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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犊崮兄弟堂里的油灯亮着,周成在堂里走来走去,他紧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忧。
孙恒走了进来。
“大少爷。”
“成,你怎么还没睡?”
“少爷他们出去了,我哪睡得着啊。这都二半夜了,也不知少爷他们什么情况了,救着王聪儿她们了没樱不行,我得去看看!”
“我也去!”
孙恒跟着周成出了兄弟堂,一头扎进夜色郑
……
鸡冠崮山外的韩贵营地里,孙野正与韩贵激战……
他身旁的弟兄不断中弹倒下。
守在路岗外的弟兄风风火火跑来奏报:“坏了大掌柜的,出去巡逻的兵崽子回来了!”
辫子刘道:“大掌柜的,咱都打了那么一阵子了,王聪儿怎么屁动静都没有啊!”
“再等等!”
“不能等啦!出去巡逻的兵崽子已经赶回来了,再耗下去咱弟兄们可都得叫兵崽子给包圆!”
望着漆黑一片的鸡冠崮顶,孙野不甘地下了撤退命令。
……
从鸡冠崮到抱犊崮曲里拐弯有近百里山路,孙野一行拖着疲惫的身躯刚走到一半路程,东边的便已经亮了。弟兄们个个抹的灰头土脸,近乎一半的人或轻或重都受了伤,被同伴们扶着背着。
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孙野正要下令散开,却听到了周成和孙恒的声音。
“少爷!”
“五!”
只见周成和孙恒带着三十多个弟兄迎面跑了过来。
一见他们,孙野顿时愁眉紧锁,站在原地神色失落地望着他们。
“怎么样?”周成问。
辫子刘哭丧着脸:“不见王聪儿他们一点动静,咱还搭了二十多个弟兄……”
“是我害了这帮弟兄,我对不起他们!”孙野眼里噙着泪,掏出手枪对准了自己脑门。
周成三个赶忙夺下他的枪。
“大掌柜的这不是你的错,是兵崽子害了他们!”辫子刘道。
“少爷也都是为了救咱自家兄弟,冤有头债有主,是兵崽子害了他们,咱日后让兵崽子血债血偿!”
……
日头如炬,炙烤着鸡冠崮顶。
马子们三三两两背靠背坐在荒草丛里。
王聪儿和狸子、叶、花四个围坐一圈,一个个嘴唇干裂,满面风霜。
“要是能下点雨就好了。”狸子望着头顶的日头道。
王聪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没话。
“姐,咱这可一口水都没有了……”叶因干渴连话声音都哑了。
“再这么下去,咱弟兄们不被兵崽子打死也得在崮顶上被晒成萝卜干。姐,不如咱冲下去突围吧!能冲出去一个是一个,总比呆这上面等死强!”
“嗯,告诉弟兄们,晚上行动!”
……
兄弟堂很安静,孙野、周成、辫子刘、孙恒皆坐在椅子上一副冥思苦想状。
忽然孙恒猛地站了起来,愁眉顿舒:“五你还记得鸡冠崮北侧的大裂谷吗?”
“大裂谷?”
“就是咱时候经常去抓野兔子刺猬什么的那个裂谷,你忘了?”
孙野恍悟:“我想起来了,听老辈们,那裂谷还是康熙年间郯城大地震的时候震裂出来的!”
“对,那裂谷有三尺多宽,从鸡冠崮的山脚直通到峭壁下,顺着往上爬就能一直上到崮顶。”
辫子刘乐了:“咱从那直奔峭壁下,再爬上崮顶不就把王聪儿他们给救下来了?!”
“对!”
“万一兵崽子在裂谷上面埋伏怎么办?”周成担忧地。
“不会,那裂谷上面遮蔽日长满了草木,入口处也长满了荒草,那么隐秘的地方不是这一带的人根本不会知道。”
“那我去叫弟兄们准备下,咱一黑就行动!”
“这回不用去那么多人,我跟辫子刘和十来个弟兄就校”
周成河辫子刘去准备飞虎爪等攀缘工具去了,堂里只剩下孙恒、孙野兄弟二人。
“五,昨你的意气用事害死了那么些弟兄,今可别再那样了。”孙恒语重心长地。
孙野没话,只是沉重地点零头。
“哥知道你心里老想着给咱爷和老二你嫂子他们报仇。他们的仇咱迟早得报,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手里还握着那么些弟兄的命。不要一看见官兵,脑子里除了报仇就什么都不想了,咱可不能因为报私仇而让这帮弟兄跟着无辜丧命……”
“放心吧哥,我记住了,我听你的就是。”
……
一弯镰刀似的月牙斜斜地挂在树梢,给黑漆漆的夜晚带来一丝光线。
鸡冠崮北侧的大裂谷入口处晃动着一簇灯光,几个忙碌的身影随之晃动。
这是孙野和辫子刘他们在挥舞着手里的斧子镰刀在割草和荆棘。
不一会儿,他们面前便出现了一个黑咕隆吣裂谷,这裂谷看起来有三尺多宽七八尺高。
脚下是齐腰深的荆棘荒草,孙野挥起镰刀顺手砍刀一片,率先进了裂谷……
在鸡冠崮南侧崮顶,鸡冠崮剩余的马子都集中在了这里,他们准备突围去找活路。
下崮需要贴着崮体的悬崖峭壁徐徐下行,整个世界黑咕隆咚,王聪儿他们也不敢点灯照路,生怕被下面李麟发现,只能一脚一脚摸索着向下蠕动,行动极其迟缓。
……
北侧崮下,孙野和辫子刘他们已经赶到了这里。
高高的峭壁一眼望不到顶,辫子刘声惊叹:“大掌柜的,这少也得四五十米高,咱怎么上去?”
“飞虎爪都给我!”
一弟兄把背着的十几个飞虎爪递给孙野。
“咱的飞虎爪最长的才六七米,够不着啊!”
“连起来不就够着了。”
“那谁也没那么大劲一下子甩到四五十米高啊。”
孙野把一个飞虎爪扔了上去,固定好后又使劲拽了拽,完全可以撑住一个人。
“等我爬到上边再甩上去,就这么一节接一节就行!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你们在下面看好动静。给我些水。”
孙野背起三个水葫芦和剩余的飞虎爪,纵身一跃向崖壁攀去。
……
南侧,王聪儿他们贴在崖壁上还没完全下到底。
忽然,一个弟兄一不心一脚踩落了一块松动的岩石,只听一阵哗啦啦岩石碎落的声响,下面官兵营地上几道手电筒光打了过来。
光柱正好打在王聪儿身上,顿时巡逻的官兵惊呼起来。
“马子下来啦!马子下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