村接力送孩子的那几个人。他强打起精神,扶着墙根站起来,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好让自己的意识更清醒一些,然后向这群人走去。

有老冯头、秋生、何树坤和解三多等人在病房,他很放心。

老朱很快和这几个人打上了照面,他要为帮助自己的人买饭吃。

街上尽管雨停了,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找不到吃饭的地方了。他硬拉扯着他们来到了医院食堂。这里早已过了吃饭时间,不再对外营业,任凭朱书堂怎么央求,就是不在开门营业。

无奈之下,老朱跑到正在照看二儿子友健的姐夫老梁,姐夫老梁赶紧放下手中的水杯,来到食堂。

什么事都是这么地巧合,食堂老板一眼就认出老梁来,还一直夸赞老梁是省里的劳动模范。

老梁明情况之后,食堂师傅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

老朱看到饭菜有了着落,回头又叫上半拉眼和山他们,可是,他们俩已经吃过了,什么也不去。

这个时候友钟这里没有什么事,老朱干脆把姐夫老梁、半拉眼和山叫到朱友康的病房,替下老冯头、何树坤和解三多,转了一大圈,他叫上替下的三个人一起来到食堂。

大家急急忙忙开始吃饭,是饭,再简单不过了,凉馒头来不及热了,冷馒头端来一盘子,做了一锅豆芽挂面汤,就着热汤吃着凉馒头,吃起来很利索,不一会功夫就结束了。

吃完饭,老朱了一顿感谢的话和一堆客气的话,并等朱友康出了院,一定带上孩子去家里感谢孩子的救命恩人。完话就打发他们坐着马车回去了。

随后回到食堂结算了饭费,把剩下的豆芽挂面汤和几个馒头,借用食堂的餐具,督了病房里。让留在病房还没有吃饭的姐夫老梁、半拉眼、山和妻子他们一起吃。

当老朱吃过饭,肚子一下子舒服多了,精神也好多了,身体也感觉有了力气。

回到病房后,张丽芝已经下了床,刚才的惊恐让她一时昏厥过去,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

老朱陪着丽芝去了一趟厕所,洗过之后,劝丽芝把带来的馒头和热汤吃下。馒头被老朱分成块临时浸泡在热汤里,耐心地陪着丽芝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老朱看到,丽芝在病房灯光下显得身心疲惫,头发散乱,情绪到了极低状态。

等哄着丽芝吃完饭,就开导着:“世界上有好事也有赖事。一个人也好,一个家庭也好,好事和赖事都会有的,赖事来早了,后面都是好事。咱现在遇上的是赖事,以后好事都会来找咱们……”

姐夫老梁迎合着舅子的法,接着:“就是,书堂的有道理,你看咱们村的……”姐夫老梁当过大队支书,对村里的情况非常熟悉。他的话一打开,就不会很快收回来。

他一连串列举了村里的好几个家庭故事,这些都是以前发生的事实,丽芝听在心里,暗暗称是,精神头儿比以前也好了许多。

话聊得不少,的都很实际,大家都打起了精神。

老朱看时候不早了,就对大家:“时候不早了,今晚我在这里值班,让丽芝去伺候赵和友钟去,姐夫您就伺候友健吧,半拉眼和山你们自己找空床位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明一早你们早点赶回去,继续运送石头,这才是大事,千万别耽误了!”

半拉眼不情愿地:“丽芝嫂子身体还虚弱,需要继续休息,我们俩身体好,就让我们伺候吧!”

山也附和着半拉眼道:“特别是我还年轻,就靠给我们吧!”

老朱考虑了一下接着:“要不这样吧,丽芝也去你们病房,她照顾友钟还更方便一些,你们就多照顾一下那位年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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