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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洪挖空心思的想办法搞钱的时候,阿列克谢也找到了李骁,一直在关注英国人动态的他也发现了科洪的不对劲。
“你说英国佬这是想干什么?故意制造恐慌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其实吧,当帕默斯顿下台的消息传来时,李骁就不怎么关注科洪了,因为这货再怎么蹦跶也闹不出什么大事了。,英国人很快就会更换瓦拉几亚总领事,也就是说科洪真心是闹不了几天了。
自然地,李骁就更不觉得科洪还能有多少威胁,如果他是科洪,眼下最重要的恐怕不是怼俄国和怼法国,而是赶紧地想办法自谋生路为前途操心。
所以当阿列克谢告诉他科洪开会讲话时的内容之后,稍作思考李骁立刻就明白科洪的用意了,他笑了笑道:“不制造恐慌气氛,他怎么恐吓那些亲英派乖乖地掏腰包呢!”
阿列克谢都愣了,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只能虚心求教。
“很简单啊!现在恐吓这些亲英派对英国政府自然是没有一点儿好处的,对英国政府来说,自然希望这些亲英派能留在瓦拉几亚,这样他们未来才有继续在瓦拉几亚搞事的筹码……”
“但科洪偏偏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反其道行之,那么目的不就很明显了,他不吓唬这些亲英派,这些人怎么可能跑路?亲英派跑路又能跑到哪里去,还是英国……”
“现在他科洪还是总领事,手里抓着签证大权,自然能高价卖票喽!”
阿列克谢直接就目瞪口呆了,他这个可怜的直肠子始终想不明白,之前明明科洪不是一心为了大英帝国披荆斩棘栉风沐雨吗?怎么一眨眼画风就突然变了,从苦逼到极点忠心耿耿的能臣突然变成奸臣了?
李骁听了之后也有些感叹,是什么让科洪变化如此之大呢??可能有这方面的因素,但那绝不是主因。主因恐怕还是这个时代政坛的规则所决定的。
首先就是党同伐异,不管科洪能力再大也没用,谁让他不是罗素的人呢?不是罗素的人就决定了罗素不可能完全相信他,就像辉格党不会相信托利党一样,不是自己人就是科洪的原罪。
其次么,政治说白了就是利益代表游戏。你坐在哪张椅子上直接就决定了你只能为谁说话。也就是说不管你内心深处的想法是怎么样的,你加入了哪个派系就只能为哪个派系说话,哪怕是你认为这个派系的主张是一坨狗屎,那你也得称赞这坨狗屎是人世间最可美妙的狗屎。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科洪所在的利益阶层虽然总体上跟罗素是一致的,但细节上差别还是挺大的,科洪所在的阶层既保守又有拓张的野心,这也要求科洪既要遵守英国的传统政治规则又会具有打破常规的意识。
简而言之,科洪这样的人在能遵守规格就把事情办好的情况下回尽量遵守规则。但如果遵守规则没有办法把事情办好,那规则对他就是一块擦脚布,立刻他就会将这块破布给扔了,然后不折手段地办好事情。
而这一次的事情就很好地展现了科洪的性格,罗素的规则他不喜欢,但是他又没办法抵抗,或者说没办法明着抵抗,那他就直接来阴的了。不管是下绊子还是临走之前的卷钱,那都是为了未来首先之前的目标而做的。
所以对于科洪本人来说,不管是之前的尽心尽力,还是此时此刻的胡搞瞎搞那都是高度一致的,完全不存在什么矛盾。
而在十九世纪,类似科洪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这一类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折手段。对他们来说目的是最重要的,但手段么是可以调整的。如果文明的手段能够达成目的那就用文明的手段,而一旦文明的手段不管用了,那自然就撤下虚伪的面具,用最肮脏卑鄙的手段来实现!
所以你经常就能看到这一类人的两幅面孔,有时候他们满嘴仁义道德,但一眨眼他们做决定的时候又是肮脏卑鄙,这不是他们精神分裂了,而是他们本身就是一群人渣。这才是他们的本性!
实际上这一类一直存在,不管是19世纪还是20世纪或者未来的21世纪,他们都是一个鸟样,只不过表现手法会稍有差异,在未来这样的货会越来越虚伪越来越双标,你要真被他们外在的闪闪发亮的面具和满嘴的谎言给迷惑了,那祝贺你,离被卖了还帮着数钱不远了。
所以李骁如此告诉阿列克谢:“科洪之前的努力并不是为了让英国变得更好,而是在展现自己的能力和才华,只有这样他才能登上更高的位置,获得更大的好处……”
“而现在,因为帕默斯顿的倒台,他不可能更上一层楼,自然地就要为自己多做打算了……这并不矛盾,实际上不光是科洪,也不光是在英国,在我们的国家这样的家伙一样是很多很多……”
阿列克谢震惊了,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的同僚之中也有无数像科洪一样的混蛋,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纯粹一点儿的人了吗?
李骁有些无言,倒不是说他真认为这个世界没有纯粹的好人,而是这样的人真的很少很少。因为不管是科洪一样的混蛋还是其他千千万万的普通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有私心。而只要有了这个东西,就很难纯粹起来。
而且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其实科洪的选择也没有问题,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事情,但谁让罗素不喜欢帕默斯顿的外交政策呢?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罗素让他的努力全部做空。
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允许他科洪为了自己的利益活动活动?总不能让他科洪既流汗还流血最后还什么都得不到吧?因为就算他科洪不做那些事情,而是一心为公,接任他的人最后取得了成功,那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罗素也不会分给他一分一毫,这样难道就公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