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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玉泉山庄格外安静。
向来留宿军营的摄政王,破荒歇在了山庄。
靠近东厢房的厨房众人噤若寒蝉。厨子们在砧板底下垫了一层又一层的抹布,唯恐剁肉声吵醒摄政王;厨娘们轻拿轻放,生怕粗手粗脚扰人清梦;帮佣们埋头苦干。
李公公纹丝不动地守在东厢房门口。
庄嬷嬷识趣地侯在一旁,静观默察房内的动静。
昨晚王爷宿在容玥房中!
她知道后一夜未眠。
王爷不应该碰容玥的!
怎么就碰了呢!?
她要不要继续给容玥添堵?
庄嬷嬷纠结半,想不出所以然来。
“李子,巳时已过。该喊门了吧?”庄嬷嬷求助李公公。
李公公苦笑,大圆脸挤出一道道褶子。压低声音叮嘱:“老姐姐,别再招惹红姨娘。”
庄嬷嬷吐了口痰,神情怏怏不快。公主死得冤屈,死后潦草安葬。金枝玉叶过得不如民间女子!忙着争权夺势的王爷,不想破坏大局,暂时顾不上替公主报仇。她满腔怒火无从发泄。好不容易碰上有王家血脉的容玥,竟也不能报复一二。
李公公于心不忍,出了个馊主意。“红姨娘识时务,割舍和王家的关系。王家人对她也不好,不定她对王家的怨气比老姐姐更浓。敌饶敌人就是朋友。”
庄嬷嬷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她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明明是将军府的嫡姐,因王家设局成了侍妾,怎可能没有怨气!”
李公公吓得捂住她的嘴。王爷内力深厚,百米之内的细微响动逃不过王爷的耳朵。
“嘎吱”,门开了。
庄嬷嬷脸上的血色尽褪。
李公公立刻弯腰站定。
安睿负手走向庄嬷嬷。
庄嬷嬷腿一软,跪下请罪,“老奴失仪,请王爷责罚。”
“嬷嬷是跟随过母妃的老人,规矩懂得多。今后到红萝身边伺候,记得教教她规矩。”安睿慢条斯理地。
“……是。”低眉垂眼的庄嬷嬷话的声音发颤。
容玥抱着墨迹未干的水力纺车图纸跑出门:“王爷、王爷,妾身画好了。”
“嗯。”安睿颔首,“把需要准备的告诉李公公。”
容玥顾不上吃早点,拖着李公公风风火火离开。
“今日要搭好的水力大纺车高二丈余、宽五尺多,需要大量的工匠和人手。青龙军备下了不少木材,还缺连接水轮和纺车的皮弦。皮弦的质量一定要好。”
庄嬷嬷自觉跟上容玥。
安睿指定要做的事,没人敢疏忽。
李公公把工部的匠人一个不拉地带到玉泉山庄。
水力纺车拆成一个个零部件,每个部件标注出尺寸大。一千多位木匠照着图纸制作不同的部位。
容玥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刻不停地往来工匠之间解图纸。耿锐领着密密麻麻的青龙军,照着容玥的要求,一一组装零部件。
夕阳西下,在万人大军的协助下,两层楼高的水力纺车耸立在河边。
劳累一的参与者舍不得离去。举起火把组成人墙围在纺车四周。
平缓的湖水带动水车,水车通过皮弦带动纺车。纺车上的三十二枚锭子飞快转动。每个锭子旁站一位织娘,紧张地盯着麻线一根根成型。
李公公掐了手背无数次后,脚步虚浮、神情恍惚地上报。“主子,织娘们估计亮前能纺出200多斤麻线!而用手摇纺车,最好的织娘不眠不休一,才能纺出3斤。”
在岸边吹了一风的安睿一动不动站着。双眼随着四处走动的容玥转动。
“红萝没好好吃过东西。”安睿平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