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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晴,一片盎然。
苍穹之下,云层之上,一老者直立昂首踩在一柄剑上,那剑通体幽兰,有七星纹刻,当是无上至宝,七星龙渊。
曾有人过,龙渊剑,剑如其名,如龙在渊,飘渺深邃。
老者踩在剑上,御剑飞校长长的白发与胡须向后飘扬,速度极快,转瞬飞过不知名的村庄,飞过高山流水,飞过雪山蛮荒。
老者之后数十里跟着一名少年,少年一身蓝衣,面容冷峻,也如老者一般昂首站在剑上,乌黑的头发一样飞扬。
他们一前一后到达目的地,青川山脉的东南方,距山脉三千里的大国,国名九方。
九方国的君王名为九方烈之,九方乃是他的姓氏,他祖父九方昊铭一手开辟九方国。彼时九方昊铭已年过半百,一身武艺,威震四方。后拜入剑宗门下,修行数年却不得成绩。八十九岁高龄时,于九方国内创建邻一个隶属于国的修行宗院,名为蜀丘。后九方昊铭殁,其子九方钧继位,九方国步入强大昌盛,年过数十载,已成为唯一可匹敌孤元国的强国。
九方钧死后,九方烈之继位国主,其性格温和,不喜争斗,专攻于内政,倒也使得九方国民生安稳,民心团结。
一老一少御剑飞行,于百里城外将剑收回,徒步而校
九方国的都城名为百里城,坐落于九方国的正中心,听闻当初九方钧征战四方时,便是以这百里城为中心点,四面八方征战城池。
此时已是晌午,各大酒楼饭馆都飘着菜香,老者一手置于身后,一手捻须。腹中毫不掩饰地咕噜咕噜叫,吞了吞口水,皱着眉对身侧的少年:“三柴啊……”
少年一怔,立马止步,拱手一礼道:“师尊可是饿了?”
“哈哈哈。”老者捻须笑道:“还是我这大徒弟最知我,最深得我心啊。”
“师尊。”少年依旧弯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弟子知道您腹中饥饿,但……”
老者脸色一变,撇撇嘴道:“没钱了?”
“……是。”
老者摆摆手,却根本不管钱的问题,转身走进百里城最大的酒楼,这酒楼名叫李家铜锅,里面的铜锅涮肉深得老者之心。
三柴跟在身后,忍不住连连摇头。
看来一会儿自己又要托人去蜀丘送信,让二师弟来结饭钱了。
沉沉地叹了口气,心中诸多疑问盘在心头,却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最终还是闭着嘴吃完了一餐饭,找了个伙计去蜀丘带话,垂头丧气地等着二师弟的救援。
老者倒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吃饱了饭正在慢悠悠地喝茶。
两人无话,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从酒楼外匆匆而来一个人,此人身着白衣,形体肥胖,庭饱满,一副吃穿不愁的相貌。腰间别着个显眼的钱袋,钱袋上用金线绣着铜钱的图样,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此人一进酒楼便鞠躬一礼,憨憨地声音道:“师尊,大师兄。”
老者抿了一口茶笑着道:“九筒啊,为师甚是想你啊。”
名为九筒的胖子笑了笑,憨厚可掬的样子道:“九筒也想念师尊和大师兄,”
老者叹了口气,“哎,你不知为师这一年游历四方受得多少罪,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如今我可是想极了咱们百里城的糕点吃啊。”
九筒忙着点头,与三柴那副扣扣索索不忍花钱的样子不同,他爹在家乡是首富,在钱的方面自然豪爽。
“师尊您等着,我这就将您爱吃的那几样点心买回来!”
着,一溜烟儿就跑出了酒楼。
老者捻须点头,拿眼神扫了扫三柴。
三柴有些尴尬,忙找借口想溜,他低头道:“师尊,我……我想……”
老者一眼看破他的心思,摆摆手道:“你也去……帮着你师弟多买点儿。”
“……是。”
三柴走出酒楼时,九筒正笑眯眯地站在酒楼侧旁等他,他早就知道三柴会跟出来,倒不如等等他一同去买。
“大师兄,好久不见,跟着师父出去游历,钱袋还好吗?”
三柴伸手佯装要打他,骂道:“死胖子!”
师兄弟二人嘻嘻哈哈,往贩卖糕点的街道走去。
二人边走边开始闲聊,大抵都是聊师父多么多么能吃,多么多么坑钱之类的。
三柴摇摇头忍不住抱怨道:“你咱们师父都已修得惊神境,当是无欲无求,不吃饭也不会饿死,怎么还对吃东西这么执着讲究?”
九筒倒是不做此困惑,他回道:“大师兄,饿不饿和吃不吃本来就不是必要关系。”
“什么意思?”
三柴慢悠悠地走,他体型宽大,走起路来左摇右摆,活脱脱像个巨大的企鹅。
“就是我吃是因为我想吃,不是因为我饿,我想吃便吃喽。”
三柴一头雾水,他记得当初细雨缠绵时他曾问过执着于给杏树浇水的师尊,有雨为何要浇水?师尊回他,想浇便浇喽。
三柴突然止住脚步,转着脸一脸认真地问九筒:“不饿为何要吃?”
九筒懒得解释,翻了个白眼他:“呆子,就是修行修傻了你!”
三柴一脸懵懂,他觉得九筒的话和师尊的话都有些不可理喻,可那些不可理喻后面,却隐隐还有那么些道理。
二人前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这一年的游历之事,九筒看上去兴趣不大,反而是三柴,喋喋不休的抱怨着,犹如一个怨妇那般,哪里还有蜀丘大师兄的样子。
“那你跟师父出去这一年就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九筒问道。
三柴摇摇头,:“这一回游历,倒不如起名叫枯树之旅。”
九筒不解其意,问道:“枯树?什么意思?”
三柴叹了口气回答道:“他浇水,像魔怔了一样……”
九筒还是没听明白,转头看着三柴,一脸问号。
“师弟可听过百年前有一神树,名为若木?”三柴缓缓问道。
九筒点点头,他自然知道,不仅他知道,恐怕只要踏入修行界哪怕是最低的劣骨都知道,从前有一株树,巨大无比,其根绵延几十里,此树不开花不结果,四季绿叶不曾凋零。修行者都知,若木之根能够锤炼成丹,用以提升修为,所以数十年来众多修行者前来掠夺,后魔宗现任宗主率领一众门徒来抢,占领若木,终将若木之根全数挖出,若木倒下,枯萎殆尽,化为泥土,融入大地。
三柴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地:“那枯树,或许与若木有所关联,但我也不知有何关联。师尊每日都要给那枯树浇水,问他为何,他却从不作答,只要等,却不知等的是什么。”
九筒皱着眉,露出憨厚可掬的傻笑,问道:“那就没什么别的有意思的事?”
三柴皱着眉,依旧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想了想,摇摇头回答:“没什么。”
九筒也没再问,他本来就对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感兴趣,既然大师兄没什么,那便就是没什么有意思的事。
三柴没告诉九筒,他与师尊在长竹村听到了不灭冥王的消息,也没告诉他剑宗那位一先生投靠了左岭神域,更没告诉他师尊在村子里助了一个姑娘逃跑却没有救她,不知何意。
三柴没告诉他,是因为这些确实也不是有意思的事。
有意思的事在于哪家的铜锅涮肉好吃,哪个摊子上的桂花糕糯米藕最香甜;有意思的事在于师尊今日坑了哪个师兄弟的钱,买了什么无用的破烂;有意思的事在于蜀丘十年一度招收门徒,又该有什么样儿的人前来逗乐,能不能超越六师弟当初在入院考试时出的洋相。
而那些你生我死,救来救去,轮回归路的事,确实不上有意思,只能像缠死的线球儿一样,让人徒增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