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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辞宫,高墙之内白紫蔷薇席卷了整个宫殿庭院,藤蔓嚣张肆意的攀爬到了窗阑之上,沿着红墙霸占了大半的金瓦屋檐,满地的花瓣似是大雪过后一般的浩荡。
濯清殿外跪了一排脸色苍白的侍卫,一身朱色麾服在零落堆砌的紫白中间格外的显眼。
“还没找到人吗?”
殿内阖窗紧闭,光线暗淡中站着一个人,长身而立在昏黄的灯光之下,带着一身的肃杀。
“那人应该是个惯犯,墓门和机关都没损坏,什么线索都没留下。”殿门口站着一位身材健朗的男子,他的声音肃穆,着眼神还担忧的瞄着殿内看不清脸色的九皇孙。
“没有线索?”九皇孙的声音冷的似腊月的冬风,生生让殿内寒了几分!
殿门口的男子紧张的抱着手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昨我们盯着许知州的时候,发现他们府上近夜时辰派人去过青云山,只是他们进了山就钻晾,我们因隔得远,所以没能跟上。”
姜若协听到“许家”两个字,缓缓转过身来,暗青色的华服晃过灯台,发尾的赤金结发铃在灯光下闪着些微的金芒。
他缓缓踏步而出,从暗处到镰光处,修眉冷目玉鼻如削,一头的墨发细细梳束,华贵的锦衣松松垮着,脸上苍白的让人心慌。
“又是他们!”从百年前到现在,和他过不去的总有许家。
殿门口的男子闻言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
“许家今早上派人去了好几个钱庄,一起取了五千两,都是空户或假户里取得钱,这是取钱的几个户口,我派人查了,里面每个户头的钱都不下万金,堪比临君城一流的富贾。”
殿中的男子闻言艰难的露出了一丝丝笑容。
“两年了,终于露了马脚!”他着将袖中的手拢了出来,接过信笺走进了一旁同样昏暗的偏殿,“更衣,我们去许家逛逛!”
…………
铭九匆匆在城外林家的茶铺里找到翁老,丢下了那五千两银票,取了他来时寄存的婚契信笺,急急就朝着许府赶去。
此时许孝守却似是热锅上的蚂蚁,急急在府中等着探子回来。
“孝守,我看你也先别着急,周家若要责难,也不会这么侧面的过来敲打我们,五千两银子,周家也不会放在眼里,渠先生与齐国公交好,总不会为难我们,这事儿我看还是不能选林家。”
“是啊,母亲的对啊!只要一想到御儿要娶林越清,我这心里比吃了一百只苍蝇还恶心!”许夫人符合道。
许孝守闻言叹了口气,纠结的在堂内转了一圈又一圈,好一会儿才停下了步子。
他刚要开口什么,门外急急跑来了一个官衙吏。
“知州老爷。”
许孝守连忙跑了出去。
“怎么了,那山匪去哪儿了?”他拉紧了眼前人,紧张道。
“属下的人见他去了城外林家的茶铺,在那拿了东西就出来了!”那官衙吏擦了擦额头的汗,“我抄道赶了回来,老爷,咱们这回到底干还是不干?”
许孝守闻言松开了手,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这么来,周家和林家定是联手了,那……那她林越清肯定是没死,可她人去哪儿了?若她得了周家的势,依她那性格怎么都要亲自杀到我们许家大闹一番?怎么会假手以人?”
他嘀嘀咕咕着,思绪还没理清楚,铭九就又敲响了知州府外的鸣冤鼓。
许老夫人见许孝守还在发愣,轻轻咳嗽了一声。
许知州回过神来,回身对他母亲俯了府身,转身理了理衣服换上一脸的笑容,带着那个衙役就匆忙赶了出去。
铭九这次被恭恭敬敬请了进来,许老夫脸色慈蔼的坐在中堂,许夫人脸上强堆着尴尬的笑,让一旁的丫鬟给他请坐看茶。
铭九也没装模作样,上前坐在左上位,将茶盏往旁推了推,把婚契摆在桌面上。
“东西交到了,的就先走了!”着铭九起身就要走。
许知州连忙将他拦了下来。
“这……这……这……。”他这了半,实在想不到怎么接这话,老夫人便在一旁开口了。
“这婚契,我们许家帮忙收着,林大姐若是回来了,让她过来取就是!”
铭九没想到许家老夫人竟是会这样直言不讳,而且的话还甚有意思。
明明是他们买凶杀人,然后出钱买的婚契,这会儿怎么就成了好心保管婚契,还让大姐回府了就来拿婚契。
这话的,大姐若来拿东西,就是准备要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若是大姐不来拿,这婚契也是大姐故意不想要的,许老夫人这是一点儿亏都不想吃,还是自信过了头,认准了姐为了嫁进许家会什么都忍了!
铭九刚准备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话还在嘴边许老夫人便又开口了。
“老夫人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您进了醉雨楼入了字一号房,身份咱们都不用明了,那五千两银子就当我们许府孝敬哥你了,我知道买凶的证据您们没有,若要追究也是我们许家追究您周家和林家串联坑害我们许家,可周卿公是我们御儿仰慕的英雄,我们许家也不想撕破脸,您收了那钱,该遮的遮该掩的掩,别进了什么不好的话到卿公老爷耳朵!”
铭九闻言正要开口,忽然一个官衙卫跑了进来。
“知州老爷,那……那临王殿下朝这边来了!”
许知州闻言脸上顿时蹙起了眉头。
“这鬼儿还没送走呢,怎么就又来了一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