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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不语,背后贾诩上前拍了拍曹彰的肩膀安慰他。
“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说!”此时见众将和韩遂等一干降将都在,曹操不想回答儿子的问题,于是黑着脸先走下关去,在韩遂的带领下前往西凉军大帐。
“现在军中还有多少兵马?”曹操满意地看着在营中来回走动的士兵,回头问韩遂。
“回丞相,七万八千人,每人一匹战马,在最坚难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去动自己的战马!”韩遂得意数着家珍,以他现在的兵力,足够协助曹操攻打任何地方,没有西凉军踏破不了的城池。
“那粮草呢?”曹孟德突然接着问道,他并不担心人多,可是人都有一张嘴,就算不干活也要吃东西,这么多彪悍的兵士,不给饭吃就要造反,到那时候便一发不可收拾,反而不如没有的好。
“这个嘛,实不相瞒,我军已经粮尽了!”这话问的,要不是没粮加上马超战败,鬼才会下这潼关来投降你曹孟德呢。
于是二人归于沉默,带着众领走向韩遂的大帐,数十把交椅人西坐满,一时非常热闹,又见夏候渊飞马而来,长安城内的西凉残部听说韩遂投降了,纷纷就近归了夏候渊,于是他便轻松跃过城池,来见曹孟德,马跑得太快,更进西凉军营,众人才刚刚坐定。
“哎呀,是我的妙才来了,快快看坐,妙才此次真是立下奇功,竟然连马超就敢硬碰,还能让他赶出西凉,连拨十余城,可比当年替高祖打下半壁江山之韩信呐,快快坐下!”曹操见夏候渊到来,心中大喜,就差没亲自站起来去迎接他。
夏候渊昂着头,看了看哥夏候惇,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其余的人,他根本看不上,又见许褚从外面卸完甲进来,夏候渊这才冲他笑了笑,这次功劳只能一人一半,若没有许胖子在前面硬扛住马超的西凉骑兵,他的虎豹骑怎又能如此顺利的包围马超所部呢。
“哎呀丞相,这仗打得可真痛快,我戎马一生,还没打过这么激烈的战斗!”许禇平日是个闷葫芦,不怎么说话,今天心情特别的好,竟然开口大喊起来,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只是曹操考虑到韩遂此刻的心情,也没有过多夸赞手下,只是朝前平平手,让所有人安然坐下来。
“诸位,大家劳苦功高,此次大捷人人有份,特别是韩将军能够回头是岸,心归朝廷,我非常高兴,来,都把酒倒上,我们干一杯!”曹操拾起案几上的杯子站起来,向众人邀酒,又有贾诩不知从哪里弄来几名舞妓,飘入大帐中间为众人献舞。
一时间大帐之内喜气洋洋,就连韩遂、王双等人早已经忘却自己身上的投降之辱,跟着乐曲椅着身子,想想归顺朝廷之后,不愁吃不愁穿,每天安享这样的日子,那该多好。
在会中只有曹彰一个人神魂不清,他还在想着那名老兵死时的惨状,一个人的生命在这个乱世毫不值钱,没人去怜惜像他这样的灵魂,然而曹彰早就开始厌恶这样的世界和战争。
曹操将目光望向坐在韩遂身边的女子身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姑娘的真容,刚时被关押在地牢之中,他都没来得及去见一面,现在看来,这个女人着实长得不错,孟德的欣赏水平很是高超,必竟是常在花丛中漫步的人。
“韩将军,这位莫非是你的小女韩茜?”曹孟德朝韩遂抛了个眼神,指着一门心思望向曹彰的韩茜。
韩遂被他这一问,马上慌张起来,要知道,曹孟德不管打到哪里,都会相中诸候的家室,张绣的婶子,袁家的儿媳妇,莫不是看上了自己的女儿,老牛还想吃嫩草,那可不行,可是心里一想,现在这个时刻,对方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自己能拘绝嘛,敢说一个不字嘛,只怕是不敢。
“回丞相,正是我那不成气候的小女,年纪也不大了,正是婚配的佳期!”韩遂这么说,其实是在提醒曹孟德,不好意,你儿子先看上的,做为老子怎么能抢要自己的儿媳妇呢,还是断了这个念向吧。
曹操菲然一笑,想来韩遂一定是误会了,以他的权位,有什么女人是得不到的,天子纳妃可以普天之下海选,他曹操也可以,只是没有明目张胆罢了,这些事交给华歆那帮人去做,一定能办得妥贴,压根就不会让人操心。
“哦,不过,我听说你家姑娘早就许配给了西北盟主马超,可有此事?”曹操的消息比谁都灵通,又怎不知道韩茜与马超的事呢,他想问清楚,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误会,误会呐丞相,我女儿刚刚嫁给马超,两人还未入得洞房,便被你家公子捉去做了人质,回来之后,马超立马将其修了回家,两人并无多大关系!”对方这么一问,韩遂更加紧张,于是马上站起来,嗓门洪亮到盖住帐内的歌舞,他这是要替自己争回面子。
“噢,原来是这样,那是想多了,原来韩小姐还是清白之身,那真是太好了,想必你也知道,我儿曹彰为了搭救你家女儿,可是在军中犯下死罪,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将他就地正罚了,你看这事该怎么弄?”曹孟德这是恩威并施,其中又不缺威胁之意。
“我倒没什么,只要他们愿意,不知曹公子是否愿意?”既然决定投降曹家,若能完成这桩美事,对将来韩家在朝廷中的地位非常重要,能和当朝丞相攀上亲威,那可不是一般人家。
于是众人将目光望向曹彰,见变起正事,曹操向那几名舞女一挥手,意思让她们退下去,帐内已经不需要音乐的点缀。
曹彰没回过神来,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心里还有些不明白。
“彰儿,韩将军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啊!”曹孟德拍了拍案几,同时双目如剑一般望向呆坐在位子上的儿子曹彰,他今天未免也太奇怪了,真是让人很不堪,做为父亲,一点面子都没有。
“什么?”曹彰一脸无辜,他方才却时是没听见韩遂说什么。
“曹公子,我是想问你,关于你和我女儿韩茜的婚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韩遂见对方并不再意,于是干脆又进一步,直接提两人的婚事,都无需再问对方喜不喜欢自家姑娘。
坐在身旁的韩茜一脸欺待地望着曹彰,希望他能不假思所的回答,我愿意。
可是等了半天,曹彰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反而像个傻子一样摇摇头,不知此刻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就连与之惜惜相爱的红颜知己韩茜。
“这!”这下轮到韩遂非常尴尬了,自己这是一番好意有意撮合他们俩,现在好像是强求一般,不犹得沉下脸来,于是也不再接着问。
“不管他答不答应,这门亲事我应下了,亲家,我先找人算算吉辰,到时候便由不得他们,这年头,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是吧!”曹孟德喝了口酒,嘴里吃吃笑起来,估计是曹彰在敌营的地牢里呆了太长时间,有些自闭症,不过他想轻松几天之后便会好些。
“是嘛,既然有丞相做主,我便省事放心了!”韩遂见他这么说,心里又安心不少,这件事情若成了,以后韩家便有了依托。
于是众人继续饮酒作乐,韩遂出于礼貌,多次起身向曹操部将敬酒,大家边喝边谈,不亦乐乎,仿佛早就忘记了战场的硝烟刚散,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曹彰趁着空隙偷偷溜了出来,他飞马前往方才事发地点,向韩家兵士们询问老兵吕杰的尸首放在何处。
“东南乱坟岗子,那里经常有野狼出没,想必过了今晚,这个人便从此消失,连块完整的肉都找不到了!”兵士并不在意一个叛徒的下场,随便丢下便了事,可他并不知道曹彰很在乎这个。
于是他又往兵士所指的方向奔去,那里堆满全是战场上无人认领的尸体,还好长安的战况并不激烈,死伤人数并不多,他很快便在人群堆里找到了吕杰。
此时对方显得更加苍老,全身透白,那双死不冥目的眼睛一直不肯闭合,任由曹彰多次伸手拨下,还是睁了开来,看来他真是不甘心。
曹彰在不远处的草坡上停将下来,此时共昏日落,这块地方的风景不错,他拿起带来的铁锹拼命的挖掘,最后为吕杰挖了一个舒待的土坑。
不知从哪里找了块破草席,将吕杰的身体包裹其中,头朝南方葬之,又找到一块破木牌,拨剑在上面刻下他的名字。
“你就在这里安息吧,环境不错,右边不远有小溪,左边是高山成岭,往前能看到西凉大漠,向南郁郁葱葱,这块地方真好!”他蹲在土坟前,又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一般。
等到天边所有阳光都消失,夜幕掉下来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曹彰的背后。
“你对他恋恋不舍,难道我连他都不如么,他可是那个要杀你的人,是我救了你!”听声音曹彰非常熟悉,这声音便是曾经和他有过一段传奇故事的女主角韩茜发出的。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那时的激情了,他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对于自己的父亲,对于丞相权力的来由,他看得越来越清淅,所有成功和得到都是靠别人的鲜血和汗水堆积起来的,这个世界不是通过公平竞争而夺到,而是通过不择手段的夺取,他的父亲,为了一己私利,错杀无辜,无意间害死了不少人,那个位子上沾满鲜血。
想想自己或是兄弟中的某一位将来要继承他的权力,坐在那张沾满血迹的大位上,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总之,他是不想过上那样的生活,也不希望曹植或是自己并不喜欢的曹丕坐上去。
要是自己能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那该有多好,或许此刻自己正在为如何追求眼前这位秀丽的姑娘而费尽脑汁。
“给我点时间好么,有些事情我需要好好想想!”曹彰知道她为何而来,也知道自己现在给不了她真正的答案,一切的沉淀都需要思考。
于是曹彰站起身来,朝着来时的路走去,他丝毫没有在意身后边还站着一位深爱自己的姑娘。
曹孟德并没有给马超过多的时间喘息,他知道,以马超的实力和张鲁的粮草,还有坚固的阳平关,想要快速打下汉中不太可能,所以更不能让他们广积粮高垒墙。
也就是韩遂宣布投降的第三天,曹操在他的大帐内召集所有武将,大家一起讨论发兵汉中的事情。
“韩将军,你怎么看?”曹孟德非常关注韩遂的想法,若是他还放不下昔日与马超的恩恩怨怨,曹操不想带他一起上战场,因为这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可是这六七万行动迅速的骑兵部队若是放到屁股后面,这会让他坐立不安,更别说外出打仗。
他随时会想到有人从背后给自己致命一击,那可不是他一惯稳妥的作风。
“要群中就要趁早,还好马超刚刚归降张鲁,两支军队没有完全融合在一起,我们还有机会,若是等他们训练好兵士,修筑好城池,再加上汉中丰富的粮草储备,只怕没有二三年,我们是进不了汉中的!”韩遂早就抛开了过去的敌我态势,现在马超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
他要想立功,就要向曹操纳头名状,而最好的头名状就是协助其攻克阳平关,拿下汉中,再加上两人结成儿女亲家,韩氏的未来将会非常风光。
韩遂的这套想法,其它人都知道,众将除了羡慕嫉妒恨没有别的感受,可惜他们膝下没有曹彰看得上的女儿,一切都白谈。
“韩将军说得对,要想群中就要速攻,我想让你的部将打头阵,可否?”曹孟德还是想用老招式,当初攻取荆州启用蔡瑁等人便是做此想法,河北的吕氏兄弟也用得挺爽,还有宛城候张绣,再往前,如张辽,高览等人,都是用降将开路。
这样做一是借战争削弱他们的实力,二是借机观察他们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