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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息怒,想必太子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这才犯下如此之过,等这一切过去后,在皇上的谆谆教导下,太子定然会幡然悔悟!”
在没正确摸透李世民心思之前,古龙只能含糊其辞的劝解道。
无论何时,这太子依然是皇上的儿子,而李世民也一直不曾下旨废太子,谁能知道以后倒地会如何?
“哼....先生,你不用劝解朕,太子是朕的儿子,朕自然知道他心中的那些花花肠子,现在先不这些,现在南方的局势朕需要一个能混入叛军势力阵营中,这个人即要有能力挽狂澜南方局势均衡的能力,而且这个人还不能是朝廷中经常出现的面孔,也不能是军中的那些将领,太子对朕身边的人了解的太清楚了,一旦派他们过去,自然会引起太子的警觉,所以,这个人只能从朝堂以外的地方来找,其他人推荐的朕不放心,也不敢用,而如果是先生推荐的,朕自然相信。”
李世民完后,大殿内顿时陷入一阵沉默中,君臣二人默然无言,只有桌台上燃着的蜡烛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啪啪声,证明了时间流逝的同时,也似乎在表明自己所存在的意义,蜡烛的寿命很短暂,在照亮他饶同时也是在牺牲自己,只是这牺牲未免也太大了。
李世民的要求看似简单,其实这是一个难办的差事,无论是谁接下这件任务,他将来面临的结果不会比桌上的这根蜡烛强,或者,还不如这根蜡烛,蜡烛燃尽了,还有蜡灰的存在,证明蜡烛曾经照亮过世间,它曾经辉煌过,也存在过。
而如果一旦接下李世民的这个圣命,生死之事尚还两,即便是死去也是默默无闻,在这场波澜中不会留下一粒灰烬,而如果事后活着但没有完成圣命,不但没有功劳,连苦劳也不会有,甚至还有大罪,因为无论最终的胜负是皇上还是太子,这个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活着且成功完成圣命,既阻挠了南方政权的成立,也完美的离间了太子与突厥之间的结盟,
这种可能性不能没有,而是可能性太低了,要知道皇上是在大权在握时,胜算十足,远筹帷幄的时候和太子下的这盘棋,眼看在皇上已经收网的时候,竟让太子在最后关头绝地翻盘,置之死地而后生,在这盘棋中,太子所表现出来的无论是胆魄、计谋还是忍耐性,皆是无可挑剔,面对如此一个可怕的人物,谁能胜任这个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谁又敢去接下这个任务?
可是同样,一旦活着完成了这个任务,最后获得的收获也是非同一般,难怪人们常,要富贵,需险中求,不经历九死一生,哪有万世之富贵,当然,古老曾经如果不是无数次从险境中帮助或救了李世民现在岂会有他如今古洛斋的荣耀?
静寂无声的乾元殿,古龙知道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了,皇上虽然心中还念着旧情,但这丝旧情和如今大唐的安危来不值一提,只要他需要,常常便是一道指令下去,办好了,皇上毫不栗色他的赏赐,办不好,便拿全家老的性命来偿,何曾像现在这样和人交心提条件。
“想必心中皇上已经有了人选吧,老臣奉旨就是!”完,古老起身离开坐着的瓷凳,便要屈膝下跪。
李世民见古老如此神情,也不阻拦,只是长息一叹,道:“先生真的不愿和朕继续休戚与共吗?”
“皇上这话折煞老夫了,皇上是何等尊贵,皇上与大唐命脉共通,老臣享尽了皇上赐予的恩荣富贵,岂敢随意僭越礼数,还请皇上宣旨.....”
完,古龙直接跪伏在地上,一言不发,静候圣旨。
李世民看着这位拜服在自己脚下的古老,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厉茫,放在桌上的手,不由的握紧成拳,李世民极力克制住掀桌子的冲动,冷冷的扫了眼一动不动的古龙,大声冲守在门口的内侍吼道:“宣旨!”
外面候着的太监听到皇上的吩咐,赶忙把紧闭的乾元殿大门打开半扇,随即一道瘦弱的身影闪了进来,太监先是偷偷看了眼脸色一边铁青一边潮红的皇上,有又看了眼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古龙,心中猛然一咯噔,按照他常年伺候皇上的经验,此时皇上的怒火已经在火山爆发的边缘,一着不慎便将被重重处罚。
太监心中不由的暗骂那个刚才推他进来的老太监,心中虽然声嘀咕不断,但还是毕恭毕敬的扯着尖细的嗓子柔声冲李世民道:“不知皇上要奴才宣哪道圣旨?”
“该死!”
李世民听到太监的答话,心中的怒火终于在瞬间爆发,猛然一挥平时批阅奏章的桌,将桌上的几份奏折和满满的一杯茶水,刚好打落在古龙身上,李世民似乎犹不觉得解气,顺势又将桌子掀翻在地,不过还好倒地的桌子恰巧避开了跪伏在地上的古龙,如果古老被这一桌子给砸个结实,就凭古老此时的年纪、气血,肯定要遭一份大罪。
即便如此,古老依然镇定的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哪怕是之前皇上奏章砸在他身上,滚烫的茶水流遍了他的脖颈,他也未曾一动。
李世民打量了一眼古龙,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顿时怒声道:“将这个贱奴拖出去打死.....”
“皇上饶命,奴才知罪,皇上饶命啊.....”
太监还没来得及求饶,便被进来的几名侍卫捂住嘴,直接被拖出去庭杖打死。
“人都死绝了,想死朕成全你们.....”
李世民话还没完,只见刚刚还在门口一个个你推我搡的太监,赶忙一窝蜂似的慌忙跪在内室外的门槛前求饶。
“一群没眼力劲的死人,没看见古老浑身都湿透了,还不赶紧搀古老下去换身衣服....”李世民厉声吩咐道。
之前推太监进来的那位老太监,第一个站起身,步跨进内槛,连忙搀扶起古龙,同时还不忘一脸谄媚的用自己衣袖帮古老擦了擦流到脸上的茶水渣。
“你可知道宣读哪份圣旨?”
就在老太监搀着古龙准备离开的时候,李世民冷不丁的猛然问道。
“奴才知道,是皇上放在御桌上的最左边的那道圣旨!”老太监连忙谄媚的回答道。
“唔....去吧,宣完旨,派人送古老出宫,记得用两抬銮轿送出去!”李世民目光冷冷的扫了眼老太监和身旁一副恭敬的古老,不由的道。
“奴才记下了!”
“老臣告退!”古老和老太监同时告退。
李世民摆摆手示意其离开。
古老离去,尚还有一群太监喘喘不安的跪在门槛外面,正不知该如何的时候,只听李世民厉声道:“你们还跪在这里干什么,给朕添堵?都给朕滚出去!”
一群太监果然一个个连滚带爬的慌忙爬出乾元殿。
刚刚热闹了片刻的乾元殿瞬间便变得昏暗寂寥,长久过后,只听一道微微叹息声从软塌上传出,隐隐约约的从风声中似听到李世民在:“难道真的是朕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