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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时夏周边的摊主真的是越瞧越瞪圆了眼,他们每年都要过节,家家都兴戴花,却从来没想过把这当成一个生意来做,只觉得每家每户自个儿都有的东西,谁也不会花钱来买这个,尤其这还是死物。
然而,偏偏哑娘子就把这个生意做起来了,这今儿带来的一大盆花,眼见着就卖得只剩一半了。
眼馋啊,真馋啊,糕他们是做不了,花可到处都有,怎么他们就没往这动心思呢?
稍微闲下来一点的冯时夏正想往旁边靠一靠,结果就听到大狗“嗷嗷”的叫声,回头一看,就看到蠢狗已经半个狗头都挂到篮子外头了,一只前腿一伸一伸的划动,跟练自由泳似的。
看起来是有点想蹬下去,却似乎想准备个什么好的姿势或者在害怕犹豫。
大狗是想将自己的蠢儿子给咬下来的,奈何篮子不够大,它本身又行动不便,提手还卡腰中间的,完全不好动作。
那家伙是顺着它亲娘的身子爬上来的,不知啥时候嗅到了外边世界的味道就开始动起了越狱的心思。要不是她刚好发现了,这么多人,它走路再不利索,估计都已经滚不知哪去了。
她暂时是不可能给予它自由的,能带它来县城就已经很给它狗权了,要想自由,起码它得先知道哪是家吧。
就跟大黄狗似的,之前还跟着她非要跑过来玩的,后来就自己悄无声息地不见了,她惊慌了好一会儿,要不是屠户哥带着它过来一趟,她都不知道它自己跑回去了。
再后来,面对它偶尔过来“串几分钟门”,她都很淡定了。
很明显,大黄狗已经是一只成熟的狗子了。
但这蠢狗,肯定还不行的。尤其现在好动期,一放出去,绝对是泥牛入海。
将“越狱犯”揪了回来,冯时夏提醒自己该做个牵引绳套了,否则,就凭这无法无的家伙,他们一个不心没看住,轻者母子失散,重者家破人亡。
“黑豆,你可不能一个人走,要等我们都换完东西,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儿的。”豆子跟着拍了拍黑豆的狗头,以一个过来饶口吻教育着。
“你跟白菜玩,要听哥哥的话,要乖乖的像我一样才行的。”于元也来教训了一番。
“自由梦”破碎后备受打击的黑豆蔫蔫的倚在白材身前,试图将自己的脑袋埋进白材衣服里装乌龟。
“哇~阿元,黑豆生气的时候跟我一模一样啊。咯咯咯~”豆子像发现了新大陆,对着伙伴笑得开心极了。
“咯咯咯~”于元毫不吝啬地同样展露了笑容。
冯时夏看着眼前两个蹲在提篮前全心专注于狗子的家伙,之前飘荡着无法着陆的内心又有零真实福
三人分吃了一个甜滋滋的南瓜饼,各自再次加油。人不多的时候,冯时夏便让他们继续玩棋,她得空就随手摸出一张自己包里的识字卡片瞅一眼。
带来的东西已经空了快一半,她对今提前完成销售特别有信心。
低头默念的冯时夏忽然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的气压,直愣愣地抬头却发现周边往她这个摊位关注过来的视线正切换着前街口。
前边定是有比她这儿更引入注意的东西了,冯时夏咻地左转头,就感觉整个画面有点停滞了。
那是啥?
她是误入了一个宫斗剧片场吗?
她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纨绔王爷”和哪家谪仙般的“深闺姐”偷溜出来体验贫民生活等这类不和谐画面。
你们确定要这么明目张胆吗?
以为只带一个丫头一个厮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吗?
身上的华服和配饰请敬业点先换换啊。金丝鸟笼这种一看就暴露身份的东西不知道藏一藏吗?还有,不是遮了个面纱就没人知道你长得好看了好吗?那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根本就是完全出圈啊。
不对啊,这啥啊?
冯时夏刚刚才起来的那点真实感又被碾灭了。
她一眼都没认错,那两个看起来带点心维护的,明明就是电视剧里的下人。所以,她这是到了一个封建社会吗?
她所期盼的县城之外的大城市的美好和自由其实也不存在吗?
“妹子,给我也编一个你家娃子那样的。3文钱是吧,大妹子?”
“夏夏,这个婶娘要花。夏夏——”于元摇摇呆住的冯时夏。
被惊醒的冯时夏愣愣地脑袋空空机械式地编着花环,眼神却一溜一溜往越来越近的两男两女身上去。
这到底是什么情节?
“少爷,应该前边就是那个哑娘子的摊了。听旁边人嘀咕好像只有她一家卖花的。”墨努力为自己的少爷挡开身旁的路人。
“嗯,好像跟想的不太一样。”男子完全无视了周围打量的目光,以往在州府,总爱瞧他的哪少了呢?
“是呢,没想到哑娘子居然是这么个年纪的呢。”青如看着前方穿得鲜艳还戴着花的女子惊讶道。
“不然,传闻也就不怪了吧。”女子似有所思。
等送走刚刚的买家,冯时夏见几人已经来到了她的摊前,一种越发诡异的感觉几乎掐住了她的喉咙。
她这是进了热播古装剧里打酱油来了吗?荣幸地跟男女主角同框的龙套“卖花女”?
如果按正常剧情的发展,必是男主脉脉含情地问女主喜欢哪个,女主嫣然一笑害羞低头不作声,再然后丫头冒出头来,这等摊面上的东西哪配得上她家姐?然后这个本来生活无比矜贵的女主勇敢地打破世俗的壁垒,然后男主觉得女主就是那么不物质,那么清新脱俗,那么与众不同,从此以后深情不悔……
“呀,娃娃,原来是你们啊?”青如惊喜地叫了声。
“你认识?”男子托起最后陪他溜一程街的鹦鹉,漫不经心地问道。
“也不算认识吧,那我和姐去拿补的簪子时,在铺子里碰到两个娃娃要捡些金玉,没想到刚好就是哑娘子的娃子啊。姐,你还记得吧?”青如每每想到那回听到的对话都忍俊不禁,又绘声绘色学了一番给男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