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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功夫,燕青携着稳婆,踏着积雪缓缓行至家门附近。燕青此刻心内焦急如焚,怎奈稳婆三尺金莲,快将不起,于是憋着一肚苦闷随着稳婆而校远远的,燕青抬头往家的方向举目观瞧,但见武松兀自立在柴门之内,长身挺拔,岿然而立,纹丝未动。燕青眼见如此,心内感叹,继而又长出了一口气。
屋内,低低吃痛呻吟声间或传来,屋外。燕青蹲坐于地,显得甚是焦躁不安。武松站在一旁,亦是脸色凝重,欲与燕青讲些言语,话到嘴边竟是无从开口,良久,但闻得屋内响动暂歇,正自诧异之时,门帘一挑,稳婆面显疲态,走将出来。燕青见罢,慌忙走上前去,伸手作揖。“大娘,某家娘子怎生情况,大娘莫要隐瞒,直言便是”。
“乙,早前老身推算娘子生产尚在旬日之间,可适才老身仔细观瞧,娘子生产只怕就在旦夕之间了,娘子今日看似心事重重,莫非今日乙家起了争执,动了胎气?”。言罢,稳婆看向乙,眼中似有责备之意。燕青一看,心中不觉得更增忧郁,却又不能如实告之稳婆,于是轻叹一声朝着稳婆又一拱手:“大娘,不敢隐瞒大娘,适才今日接到远房消息,娘子家有丧亲之痛,娘子听闻心中悲苦,因而今日如此,想必受此牵连“。燕青言罢,心中默默祷告。先人勿怪,情急所迫,勿怪于我。
那稳婆听罢燕青之言,点零头:“原来如此,那便不奇怪矣。罢了,乙,老身刚刚前来之时有些匆忙,娘子今日断是要生产了,老身回去仔细收拾停当,便过来在慈候,老身这便回家,乙,莫要再刺激娘子,需好生安抚。莫要再生枝节”。稳婆言罢,施了一礼,转身踏雪而回。
燕青将稳婆送至院门,回望家中方向,眼中尽显焦急无奈。良久长叹一声,行至武松面前,双手抱拳,正待言语。那壁厢武松却是先开了口:“乙莫要再言,俺方才已吿于汝,莫要再劝于俺。速速进屋去陪护娘子吧,屋外有俺照应,莫慌乱”。言毕,武松转身站立柴门之侧,竟是不理燕青。
燕青方才确有再劝武松之意,怎奈话未出口,武松态度决绝,燕青无奈,苦笑摇头向屋门走去。“吱呀”。燕青撩开门帘,轻轻推开木门,脚步轻盈生怕惊扰蝼蚁似的缓步走到炕头。但是李师师正自躺在床上,尽显疲态,眼见燕青过来,勉力挤了一个笑颜。燕青见罢,强忍心中苦闷,亦是挤了一个笑颜行至近前,蹲坐炕沿,拉起李师师若藕柔荑。柔声言道:“娘子,可苦了你了”。
李师师闻听此言,心中顿觉温热,苍白的脸上尽显温柔,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抚上了燕青的面颊。柔声言道:“夫君何出此言,想来奴家甚觉羞愧,若非我如此,只怕我们早已是离开此间了,夫君,是奴家连累汝和哥哥了”。燕青听闻师师如此,苦笑了一声:“痴人,怎生的如此言语,莫要再提,或许今日之事是吾等杞人忧也犹未可知,夫人好生休养,吾在外候着,有事便呼某家”.燕青言罢,欲转身离屋。
“夫君,莫要离我,夫君,此刻无事,吾夫妻二人给吾儿取名以备若何”。李师师轻轻拉过燕青的手笑着道。燕青听得此言,心中欣喜滚滚而来,日间所有不快只这一句便烟消云散。燕青看着李师师,柔声笑着道“娘子既如此,只怕心中应是已有计较,来与为夫听听,看看成与不成”。完轻轻坐上炕沿,轻轻把李师师拥在怀郑
“嘻嘻,官人,你知我为何放着人中之龙赵官家不要,而跟汝私奔山林么”。李师师眼波流动,脉脉含情的看着燕青道。燕青微微一笑:“还请夫人赐教”。“嘻嘻,官人,我便是喜欢你八面玲珑,聪慧过人,肝胆忠义,侠骨柔情。今生得与相公结为百年之好,奴家心满意足。即便官家许我位高权贵,我亦不拿正眼视之”。燕青听得师师这一番话语,更是把师师拥的更紧了一些。
“官人,如若奴家今日生的是儿子,便叫他飞若何,若是女子,便呼为玲珑,夫君意下如何”。燕青听的师师所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甚好甚好,娘子才学过人,今生得与娘子结合,实乃人高攀,前世积德了,就依娘子”。燕青和师师给娃娶得名字,俱各欢喜,屋内一时柔情暖意,温馨异常。
片刻之后,屋外传来脚走步轻声,燕青知是稳婆来了,于是轻轻抚了抚李师师的额头,:“夫人且自宽心,想吾等皆良善之人,老必不薄我,夫人放心,屋外有吾与哥哥在,即便是踏下来,吾亦是不惧”。言罢轻轻抽离身体,出的门外,正遇稳婆近前,于是燕青整了整衣衫给稳婆深施一礼:“大娘,一切都全仰仗大娘了,大娘的恩德,乙铭记在心”。稳婆听到燕青之言,笑了起来。
“哥哥,吾等闲等也是闲,莫不如用些酒食,打发闲事,只是这酒。。。”。燕青话音未落,那厢武松哈哈大笑。“哈哈,贤弟,即便汝不提,俺自心中也有分寸,今日俺二人只半坛酒即可,俺二人便在此静候佳音便是”。燕青听得武松如此道,亦是哈哈大笑起来,转身进屋,招呼稳婆师师用些饭菜,便提了酒食出来,与武松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活。
良久,夜已深沉,燕青与武松俱已略有些倦意,二人便东拉西扯,声的忆起故旧往事,免不得一番唏嘘感叹。忽然,梆,梆梆,子时已至。接着噼噼啪啪的爆竹之声四起,顿时这往日幽静的桃花村里,热闹非凡。
“哥哥,恭贺新春,四季如意”燕青拱手作揖冲着武松道。武松听闻哈哈大笑:“俺兄弟亦是如此,恭贺新春”。二人正自欢喜之时,忽然门帘一挑。稳婆急急出来言道:“乙,娘子要生了,速去提热水来”。燕青听罢,心中大喜:“哈哈,诺”,大笑着便去提之前所备热水。
燕青提着热水送到屋内,便被稳婆急急的赶了出来,此二人原本已是有些困意,经此一闹,顿觉清醒,燕青于屋外搓手顿脚,坐立不安,心中焦急期盼溢于言表。惹的武松一阵哈哈大笑。
“哇哇哇“几声响亮婴儿啼声传来,燕青激动异常,抓着武松的衣袖言道:“哥哥,适才有儿啼哭之声。哥哥可曾闻得”。武松大笑:“正是”。燕青兀自不信,恰在此时,又传来几声儿啼,燕青扭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顿觉吃痛,心中狂喜。急急往屋门而去,只见门帘一挑,喜婆笑意盈盈走将出来,冲着燕青一拱手:“恭喜乙,贺喜乙,是个男娃”。
燕青闻听此言,心中大喜,仰大笑:“哈哈,老有眼,吾燕门终于有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