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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拾荒大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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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报纸就刊登了关于垃圾堆里断手的新闻,警方没有做任何说明,报纸上描写的只是断手被发现的经过。此时,杜岳峰也在看这则新闻。忽然,他意识到那个拾荒大爷在哪里见过,他心想,“对,对,一定见过,”那次在给地震灾区捐款的时候,他看到过那个白发老翁,应该就在这个小区里。

杜岳峰毫不迟疑,决定要打听那个拾荒大爷的下路,凭直觉,他觉得那个老人是个善良的人,但为什么会拾荒确是他一直都无法理解的。他想见见那个老人,想了解它有什么需要,或是想和他说说话,毕竟他还是很愿意和一个年老的长辈交谈的。

穿过城市繁华的街道,来到城市的角落,这里臭气熏天,垃圾遍地,平常人一般是不会跑到这里来的,杜岳峰看到自己的前面正有一个大爷在捡垃圾,便跑过去问:“大爷,请问你知道昨天上报纸的那个老大爷吗?”

“孩子,你找他干什么?”

“哦,我有点事想了解,我是校编辑部的,想写一篇关于他的文章。”

“这样啊,那个大爷今天在别处拣垃圾,不过我知道他住在哪儿。”

“那麻烦你告诉我住处好了。”说着杜岳峰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向那个大爷递过去。

“谢谢啊,谢谢,孩子,你真是好心人啊。我这就带你过去吧。”那个大爷感激道。

“谢谢,大爷。”

穿过几条幽深的小道,在城市的郊外,坐落着许多拥挤破烂的房子,那些房子是供农民工居住的地方。哪里居追境极差,离城市有6公里的距离。杜岳峰和那个大爷是打的过来的,为此他还付了比平常多10块钱的路费,司机说是清洁费。

走近那些房子,房子歪歪斜斜,似乎已成危房。房子前面是一堆又一堆的垃圾,门上上着老式的锁,这些情景在农村也未偿见到,而在城市中确是一道别样的风景。“孩子,就是这儿了。”那个大爷指着那个矮小的木板式的破房子。“看来老头儿还没回来。”

“大爷,麻烦你了,我等等就行了。谢谢。”

“嗯,不谢不谢。要是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嗯,再见。”

天渐渐的黑下来,这里没有路灯,四周黑乎乎的,农民工们也好像大多没回家,只有几家的灯悉悉索索的亮着。外面,天气较冷,杜岳峰就在原地活动着,等着那个大爷现身。好长时间过来,杜岳峰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蹒跚的走着,背上背着一小背篓的垃圾。杜岳峰跑过去迎接大爷,“大爷,我帮你把。”

“孩子,你是?别别,别脏了你的衣服。”

“我是W大学的学生,想来看看你。没关系的,让我来吧。”说着杜岳峰背起了小背篓。

“孩子,你叫我闷大爷吧,来来,快进屋,外面冷。”闷大爷把杜岳峰领进了屋里。“背篓放在外面吧,你人进来就行了。”

杜岳峰走进闷大爷的家,乌黑的厨具上摆放着几件简陋的家具,房子的正中间有一个火坑,估计是冬天烤火用的。家里整整齐齐的摆放了许多的木材,有几捆木材上铺着两床老式的黑色棉被,棉被也已经千疮百孔。

还有一件小房子,那就是厨房,乌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大厅里靠着外面房子射进来的几娄灯光,还隐隐约约能看清屋里的摆设。大爷对着火坑生了一把火,不久火就烧旺了起来。“来来,孩子,过来烤火。大爷家条件不好,不要怪罪啊。”

杜岳峰坐在火坑边。“哪有的话,大爷不嫌弃我才是呢。”

“呵呵,这孩子真会说话。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没什么事,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还有那次给震区捐款我也遇到过你,觉得大爷你心肠挺好,想找你聊聊。”

“哎,这么远跑来,怪累的吧?”

“不累,大爷应该累了吧?我打扰你休息了,不好意思。”

“没,没,陪我说说话也好,我很久没和人聊天了。孩子,你多大了?”

“我18岁,大爷,你的孩子孙子呢?”

“哎。”大爷叹了一口气,“我的孩子是一名煤矿工人,20岁那年遭遇矿井爆炸,死了,连个尸首都没留下。”说着,大爷的眼里溢出了泪。

“对不起,提到你伤心的事了。”

“没关系。很久的事了,最后我只靠捡垃圾为生。”

“大爷,那政府为什么没有给你救济金呢?”

“孩子啊,这事还是不提的好,惹不起啊。”

“为什么,我感觉这事怪怪的。”

“那孩子我告诉你,你千万别说出去。”

“嗯。”

“这事要追究到六七十年以前,当时正值抗日战争时期,这座城市也发生过重大战役。所不幸的是,国军战败,这里成为日占区。驻守这里的是日军三二六师团,师团长是加滕一雄。开始的时候这里片刻不得安宁,随后这里的情况实现好转。当时,这个地方也有一些八路军游击队的袭扰,日军也没消停过。不过后来,让人奇怪的是被抓的抗日分子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仅没有听说过枪决,而且从来没有发现过尸体。”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听我慢慢说,这些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我的父亲叫葛先才,是一名劳工,那个时候我的父亲被日军抓去修筑一个秘密基地,这个秘密基地就是细菌实验室,进行人体试验。”听到这儿杜岳峰打了一阵冷战。

“那接下来呢。”

“后来我父亲发现了日军的阴谋,就在劳工牢里私下和其他劳工商量,计划着逃出去。那是六月的一天晚上,天气还有点闷热,一个日军看守喝醉了酒,倒在牢房栅栏边。一个劳工当机立断,摸到了牢门钥匙,从而一群劳工一起结果了地下研究室里看守牢房的日军守卫,拿走了他们身上全部的武器并打开了所有的牢房。其中一个牢犯叫刘明德,是八路军地下抗日分子。他带领所有劳工冲到地面上去,谁知刚逃到地面就被日军巡逻的士兵给发现了。”

“。。。。。。”

“枪声,手雷的声音遍地响起,鬼子的机枪不停的向这边扫射过来,大片逃亡的劳工遍地倒下,只有几个抗日分子手持武器和鬼子周旋着,而我父亲就跟随着那些抗日分子一起和鬼子做殊死搏斗。因为双方交战,地面燃气了大火,那是汽油等一些物品燃烧所引起,爆炸声也不绝入耳。就在我父亲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天上一群飞机哗哗而过,不停的向下投弹,鬼子乱了阵脚,我父亲他们趁着这空隙拼命向外跑,后面响起爆炸轰天之声,一群鬼子消失在火海中。此时,我父亲经过九死一生之后,才发现逃出来的只有他和刘明德两个人。”

“那后来怎么样了。”

闷大爷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后来,日军将领加滕一雄闻之地下研究室出事,便立即抽出城里日军总部大部分人前去增援。援军走到半路上便遭到袭击,阻击他们的是国军和八路军的联合大队。而此时,日军总部只有几个小队在驻守,八路军敌后武工队摸清了城里的情况,便策划了袭击日军总部。第二天,增援的人损失了差不多一半,便撤回了城里。刚一到城里便发现,等待他们的是日军的另一股援军,而总部被端掉,师团长加滕一雄饮弹身亡。”

“那事情应该都结束了吧?”

“差不多吧,加滕一雄死了之后,不久日军就投降了,而地下研究室也成为了一个谜。而知道这一切的就只有我父亲一个人。”

“不是还有那个刘明德吗?”

“刘明德在最后的一次抗日战役中牺牲,随后又爆发了全面内战,所以就没人再关心这件事了。孩子,你对历史挺感兴趣的吧?听得这么入迷。”

“嗯,有点兴趣,不过这和你领不到救济金有什么关系?”

“。。。。。。。”闷大爷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之后不久我父亲也患病去世了,而我父亲死前绘了一张地图,说是作为纪念,根据那张图可以找到当时日军的秘密基地。不管城市变化多大,而乡村的变化是微乎其微的。这座城市发生过许多飞机轰炸的事件,也发生过许多的战役,谁也不知道那一个地方有这样的隐情。我也想让这一切永远的埋藏在地下,因为这一切是我父亲一辈子最黑暗也最不敢碰触的回忆。”说着闷大爷流下了眼泪。

“大爷,别伤心,不想说就别说了。”杜岳峰安慰道。

“没事,几个月以前,不断的有人向我打听那过去的事。其中有几个人我认识,不是善类,是我们城市一个黑帮头子黄少杰的手下,我当时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他们硬是缠着我不放。最后还威胁道:‘如果我不提供情况,他们就叫政府断绝我一个月一百块的救济金!’我当时也不理他们,最后政府的人果然跟我说要搞建设,没空暇管这件事,我的钱估计几年都不会发了。我觉得就算搞建设,也不缺我那一点儿钱啊。”

“嗯,是的。”杜岳峰脸上显示出气愤。

“最后也有几个人找到我,给我一些钱,说是安慰安慰我们这些拾荒大爷们,说我们不容易。最后还是想打听当时的一些情况,我当时就回绝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人当场变脸,说我老头子不识好歹。”闷大爷的口气也变得有些强硬。而后又恢复慈祥的语气道。“孩子,这些事千万别说出去,我认了,我现在生活过得还可以。那地图我就给你做个纪念吧,要好好保管,千万别给那些坏蛋们,他们准没好事儿。”说着,便掀开了门角落里的一块砖,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一份看起来古老的地图交给了杜岳峰。

火炕边,两个人继续聊着。不是一对亲人,却似一对亲人一样的温暖。房间里透出的不是火的温热,而是一种类似家庭的温馨。遥想战争当年,这样的情景该是多么的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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