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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遭罪的“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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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看到躲在灌木丛后面包裹严严实实的人影竟然是“四眼”,张大嘴巴,差一点就要惊叫出声来。

“四眼”马上把手放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毛会意,拨开灌木丛钻过去。一边紧张地声问道:“哪能回事体?我们大家都找你好几了。”

“四眼”拍拍身上的树叶和泥土,没有回答。

毛这时候才看清楚,原来“四眼”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身军大衣,可能是偏大,穿身上显得很臃肿。但是因为冷,又只好拿一根麻绳不伦不类绑紧在自己的腰上。

“话啊?你们俩这几到底去哪里了?”毛伸手,想去把他头上带着的乌毡帽摆摆正。

“四眼“却取下来帽子,笑了笑,:“本来就戴在头上不舒服。现在终于到家,可以取下来了。”

没有了帽子的遮挡,这个时候毛对“四眼”的面目看上去清楚了很多。

“四眼”的脸上,黑黑的一层尘土,看上去和煤炭的颜色很相似。另外,还可以明显看出来,间或有四五道深浅不一的血印,虽然已经结痂,但血流过的印迹明显还在。

因为路灯昏暗,看不出来到底伤势怎样。

毛心里一酸,拉住“四眼”的手。手心冰凉,还感觉到有一层的硬状物,类似老茧之类的厚皮样的东西。他不由得再次问:“你倒是话啊?”

“四眼”有些不自在,没有回答毛的提问。只是裹裹紧自己的衣服,眉眼一缩,低头不作声。

毛眼泪差不多要流出来,又问:“看样子,你应该是在这里特意等我的。只是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就会经过这里?”

“四眼”这时候终于笑了笑,露出来一口洁白的牙齿,和黑乎乎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毛突然间想起来电影《三毛流浪记》里的三毛的形象。真要讲的话,除开现在身上的衣服,现在四眼简直就是电影那个活脱脱现实中的三毛。另外的不同,就只是“四眼”头发要多一些,但也是一缕缕的搭在前额上,可能很久没有洗头发的缘故。

见毛盯着自己问话,“四眼”想了想,道:“你刚才送花回家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看见你们了。只是隔得太远,当时没有办法招呼你们。不过我知道你还会回来,所以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毛哈哈一乐,嘲笑道:“几不见,你的语文成绩,还有成语知识都见长了,至少明你在外面没有放弃好好学习的。”

“四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笑笑。

“那你现在是不准备回家喽?”毛明白过来,接着问道。

“四眼”沉默良久,才轻声道:“惹出来这么大的篓子,我不敢回家。”

毛想了想,觉得“四眼”的其实有他的道理。真要这样回家去,一顿“竹笋炒肉”的超级“生活”是完全可以想象和期待的。

“那就先上我家里好了。吃过夜饭了吗?”毛道。

“四眼”点点头,:“我先在你家里过渡几,等我老爸火气下去了我再直接回学校。”

于是拉着“四眼”的衣服钻出来灌木丛。“四眼”哈喇子都流出来,嘴里“呼呼呼”直冒白气。

毛觉得奇怪,摸摸他的军大衣,感觉里面的衣服很少。他眼睛看向“四眼”。

“四眼”见躲不过去,只好道:“里面就只有短衣短裤了。”

毛弯腰,在他身上摸摸,:“鞋子也是单军鞋,连袜子也没樱你幸好还有一条单裤。想想现在数九寒冬,实在是遭罪的。”

不好再什么,俩人跑着赶紧回毛家。

路上毛问:“林树和你是在一起吗?”

“四眼”长长吸一下鼻涕,然后声地问道:“他还没有回来吗?我们当时是个分开走的。”

毛还想要再问。

“四眼”哈哈手,道:“我们是哥们,你就不要再问什么了。我们整个发生的事情,就是连你我也不会多的,估计林树回来也不会多。你们都不要逼我。”

毛不眼神复杂的看看四眼,不话了。

“四眼”接着道:“我之所以不回家,其实也有这一方面的考虑,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这几的经历。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晓得伐?”

毛笑笑,:“你现在知道要面子?你知道你和林树就这样无缘无故失踪,家里人多着急吗?我们都出去找了好多的地方,包括市区那边的车站码头都去找过的,晓得伐?”

四眼只低着头跑。

毛道:“加之现在的大环境,就是再有困难,打只电话回来报个平安也好的啊。就这样无声无息算怎么回事?你们没有考虑过怎样的后果吗?”

“四眼”停下脚步,:“你的这些我们是欠考虑,但也有我们当时的实际状况。”

“不过总归是你们自己做的不对的吧?”

“四眼”听毛这样,自然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不响了。

到毛家里,一家人都对“四眼”的突然出现都大吃一惊。

王家姆妈赶快找衣服给四眼换上。脱下来的军装油渍麻花,有一股浓浓的臭味,简直让人不堪闻见。

“四眼”一直不话。

毛把遇见他的过程和他的想法简单一遍。

“这样。先给四眼弄一些吃的东西填饱肚子。”王国良看看情况,沉声道,“吃好饭,我带他去混堂洗澡。既然他不愿回家,这几就和毛睡一起好了。”

换好衣服,“四眼”仍低着头不响。

大姐去灶批间准备吃的东西。王家姆妈围着“四眼”又看好几圈,眼泪“吧嗒吧嗒”就下来了。

王国良盯着“四眼”,道,“不管你怎么想,我们还是要通知你家里饶。不过理解你的想法,就让阿姨只叫你姆妈,尽量不让你阿爹过来。就算他来,我们也保证不让他揍你。另外,还有隔壁林家,也会过来看你的。这样安排,好伐?”

四眼想了想,点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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