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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起来了,前日那一两真不是20文,是21文,是有花。多的一文当时我还是跟跟人借的,回去我娘骂我半天,说个个去买都是20文,偏我买东西吃亏。后来见着那花,才算了。”
“是了是了,我媳妇前儿一大早来买菜也说赶上了便宜就买了半斤回去。就是哑娘子嘱咐只能放一天,于是捎了一半回娘家。哎哟,那老婆子油纸上画的两天当真不对啊,我媳妇带东西回去那会儿还给我指那地方说了一嘴,我将将才想起来。”
“可不是?那天我儿子说正巧听哑娘子便宜卖呢,咬牙买了一两回来给我孙子吃。我说那天我儿媳妇和孙女头上哪来的花呢?”
“是呢,我记得这个小哥,当日我从他手里还称了一根笋呢。”
“我也记得,我那小孙女都有点怕他那脸,吓得直躲呢9有,那日还有个十来岁的红脸小姑娘,不太说话,怕生得很。”
“是是是,我头回在哑娘子摊上见那个小姑娘。这小哥倒是见过两三回了。”
“我说呢,敢情前日近晌午我在这街面真见着齐船主了啊?我还当自己看错了。”
“这么一说,那天哑娘子的糕卖得那般好,难怪我近晌午去就卖没了,都被你们抢光了。下回我得了消息可要赶早些了,就是不知下回还有没有得便宜了,哪个想到今日竟还涨了50文一斤了啊!”
“刚不是说今日调价是因为口味不一样吗?许是原来的口味价没变。”
“是呢,不加酱的就还是一个价,我上午就买了。”
越来越多的人证实麻子说的是实话,这同时也说明老妇人俩人说的都是假话。
如果他们真的前日来买过糕,这两个问题肯定不会记错。哪怕只是以前来买过糕,那价格也怎么都不会记成25文。
果然,冯时夏拿出秤捏了一两的位置,接着画了糕和花一起的图就勾了,只有糕的就涂了,还在那勾上的画下面画了21个铜币的样子,十个一叠画了两叠,又有单独的一个铜钱。这回银钱下面还写了两个地道正经的字。
“原来真是这样!”
“哪个认字,这两字是啥意思?”
“我看看,‘二’和‘一’啊,看这画的就是二十一文的意思。”
“啊呀,那哑娘子前日卖的一两糕确实是21文,不是25文也不是20文,还送花,这下这老婆子还有什么话可说?这难道还不叫确实证据?”刘达故作惊讶道。
“怎么可能?!全县城前日来买过哑娘子糕的现如今都能作证,连齐船主都知道,这样还不能证明这俩母子是故意来讹钱的话,那就太好笑了。”麻子跟着刘达一唱一和道。
“就是,这俩人前日糕都没来哑娘子这儿买过,怎可能要哑娘子赔什么钱?这还要哑娘子赔钱的怕是傻子吧?”秦艽跟着咋咋呼呼道。
“可怜的娃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关这娃子的事。这娃子样样讲究得很,每回吃块糖,都定要两个小的先洗手的,咋可能做的东西吃坏人呢?我在一旁卖的菜就是有一点泥,这娃子都要叫我洗了去的。我看这街面上做的吃食就没有比这娃子更干净的了。”王氏惊喜过望,红着眼拍着胸脯自我安慰道。
“就是呢,婶娘,夏夏每天都要我们洗好多手的~洗菜前要洗,写完字也要洗;吃饭前要洗,吃饭后也要洗;吃零嘴前要洗,吃完了也要洗;种完菜菜要洗,出去玩了回来也要洗;去茅房尿尿后要洗,抱了黑豆也要洗。”小豆子苦着脸道。
“豆子,你别说了,夏夏洗得比我们还多的呢~”以为豆子跟别人说了冯时夏的坏话,于元撅着嘴板了小脸,不高兴好友的抱怨,“你还说,还说的话,我就,我就不让夏夏给糖糖你吃了,不和你好了。”
这可是最大的惩罚了。小豆子尴尬地吐吐舌头,上前拉着于元的手讨好道:“不说了,不说了……阿元,夏夏最好了,是不是?对你好,对我也好,是不是?”
于元勉强点了头。
小豆子见人软化,立马打蛇随棍上:“阿元,我的白白的糖糖吃没有了,你再分给我一个,好不好?”
于元掏出自己胸前的油纸包,他吃得省,冯时夏给俩人也就各剪了五六块不大的,刚刚何义他们还来过分了些去,可于元的纸包里竟还有三颗。
他看了看剩下的三颗,有点舍不得,毕竟这个吃完,家里就没有了。
“阿元,没事的,吃完了我们明日再让夏夏摸,好不好?让夏夏摸多一点。我,我去跟夏夏说,不要你说,不然让贵宝跟夏夏说。”小豆子双眼不由自主就黏在了那三块麦芽糖上,他当然懂于元的心思,可他觉得这一点都不是问题。尤其贵宝那小子脸皮最厚了,夏夏每次都同意他的。
“不要贵宝,我自己说,夏夏会,会帮我做的。”于元说得肯定,嘴却软下来了,不由自主觑了冯时夏一眼,挨得人更近了。
“好,夏夏最喜欢你了,第二喜欢我,第三才喜欢,不,夏夏第三喜欢白菜和黑豆的,是不是?”小豆子适时又狗腿地接口道。
“嗯。”于元想想,点了点头,他心里想说第三要喜欢大哥的,可是夏夏连大哥都没见到过,他有点不好意思这么说。
他下意识扭头回望一眼树边的白菜和黑豆,
“坏人!”
大伙正津津有味听着这俩的小人话,感慨哑娘子如何宠娃子,感慨哑娘子确实讲究,研究俩娃子身上奇奇怪怪戴的挂的系的,又猜想那白白的一坨坨糖到底是什么味道竟能让这俩小的这么惦记,外头可还没有这种糖的。
正想着说着却不料被其中一个小娃娃突然的一声喊吓了一跳,同样吓一跳的还有麻子。
“坏人”俩字可是他的专属,但以往俩小的都是软乎乎地喊了,还带着一份惊喜的,这声切实的怒气冲冲的呼声,让他差点惊诧地给脖子都扭了。
可他顺着于元的目光看过去后,只见得一个瘦削身影扒开人群刺溜就撒腿跑了。
后来大伙通过人群里陆续传来的消息才得知,刚刚跑走的竟是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