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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夫妻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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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权闻言,心下大喜。

上个月,受父亲之托,义兄辛邦杰从蔡州给自己带回了这匹马。

从第一眼看到它自己就喜欢上了,直接它取了个名字“马哥”。

自收到这匹马开始,赵权便决定原谅那个至今未曾谋面,始终窝在军中的父亲。

而后,脑子里便开始闪烁着各种画面:无垠的草原,骑着马狂奔,还有肩后一袭红色披风,张着牙舞着爪,挥舞着大刀,各种拉风!

不过不仅是这辈子,连上辈子自己都从来没碰过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伺候。要不是老李村长告诉自己一些最基本的喂养常识,那马可能得活活给饿死了。

那感觉就像下掉下来一辆宝马,结果悲赡是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开车,甚至连加油都不会。

这些日子这马也没少受那个胖子的折磨。上个月就是趁自己不注意,直接窜到马上,结果撞倒梁申,差点把自己给吓死。

这下好了,有个免费的马倌教导,好歹自己可以学会骑马了。

陈锃没理偷着乐的赵权,见梁申已经应诺下来,便起身回去老宅。

两个宅子共墙而建,老宅是原来赵槿、赵权父母所居。

当年赵父自辽东回来后,为了给赵槿与陈锃完婚,特地为他们在隔壁建了座新宅,算是陈家的宅院,以免外人是陈锃入赘赵家。

两个院子格局相似,都是一进三间大房加一个庭院。在庭院东厢位置建有一间厨房。

两宅之间的有廊道相连。

赵父离开后,为了照顾怀孕的母亲,赵槿与陈锃使搬去老宅居住。赵母去世之后,为了方便照顾刚出生的赵权与陈耀,几个人便全住进老宅,新宅反而一直空着。

陈锃平日里在乡村私塾教些孩子,但几乎没有报酬,只是逢年过节收些孩子家里送的米面。全家人实际上是靠赵父留有的百亩职田为生。村里人看见赵父在军中任有重职,以及陈锃私熟先生的份上,都争先替着他们打理田里的事务。

靠着百亩职田的收成,虽年景有好有坏,但四口之家,平日倒也算生活无忧。

自两个娃娃搬去新宅与梁申同住之后,旧宅便显得安静了许多。这让陈锃对如今的生活充满着惬意。要不是整个村子里找不出一个可以吟诗作对,探讨文章之人,他几乎都愿意在此老死一生了。

回到老宅的陈锃,轻轻推开卧房虚掩着的门。

灯下,赵槿正坐着缝补衣物。

陈锃有点兴奋地着:“娘子,你知道吗?那个梁申一身真才实学啊!”

赵槿抬头看了看陈锃,“噢”了一声继续手中的活。

“他以前在夏国群牧司里任职,就是管理国家军马的,精于养马一道。这下好了,那两子有人教导他们,这些我正愁着这事呢。”

“那个,梁申愿意留下来?”

“我问他了,他倒是没有意见,而且还只求一饭,并不奢望有薪俸。”陈锃停了停,但是赵槿没什么反应,他便继续道:“当然,我们是应该给他一些薪俸,只是这两年来,纸钞泛滥,已经根本买不了东西。咱们要是给他纸钞,无疑就是给他废纸了,什么都买不了。”

“没关系啦,”赵槿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我看梁兄弟也不是会计较的人。他既然愿意在咱们家呆着,饭食肯定会管足的,如果哪一他要离开了,我看能否给他换些铜钱让他带着。不过,咱们家现在剩下的钱还真的不多了。”

提起钱,陈锃就开始皱起眉头。

女真入主中原后,陈锃祖父携父亲自河东路南迁,原来想投奔宋国,却不料金宋协议约定,宋国不得接收金国子民,全家因此被迫留滞褒信。父亲曾希望自己能考取功名以挽救日渐衰弱的家势。

陈锃不负父亲期望,在16岁那年取得乡试第一,但父母却同时因病去世。

卖房葬了父母之后,身上再无分文。因为自己的汉人身份,得不到女真人才能享受得到的官府资助,只好到长临村这边任了个私塾先生。那时村里还有些孩读书,也能收到一些束修。

与赵槿成亲之后,在岳丈的帮助下,也算有了自己的房子,这些年倒也从来没有为钱财发过愁。

不过,家里现在多了个梁申,还多了匹比人还以吃的马,不知道会不会让家里生活变得拮据。

家里的这些事陈锃还真从来没操过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操心,他只能看着赵槿。

赵槿收拾起缝好的衣裳,笑了笑,“夫君就不必在意这些琐事了。”

“父亲留下的百亩职田,今年也有两百余石的收成,足够咱们吃用了。今年国主大赦蔡州,允诺耕种弃田者免税。咱们村弃田甚多,我明儿跟李村长商量下,看能否再寻些弃田耕作,就是现在劳力不够,这得想想办法。”

“另外,权前些日子提起,想酿些烧酒出售,我觉得是个好主意,今年可以腾出些余粮制酒,就不知道他的那个烧酒到底是什么样味道,别一滴酒没卖掉,又全部进了他的肚子里。”

陈锃听到妻子这么一,心里大松了口气。

他想了一下,道:“权的那种烧酒酿法,我倒是有听过。”

“先祖行商于河东、河北时,曾见过权的那种蒸馏器,不过并非酿酒所用,而是用于提纯花露之用。”

“另外,我曾在一本《丹房须知》中见过这种蒸馏器,书中称之为抽汞器,却是道家用于提炼水银。其原理与权所的相通。只是不知道权从哪里知道的,这种东西可以用来酿酒?”

赵槿抿了抿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权自精灵古怪,乱七八糟的想法特别多。如今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竟然会琢磨出这东西来。

不过,我看是可以先试一点,反正也浪费不了多少粮食。明你再问下那个梁兄弟,看他是否曾经了解过这种酿酒方法。”

陈锃有点出神,想了半,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权自幼聪惠,但对于经史子集从来便不感丝毫兴趣,只是乱世之中诗文辞赋也的确当不得饭吃。可除此之外,我能教他的已经不多了。我看梁兄弟杂学涉猎颇广,希望他能有些新的东西教给权。如此,方能不负岳丈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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