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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征青年集中在县人民医院体检,医院内外人山人海,到处是标语口号。
刘宏伟走进去时,一些乡镇体检已经结束。从眼前一略而过的面部表情,能感觉人生的喜怒哀乐。被刷了下来的人,挂着哭丧的表情,攥着那张“不合格”的体检表,一歪一斜,如斗败的公鸡撤下阵来。身体合格体检的人,娶媳妇一样兴奋,走路都是跳跃着,差点儿仰天大笑了。
刘宏伟捧着体检表,昂首走进门诊楼。在做完耳鼻喉科的检查之后,走进外科。一进门,屋里只有一位医生,一张桌子,上面是一些散发着来苏水味的器械,最醒目的是一个白色搪瓷盘子,里面放着听诊器镊子卫生手套等用品。
“外科检查什么,不是已经目测过了,不缺胳膊不缺腿。”从没有和医院接触过的刘宏伟对外科内容不明就里,拿着体检表,例外翻看,始终找不到答案。
挂着外科牌子的房间有两个,刘宏伟不知道该去那个房子体检。黄宗平幽灵一样钻出来,站在刘宏伟身后,悄声说道:“小刘,你去一号房间体检。这个房子是专门为我们连体检用的。”
刘宏伟不信任的看了他一眼,黄宗平微笑点头,刘宏伟敲门。
“请进。“里面是一声让人心颤的女中音。刘宏伟低头推门进去,第一眼看到桌子下面的一条绿军装裤子。心里又是一股紧张袭上头顶。他抬头看到桌子后面坐着一位女军官,一身白大褂,一幅硕大的口罩把整个脸遮住,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露正在看着刘宏伟,哪明媚的眸子里射出千只利箭,万道光芒,让刘宏伟那颗不安分的小苹果要跳出胸腔了。
“把裤子连同内裤,一起褪到膝盖下,挺胸收腹,正面对我。”女军医一说话,刘宏伟心里触电一样。“哎呀我的妈,是那个女军医,我的神仙姐姐,今天真落在她手下了,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
“为什么这样?”刘宏伟看着范春柳,一脸问号。
“没有为什么,这是规定。”范春柳言简意赅,没有给刘宏伟反击的漏洞。
刘宏伟看着范春柳那双清澈的大眼,似乎看穿了这个神仙一样美女的内心。刘宏伟心里一直在低估:“这个美女要是我对象就好了,今天体检肯定能轻松过关。”
范春柳一边扒拉着刘宏伟的脑袋,一边提醒:“不要动歪心思,这是我的本质工作。”
“我要是娶到这样的美女做老婆,死了也值。”刘宏伟心里继续做梦。
范春柳先是在刘宏伟两个腋窝处,用手擦拭一下,放在鼻下闻了闻。“主意个人卫生,勤洗澡,不要整天胡思乱想一些不着边际的虚幻。”
“你做我老婆好吗?”刘宏伟身在医院,精神早已到了天国。他像雷雨闪电的正极,一直努力的寻找负极,想和他在美丽的天空碰撞出灿烂的火花,然后化成甘霖或者彩虹,他心里在乞求范春柳:“你是我的老婆吗,如果是,那阿里巴巴,芝麻开门吧。”
范春柳依然无动于衷,看都没看刘宏伟一眼。
“请站直了,不要乱动。”范春柳将双手从刘宏伟的肚子快速游离到敏感地带,用手托了托阴囊,双手在大腿根部戳了几下,有意无意之间,噌到刘宏伟的二弟。刘宏伟有点难以忍耐,下面有些反应。那二弟几次要抬头,被刘宏伟强行按下。“你这个没有出息的东西,现在能动吗,给我老实一点。”他心里命令道。
但是,无论刘宏伟怎么暗示,那不争气的家伙依然坚挺的昂起头来,还扒开屋门厚厚的门帘,露出调皮的笑脸,偷窥眼前的美女。
“一上午检查这么多应征青年,你是第一个敢挺起来的人,真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大的能耐。”范春柳讥笑道。
“没办法。他见了美女很难把控自己,因为他就是一条没有大脑的东西。”
此时,范春柳心里也一直在闹腾。对于医生来说,这是工作,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她见过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在他眼里,都是人的零件而已。她看到刘宏伟不一样,只从看到他第一眼,范春柳心里颤抖,有触电的感觉。“我和这个男人一定有故事。他身上有一种什么东西,总能吸引她,让她欲罢不能。”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心里一直暗自猜测揣摩,却找不出合适的词语表达。
“我先看看这小子身体情况如何,有没有这个福分。”从一开始,她对刘宏伟格外关心,这次外科体检,她把医生只开,自己亲自出马检查。
面对刘宏伟有点痞,有点坏的言语,范春柳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回答,只好把手里的工作继续下去。
范春柳没有笑,对刘宏伟喝道:“转过身去,趴在手术床上。”
刘宏伟慢腾腾的转过身,刚把身体趴好,感觉到范春柳的纤纤玉手抚摸在他的臀部,快速的带上卫生手套,掰开刘宏伟的垃圾排放口,将一只手指塞了进去,轻轻一勾,好像一只鱼钩挂住一条大鱼般将刘宏伟的肛门扯起来。
“没有问题,你到内科去吧。”范春柳将一枚长方形的合格印章盖到了体检表上,心里也出了一口长气。“这小子,身体还不错,是个当兵的好材料。”
“没有了,你确定?”刘宏伟嘴上这么问,心里却想到:“既然你全看到了,那就多看几眼吧,我不怕美女看。看一眼,白送三眼,这么便宜的事儿哪找去?”
“没有了,我确定。是不是不想往下进行了?”范春柳摘下口罩,看着刘宏伟说。心里却想:“人不大,花花肠子却不少,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你。”
“哪倒不是。我只是感到纳闷和好奇,你这是不是报复我。”
“我只是尽责而为,不会报复每一个人。黄排长可是早和我说,他挑一个好兵,要我多关照。”
“哪不是我,因为我没有感到你关照我。”刘宏伟有点戏谑的说。他心里却在想:“真想让你多检查一会儿,把我身上好好检查一下,每一个细胞,每一根头发,检查到死都行。”
范春柳道:“此时此刻,在你小脑袋瓜里滋生满了邪念和欲望,我劝你赶紧去内科或者到外面冲个凉水,清醒一下头脑,要不然,我会把不合格的印章盖上去。”
刘宏伟拿起体检表,对范春柳点头示意:“谢了,范军医。”
“不客气。下一个。”范春柳前三个字声音恨温柔,后面三个字很专业。
前面几项没有问题,量血压的时候,女医生连续两次,都有点偏高。女医生摘下白白的大口罩,皮肤白白的,眼睛水汪汪的,挺漂亮,面相也有点眼熟,不知道在哪儿见过的感觉。
她问刘宏伟:“咋搞的,年纪轻轻血压这么高?”
刘宏伟不知道说啥好。随口骂道:“让我们那个秃子支书给气的。”
那医生疑惑的看着刘宏伟:“你是那个大队的,支书叫啥名字?”
“何庄大队。我们支书叫何村财,是个秃子。”刘宏伟发泄心中的不满,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何支书咬烂撕碎。
女医生苦笑一下,没有说话。她拿起那枚篆刻着“不合格”三个字的三角章,在印泥里戳了几下,准备往体检表上盖。刘宏伟慌了,央告:“医生,我的血压不高,不信,你再量一下?”
那女医生头也不抬,轻描淡写的说:“这么多人,没功夫和你磨牙。”她举起三角戳,正要落下,门被推开了。刘宏伟一看,呆住,何梅香进了体检室。
何梅香用手指着刘宏伟:“你刚才骂我爹,你找死吧,不怕我大爷听到,小心他再找人揍你。”
刘宏伟尴尬的笑一下,没有吭声。他看到何梅香根本不是冲着他来的,也不是为骂何支书来找麻烦的,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女医生前,一脸春风的说:“姐,这个刘宏伟是我同学。”原来女医生是何梅香的表姐牛春红。
牛春红看到梅香的拿一刻起,疑惑道:“你同学?”然后,满脸内容的看了刘宏伟一眼,然后对着何梅香说:“看他这样子,不是啥好鸟。”
梅香就很着急的对刘宏伟道:“你还不快过来,跟我表姐打个招呼。”
刘宏伟刚才骂了何支书,现在知道女医生是何支书的亲戚,表情有点儿别扭。“表姐好。”他憨憨的问了一句,那个憨态让牛春红“嗤嗤”笑了几声,何梅香跟着也笑了,这两人一笑,刘宏伟感觉到表姐妹之间惊人相识的之处。
“到外面溜达一圈,静静心,情绪稳定后再回来。”牛春红道。
刘宏伟跑出了门,在大院里转悠,总感到心跳加快,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要是因为血压高当不了兵,那才窝囊到死。”
他心里嘀咕。刘宏伟来到水管前,看到水管里流出的细流,突然来了灵感,他把水管拧开,牛饮一般,然后将头钻进水管下,任自来水冲刷。
几分钟后,他湿淋淋的走进牛春红的办公室,何梅香已经不在,他站在一边等待。等到其他体检的人走开,走过去,伸出湿漉漉的胳膊,不断抹着头上低落的水滴。牛春红一边捆绑血压计,一边偷笑。
“血压完全正常。”牛春红边说,操起桌上一枚长方形印章,重重的扣了上去,体检表上呈现“合格”二字。
“我本来血压都不高,你是故意折腾我。”刘宏伟正色说道。牛春红一愣,不紧不慢的回敬:“你别得了便宜卖乖,不是看我表妹的面子,凭你骂我姑父这一句,我这一关也过不去。”
“你得罪我,小心以后有机会摆治你。”刘宏伟乐了,嘴里依然不绕人。
“不知道谁收拾谁哪,不要高兴的太早。”牛春红在刘宏伟背后喊道。
出了门,刘宏伟看到梅香和三斗在一起。三斗问:“怎么样?”
刘宏伟看了何梅香一眼,道:“没啥问题,就是那个女医生事儿多,业务不精,逼的老子喝了一肚子凉水。”
何梅香抿着嘴,凝固了的笑,不言语。
刘宏伟坏笑:“这女医生真漂亮,不知道她有没有表妹,有的话可以托个媒人给三斗介绍介绍。”
三斗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肯定没有。有我也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