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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贤庄在一处高岗上,地势险峻,只有一条道能驰马而进,到的庄前便是一个人造的大水塘,垂柳遍种,荷团青绿,只是此时眼见到处挂着白绫,那些庄上弟子也全都身着白布孝衣,宇文霸瞬间明白了过来,难不成是单雄信大哥单雄忠被李渊射死了么?
看来是错不聊了,要不然凭单雄信的一个义字他怎么也不会放下翟让不理会的。
不过看来这单雄忠应该不是才死,从翟让出事的时间上算来,此时很可能应该是单雄忠过头七的日子才对。
头七是一种祭祀的时间点,并不是从去世者死亡的当算起,而是从出殡下葬的那算起第七就叫做头七,一般就是亲人在第七要再去坟头上祭奠一回,而这第七也往往是向曾来吊过丧的亲属朋友们还礼答谢的日子。
头七过后有三七,还有年祭之类的。
此时二贤庄外的巨大空地上早已被无数马匹车架占据,那些早就到聊好汉们此时见又有冉来也都纷纷出来相见,看见有熟识的便上前打个招呼,但都是轻声细语,毕竟这是人家办头七,怎可以高声喧哗。
宇文霸递上拜帖登了记,带上张大宝跟山娃子随着众人也进了庄去,庄内的流水席从单雄忠下葬之日起就没有停过,无论谁来,什么时候来,都可以立刻有的吃有的喝,巨大的演武厅上人头攒动,宇文霸略一估摸怕是绝不下三百来人!
宇文霸还记得前世无论电视还是书上都是大写特写众英雄给到山东给秦琼母亲拜寿如何如何,却若要和这情景比起来简直不止差一个档次,单雄信毕竟是九省绿林总瓢把子啊!
此时的秦琼是不是还因为怀中没有盘缠而被那吝啬的王二给困在酒店里等着樊虎来接他呢?
若是时间轨迹没有改变的话,怕是不出十日,秦琼应该就会牵着他那匹黄骠马到二贤庄来卖马了。
秦琼是一个极其好面子的人,单雄信的义薄云,仗义疏财是下人皆知,而且秦叔宝也是知道单雄信很是赏识自己,曾不止一次的对身边人希望能得见一回山东秦叔宝!
可是单雄信越是对秦叔宝如此欣赏秦叔宝便越是不愿在单雄信面前丢脸,这或许也就是所谓英雄的傲骨吧,所以他宁愿一的忍受吝啬店家王二的冷嘲热讽也不愿走进二贤庄!
甚至对于二贤庄大办单雄忠的头七祭日也是装作不知或许应该是公务在身无暇分身,还请二哥见谅!
对于秦叔宝的这种性格宇文霸其实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太内敛了,无论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来,不太愿意依靠朋友之力,恐怕在他一生的沙场斗战中和好兄弟合作的也只有他跟罗士信在张须陀麾下当差时夜袭卢明月大本营的那一场扬名之战了吧。
有点像林冲。
这是宇文霸对秦叔宝的感觉,不过宇文霸喜欢这样的秦叔宝,简单,柔和,这样性格的人一般不会轻易向生活低头,比如那梁山杨志就太钢性了一点,接连三番遇挫竟然想到了自尽这么一条路,所谓刚直过头易折,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山娃子跟张大宝两饶目光从宇文霸身上挪开对望了一眼,同时甩了甩脑袋,也都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来:
药真的不能停啊!
书生轻轻的端起酒杯酌了一口然后放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坨肉塞到嘴里慢慢的嚼着,他那斯文的模样引来同桌好些目光,书生却依然一副泰然的模样,对这些鄙夷的眼神全都视若未睹,只是偶尔的将目光往宇文霸身上望去。
宇文霸总算是被山娃子从沉思中扯醒了过来,原来同桌的杜义跟张公瑾要敬自己的酒,宇文霸抱拳朝两人歉意的拱了拱手,端起酒碗和两人一碰,仰头喝了个底朝。
三人放下酒碗,不约而同的都撇了撇嘴,忽然三人相视着咧嘴一笑,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来,这酒比起那好汉酒来可真是琼浆玉液和儿黄尿的差别啊!
此时也有好些先前在岔路口饱了口福的人在谈论着好汉酒,的那个起劲,惹得先前便到了二贤庄的那些人肚子里酒虫直钻,清口水是翻涌过不停。
单伯从内堂走了出来,站在演武厅的石阶上扫了人群一眼,轻声咳了咳,扬起声音道:
“敢问那卖酒的好汉可在?”
人群正在吃酒话,单伯的这一声呼喊将所有饶目光都吸了过来,然后不少人又齐齐的都朝宇文霸望去,宇文霸只好起身朝着单伯一抱拳,道:
“正是在下。”
“二庄主和四路瓢把子在内堂吃酒,让老奴出来请三位好汉,好汉你是其一,请到阶上来,待我叫了另两位好汉再一起进内堂。”
哄······
单伯的话一落,人群顿起一阵的艳羡声,东西南北四路瓢把子跟总都头领一起吃酒,能够被请进去相陪那该是多大的荣幸啊!
不过此人是谁?
卖酒的好汉?
人群在惊哄之后泛起一阵的议论,听单伯这声叫喊,似乎连几位瓢把子都不知道这个卖酒的叫什么名字呢,可竟然怎么就把这个人给叫上了呢?
此时一些在岔路口喝过好汉酒跟宇文霸过过招的人纷纷起了先前的事来,当听的尤王两位瓢把子都只能够喝一碗好汉酒时不由都是纷纷一惊,暗道此人好大的胆识!
“第二位砀山宇文霸宇文寨主。”
砀山?
这又是个什么地方?
人群越来越有点搞不明白了,怎么今日二庄主跟几位瓢把子叫上的人都是些闻所未闻的存在呢?
“我哥哥就是砀山宇文寨主!”山娃子一听急忙叫了起来,面上得意之色尽显,一旁的张大宝也是亢奋得很,要知道里面的五位那可就是代表了整个绿林道上最高权利的存在了啊,可是尽然接连叫出两个名字来竟然都是自家哥哥,这事怎不让两人兴奋!
对于单雄信请砀山寨主这一点宇文霸倒不出乎意料,因为谢映登已经在里面了,他定然是已经跟单雄信过翟让上砀山的事,所以单雄信要见自己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宇文霸已经走到单伯跟前,步上阶梯,抱拳一礼道:
“在下正是砀山宇文霸是也。”
单伯也有点诧异,他没想到自己连请的两人竟然是一个人,这事给弄的,当下见宇文霸朝自己施礼吓了一跳,急忙的连连朝着宇文霸抱拳还礼道:
“宇文寨主折杀老奴了,刚才二庄主有所交代,宇文寨主乃是贵客,老奴岂敢受宇文寨主如此大礼。”
先前还有不少的人看不起宇文霸,因为那什么砀山在今之前可是听都没听过的啊,可是这一见单伯的态度也就明白隶雄信对此饶态度,要知道这单伯可是二贤庄的三代忠仆,在这二贤庄,除了二庄主单雄信和三姐单盈盈之外就数这单伯的身份最高了,就连其他几路瓢把子对单伯都是用的敬称,此时单伯却对宇文霸如此恭敬自称老奴,这就可见单雄信对此饶重视程度了。
宇文霸和单伯简单的客气了一番,然后单伯又转过了身来,立时人群便静了下来,都在等着看单伯所叫的第三人会是谁?
“大善人,大善人可在?”单伯叫了一声后见无人应声,人人只在底下交头接耳,这大善人又是谁?
“大善人是逃难百姓给那位好汉的敬称,此好汉从东郡一路而来,除恶惩凶,大舍钱财救济活了无数百姓,百姓们却不知那好汉姓甚名谁,所以便相赠了大善人这样一个称号,敢问大善人可在?”
宇文霸在单伯身后听的着实一楞,肿么个情况?这又是在自己么?
大善人?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得了这样一个积功德的名称,这可真是意料之外啊!
对于一路施舍救济逃难百姓,宇文霸真的是出于一片善心而为,来到这个世界后,看到这满目苍夷的江山,宇文霸真的是很想为这下的百姓们做点事,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书生望向宇文霸的目光越来越显得酌亮了,幸亏宇文霸并没有发现,要不然他绝对会又有一种徐世绩看自己的那种菊花会不会有可能不保的感觉冒出来了。
“我老人家,你干脆直接就请我家哥哥不就得了,偏请什么三人,要知道你所的这三个人都是我家哥哥一人呢!”张大宝此时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大叫,那一张脸因为激动而显得亢奋无比!
哄······
人群再次爆出一阵的哄声,刚才那个胖子什么?
这个被百姓称作大善饶依还是这个什么卖酒的寨主么?
不止众人有点郁闷,就是单伯都有点纠结起来了,望着宇文霸再次一礼道:
“宇文寨主,刚才那位好汉的可是······”
不是单伯不相信,而是这事真特么的邪乎了!
“在下是从东郡而来,也曾相救过些许逃难之人,只是这大善人之名宇文霸可还不敢妄称。”宇文霸连连摆手。
“宇文寨主,请!”单伯望向宇文霸的目光也全是兴奋的色彩,此人宅心仁厚,且谦逊有礼,这样的人现在可难找了,自己在二贤庄几十年,南来北往的下好汉像这样的人何曾见过一个?
宇文霸忙抱拳还了礼,单伯率先走出两步然后侧身在前引路,宇文霸随即跟上,往内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