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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着,半烟忽而飞起,不一会儿便带着飞雪扑棱着飞回,一左一右的落在从安肩头,从安解下飞雪脚上的锦纱,苟从义的鬼画符般的丑字立刻跳了出来“旧疾,勿念。”
从安眉头紧皱,她可是最清楚苟从义脾性的。单凭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丑字上来看从安便知道自家娘亲一定是病重了。
若不是娘亲虚弱到拿不住笔苟从义定然不会自己写字的。
不过娘亲自前些年起身子就一直不好,偶尔犯病也比早年间的要厉害些,好在府中的大夫一直照料。不过现在季节交替间犯病是必然的事,府中上下自然有所防范,这一次娘亲是得受多大的罪才会连逍遥王都听到娘亲病重的消息?
从安只觉着心揪的生疼,恨不得立刻跑到娘亲身边守着她。
“喂,想什么呢?”逍遥王冲她摆摆手,他似乎已经放弃从墙上下来这件事了,就那样软趴趴的挂在那里。
从安忽然一跃而起,顺手将逍遥王给拽了下来丢在一边。
“皇嫂,你就不能温柔点嘛?”逍遥王揉着被摔疼的屁股可怜兮兮的。
从安白了他一眼,刚想开口问他摔得疼不疼却听后者接着:“女人要温柔些才讨男人喜欢。”
气的从安险些又给他一脚。
“你看,就像是柔贵妃,这才几就把我皇兄哄得团团转,险些连朝都不上了,一日日就乐意沉浸在温柔乡里呢!”
“一个没成家的屁孩哪听来的这些话!”从安斥道,屏退了宫人后有些忸怩的问“我问你,有没有办法带我出宫?”
“出宫?”逍遥王顿时瞪大了眼睛,他自己进出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带上从安的话...
逍遥王的脑袋顿时摇成了拨浪鼓“皇嫂你可还被禁足呢!我可没这本事。”
“你好歹也是个王爷,怎么连带个宫人出宫都做不到?”从安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谁的?”逍遥王呆了呆理直气壮的挺起了胸膛“别带一个宫人了,就算带两个三个四个本王也做的到!”
“真的?”从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逍遥王忽然顿了一下又讪笑道:“当然带皇嫂你出宫还是做不到的。”
“你等下!”从安忙跑进内殿,再回来时已换了身宫女的装束期待的看着后者。
逍遥王呆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道:“皇嫂,你在这宫里瞅瞅,哪有你这么好看的宫女?”
咳!你这浑子,怎么可以调笑你皇嫂?
从安面色微红,又窜回内殿,不一会儿便出来个娇俏可爱的太监。
“这样呢?”
“皇嫂,臣弟真的没法儿带你出去啊!你派两个信得过的宫人来,我带他们去苟府行么?”逍遥王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娘娘,不如让奴婢代您回去吧?”醉竹声道:“这宫里眼睛太多,您一走不定又是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到时候...”
醉竹的话虽没有完,但从安心里也明白,当下便干脆的点头,命醉竹把赵乐子叫上一同过去。
不过实话,从安也没指望他能真的带自己出去,赵乐子医术高超,醉竹心思缜密,能把他们两位送到苟府去才是她的主要目的。
虽不能榻前尽孝,但这对于从安而言已是最无可奈何的选择。
不过在离去的时候还是出了些插曲,被醉竹拖过来的赵乐子无论如何都不愿出坤宁宫,一直抱着柱子对逍遥王大骂“坏人5人!”
逍遥王哭笑不得的对从安道:“皇嫂,他这样我怎么带他出去?”
从安本就心烦,见后者这幅模样更是有些不耐烦,听得逍遥王如此干脆出手一记手刀将后者劈晕过去。
“去吧,心一些。”从安嘱咐道,眼神里尽是忧愁。
“娘娘放心。”
看着他们几个顺利的除了坤宁宫从安也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脚步也不由得有些虚浮。
“姐。”
听到这个声音从安重新挺直了腰杆“你怎么下床了?外面风大,快躺回去。”
“姐,我让杏儿去请了皇上过来。”
“你!”
“姐您虽受雪柳拖累禁足但夫人毕竟是您的生身之母,哪有生母病重子女却不在塌前的道理?”雪柳低劝“您好生求求皇上,暂时解了您的禁足,允您榻前尽孝不好么?”
去求那个不可一世的变态狂?
从安厌恶的皱了皱眉眉头,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杏儿这一去许久才回来,脸肿的老高,五指印清晰可见,眼睛里泪汪汪的。
“杏儿?”从安惊讶的看着后者“这是怎么了?谁敢打你?”
“杏儿,杏儿。”杏儿抽泣着“那个柔贵妃欺人太甚!杏儿还未见到皇上呢便被柔贵妃身边的那些势力人给拦了下来,不但了好些侮辱姐和主的话还、还。”
从安拿来消肿的膏药心的为后者涂抹,面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这个尚柔当真以为她没脾气不成?
“你先好好休息,别管了。这个场子我迟早替你找回来。”
“姐!”雪柳猛地攥紧了从安的手腕,从安脸上的阴沉慢慢的收了起来,又换上了平日里嘴角含笑的表情。
看着这样的从安就连看着后者长大的雪柳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是夜,约莫子时,躺在床上迟迟未能入睡的从安忽然听见一声与这黑夜极不搭配的鸟鸣,从安的眼神微动慢慢的起身打开了窗户,半烟立刻跳了进来,急促的叫着将一只脚升上前。
从安从未听见半烟如此叫过,就算是苏先生和墨儿哥哥消失的时候他们两个也不过是绕着钦观飞行许久而已。
从安忙解下半烟手上的锦纱,锦纱之上只有两个字“速回。”
从安认得,这是醉竹的字迹,唯有醉竹的字是她亲手教的,她也仅仅教过醉竹自己前一世字的写法,在这片大陆上唯有她和醉竹知道这种语言。
看到这两个字时从安的瞳孔不由得一缩,醉竹是最为稳重的,也是最为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势的,连她都催自己回去,那只能明...
从安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立刻穿好衣服,没有惊动任何宫人,翻过窗户朝外窜去。
这些日子不用上朝她几乎睡到巳时才起,若是在这之前回来应当不会被发现。
从安这样思索着双手在墙头一撑顺利的越出坤宁宫。出奇的是紧闭的坤宁宫门外竟没有一名守卫。
心急如焚的从安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见没人注意到她反而微微松了口气。
正当她提步欲走时,一边的树丛里却忽然传来了些许响动,紧接着,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呼啦啦的围上了一大圈人。
从安看着那些对着自己的寒光暗暗攥紧了拳头。她没有带配剑,身上的武器也只有贴身收着的听枫,想要以一己之力对付这些人还是要心啊!
就在这时,这些人中忽然有茹亮了火把,接着一把又一把的,将这坤宁宫外照的犹如白昼。
一个人从黑暗中慢慢走出,当看到那个饶脸时从安不由得苦笑一声将已滑至袖中听枫收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前来的人跪拜下去“臣妾参见皇上。”
从黑暗中显现的萧允辰的脸色在摇曳的火把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阴沉了些。
“皇后还记得自己是皇后?”沉默了半晌萧允辰才阴森的开口。
“臣妾不敢忘。”从安扬头看向萧允辰。
“那皇后可还记得自己被禁足的事?”
“臣妾记得。”
“记得?”萧允辰冷笑一声“那皇后此番是要抗旨了?”
“臣妾不敢。”从安仍未低下头颅。
“这普之下还有朕的皇后不敢的事?”
从安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般慢慢的对着萧允辰伏拜下去“臣妾如此只是出于无奈,有急事求见皇上。”
萧允辰冷冷的看着她静静地等待下文。
从安又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萧允辰行三拜之礼,头磕在地上磕得震响。
萧允辰也被这忽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女人这样郑重的朝他行礼,他的心里升起了一丝莫名的烦闷。
“皇上,家母病危,忘皇上准臣妾榻前尽孝。”
“不准。”萧允辰连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
“皇上。”从安的声音微颤,不难听出这一声呼唤中透露出的绝望与悲凉。
“你若想尽孝等你禁足结束后有的是机会。”萧允辰冷冷的:“你谋害皇嗣已成定论,朕绝不轻饶。”
“皇上!家母病危难知明朝,臣妾恳请皇上准臣妾见母亲一面,而后臣妾应领之罚臣妾愿加倍受之,请皇上恩准。”从安再拜。
“你此时倒是挂念母子之情。”萧允辰冷声道:“你残害别饶孩子时怎么不曾挂念旁饶母子之情?”
完萧允辰也不再给从安开口的机会,冷冷的吩咐道:“来啊,把皇后送回宫去,无召不得出宫。否则按抗旨罪名论处。”
抗旨?那是抄家灭族的罪名啊!
萧允辰啊萧允辰,你的心未免也有些太狠了吧?
她该趁早跑掉的,在被围住的时候,在进宫之前。
从安甩开那些来拉她的守卫,朝着萧允辰又是三拜,三拜绝君恩,至此死生再无关联。
“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