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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务长把赵云芝拿下,连长和指导员把邢广富叫过来,吩咐道:“老邢,你把人家姑娘办了,不能就这样让她回家。万一她怀了身孕,回家后如何和他父母哥嫂交代?”
邢广富一脸茫然:“我咋办,不能一个个去给他们解释说明吧。”
指导员说:“你小子是打铁的锤子开不了窍。我和连长商量了,趁热打铁,赶紧给你们操持婚礼。”
一听说结婚,邢广富咧开大嘴笑个不停。“行。连长,结婚就结婚,反正我没钱。”
指导员骂道:“你狗日的当司务长当出毛病了,一说啥事儿,你说没钱。这是给你办婚礼,你不出钱谁出。”
“你和连长给我出,反正我没钱。”邢广富一副无赖的嘴脸。
“好吧,碰到你这种人是鬼神难拿,谁也没有办法。婚礼我们简单一些,我出50块钱,连队每个餐桌添一道猪蹄。指导员出多少?”
“我出50元,给每个餐桌添一条鱼。花生糖果啤酒什么的,都是老邢出,这样行不行?”
邢广富占了很大便宜,连忙说:“当然行,我准备了。”
在部队结婚很简单。连队干部出面,到临时来队家属院要了一套房子,带套间的那种,有20多个平方米大小。里面一张双人木床,一张桌子椅子。营房股两个战士抬一桶石灰水,刷了一遍,见见白。
何梅香到服务社买了一些红纸,有厚有薄。薄的用来簇花,厚的用来剪纸。何梅香和赵云芝一起,坐在司务长的办公室里,开始剪裁未来生活。
赵云芝拿着红纸和剪子,不知道如何下手。“梅香,你说,俺该剪个啥才好?”
从昨天见面后,赵云芝和梅香已经建立起很信任的关系。连队只有两个女人,其它都是男人。女人对男人有一种天生的防患意识,远远的躲开他们,免得被他们占便宜。像狐狸遇到了猎人,闻到气味赶快溜走。如今,自己是找上门的狐狸,为的是那个男人。其他男人可以躲开,这个男人无论如何也躲不开。她从青岛跑到保定,不就是为了找这个男人,让他吃个饱,让他爽个够。其他男人还是要躲,没有父母哥嫂,只有这个还是姑娘的何梅香。仅仅半天时间,两人跨过地域文化的界限,跨过身份地位的栏杆,心与心很快交织在一起。
“云芝姐,结婚办喜事儿,当然要有喜庆字眼。我们老家要么剪个双喜,要么剪个福字,或者剪个胖娃娃。特别是那些嫂子大娘,都希望结婚进门有喜,一年生个胖娃娃。要不,咱们剪几个胖娃娃,再剪几条大鲤鱼,如何?”
赵云芝脸红了:“梅香,我看不要剪什么胖娃娃了,还不知道什么时间能有个家。我们两个结婚,不能去他老家四川安家落户,也不能去青岛扎根生芽。在部队也不行,人家不是常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说不定人家明年我们老邢转业。”
何梅香心里一阵酸楚,心中暗暗叫苦:“云芝姐啊云芝姐,你男人好赖是个军官,你自己是城里姑娘,有工作有户口,总比俺常多了。俺是万里长征第一步,还不知道自己家在那里,以后能不能干出个名堂。”
心里这样想,嘴里却安慰赵云芝:“姐,不着急,好饭不怕晚,只要他真心对你好,在哪里安家不一样。老戏上不是常说,男女在一起生活,只要心里甜,住草棚吃百家饭也心甘,何况,司务长是个军官,怎么也不会让你受罪的。我看哪,咱们还是剪个鸳鸯夫妻戏春水,你看行不行?”
赵云芝笑了:“行,妹。别看姐在城里长大,对这些还真是不明白。我说妹妹,明天结婚,你要给我当伴娘。”
“行。不过,还要有伴郎。”
“让你对象呗。将来你们结婚,我和老邢加把劲儿,赶紧生出一双儿女,给你们当童南玉女抱婚纱。”
“行,就这么定了。不过,这事儿还要连长指导员定。司务长的婚事儿,两个连首长很关心,每一步都是他们亲自督导。”
赵云芝像是没有听明白,看了何梅香一眼:“我怎么没有见到连长和指导员,看见的兵不是主猪倌,就是炊事员。一样的矮个,一样的邋遢,是不是他们连队就是管着养猪场。”
何梅香笑了,道:“姐,明天你就会看到了,有很多兵。对了,我还剪个喜鹊登枝头,贴在你们的床头。老人们说,床上有戏,新媳妇有喜,明年抱个金娃娃。”
两人把窗花剪好,三斗来了。梅香对赵云芝道:“这是俺老乡,叫秦三斗,是今年刚来的新兵。”
赵云芝赶忙客气:“兄弟,你这几天辛苦了。不过,今天你还要辛苦,帮助我把新房布置一下。”
三斗看到女人自控能力减弱,对赵云芝道:“不辛苦。你和梅香叫俺干啥,俺就干啥。不过,等我结婚的时候,你可要给俺主持婚礼。”
赵云芝笑道:“没问题。我当着你们两个的面承诺。到你们结婚办喜事儿的时候,我和我们家老邢一定来。”
三斗抱着花纸走出食堂,何梅香后面跟了出来。“三斗,你和宏伟说,赵姐想让他和我一起当伴郎和伴娘。”
“我去告诉他,让他准备一下。”三斗走了,直接到临时来队家属院新房里。
司务长正在屋里和三个兵收拾房子。两个是营房股维修房子的兵,一个是猪倌邓喜阳。三斗抱着一摞花花绿绿的纸走了进来。司务长看到了三斗。
“三斗,今天新兵排不训练?”司务长忙着手里的活儿,问。
三斗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新兵排在操场上练的浑身冒火,准备参加后天团里的比赛。
三斗没有参加新兵排的训练,整天在连队傻晃荡。当了兵的三斗依然是以前那个没有文化,啥都满不在乎的二愣子。到了连队,三斗干啥事总比别人慢半拍。
一到新兵排,训练第一天,牛副班长带着新兵进行基础课程齐步走,其他新兵有模有样,走的整齐有力,唯独三斗两个肩膀一高一低,走起来两只胳膊甩臂飘飘悠悠,如麦陇里长出一颗豌豆,枝枝丫丫横竖不成行,格外刺眼。正是有三斗这棵豌豆,每次新兵连会操,一班都是倒数第一名。牛生命和班长排长反映情况,要给三斗清理出来。班长几次很认真,把三斗叫到营房后面单练,或者拉倒靶场开小灶,三斗没有大的改变。班长气的七窍生烟,嘴歪眼斜。后来把这个最笨的兵交给了排长黄宗平。
黄宗平把三斗提溜出来连骂带踹,又做示范,又站军姿,自己折腾的浑身是汗,满以为毛病改过来了。人往队伍里一走,依然是一架被打伤打残左高右低斜着膀子的飞机。正步训练,班长不骂三斗,他还能跟着队形踢,只是频率满半拍。班长一急,三斗马上顺拐。班长说:“我把话撩这了,你这辈子算是完蛋了,就是他娘的要饭的命。你要有了出息,我把眼珠舌头扣出来给你当下酒菜。”
后来,班长想了个办法,外出训练的时候,让三斗跟着班里出来,到操场训练,班长让三斗到炊事班帮厨烧火,或者帮助老兵们洗衣刷鞋。这几天司务长结婚,黄宗平就直接把他派过来帮忙来了。
司务长不知道这些情况,三斗说:“我专门给我们班长排长请假,来给你帮忙。我在家盖过房子,知道刷房子的活儿怎么干。”
司务长很感激。一个新兵来到部队,居然敢为自己帮忙请假,真是难得的好兵。他拍了拍三斗的肩膀,没说话。可是三斗明白,这轻轻的拍了两下,里面有很多的话,不说,他也明白。
“好好干,三斗,以后有啥事儿,你说话。”司务长说着话。看了其他几个兵,把后面的话咽回肚里。
三斗很兴奋,活儿抢着干,又是刷墙,又是扫地,弄的一身石灰水,和猪倌脏差不多。
回到连队,新兵排正好训练回来。一身汗一身水,他们的汗水是流在里面,外面很干净,看不到。他们看到三斗和猪倌差不多的形象,都笑了。三斗不知道笑自己,也跟着憨厚的笑。
“刘宏伟,你赶紧和班长请假,明天司务长要结婚,让你当伴郎。”
刘宏伟看看大家诧异的目光,说:“咱们连最帅的不是我,长的最窝囊的不是我,为啥找我当伴郎。”
三斗说:“梅香和我说的,不信去问她。”
刘宏伟没有敢去问梅香,连部那个门槛,他没有胆量迈过去。他去找牛生命,牛生命陪着他去找排长。黄宗平说:“这事儿我定不了,还是去找连长问一问。”
连长在连部门口,给司务长、炊事班长交代什么任务。黄宗平走过来说:“连长,指导员,有个情况给领导报告一下,明天司务长结婚典礼,要让我们刘宏伟当伴郎,没和我说,我可不同意。新兵排训练正要紧。”
指导员看看刘宏伟说:“让他当伴郎不合适。不要说你不同意,我还不同意。”
黄宗平吃了一只苍蝇,很不舒服。他昨天想给连队请假,回家陪媳妇孩子过年,正好也联系一下自己的工作。如果等到明年老兵退伍的时候,黄瓜菜都凉了。没想到,连长指导员不同意,说是新兵训练正是关键,不能走。“反正地已经旱了那么长时间了,早一天浇水,晚一天浇水没啥区别,跟我和指导员坚持一把,再忍几天吧。”黄宗平本来想拿这事儿要挟连长指导员一把,这事儿又弄别扭了。
“我不要你的好兵,只要你的孬兵。把你新兵排训练不行的兵给我推荐一个就行了,其他人不要。”
黄宗平回过头来看新兵排,三斗正好从炊事班出来。“就这个兵吧,他训练跟不上,没有事儿干。”
指导员瞟了一眼:“行,就这个兵吧。他们四个人很相像。”
司务长说:“这个秦三斗不错,昨天他和他对象都在忙活我的事儿。”
连长笑道:“你他娘的就知道认钱和算账,其他啥事儿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