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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源虽有防备朝中有人诋毁自己,但却疏忽了平叛时折花会出的暗招,迫使他谋反,成了叛逆,局势一改,覆水难收。
冰辛知道这消息后,本想反叛,带上自己在鸣凤殿中培植的一干亲信前去投效李嗣源,然而李嗣源却早一封书信送来,命他在朝中暗地里保护李嗣源家。于是,他便留在洛阳,作为李嗣源在朝中的细作。
当时,李嗣源长子李从璟正在洛阳禁军效力,朝中大臣力主将李从璟杀了祭旗,震慑下,随后再挥师而上,剿灭李嗣源。冰辛却进言道:“据鸣凤殿暗中探查,李嗣源谋反是受人胁迫,派其长子李从璟前去劝安抚他,应能让他明晓利害,让其将叛乱平息,以此将功折罪。”
李存勖听信冰辛所言,将李从璟派去安抚李嗣源。谁知半道被元行钦劫下,李嗣源被逼反,有元行钦一部分责任在内,他害怕李嗣源回朝之后追责于他,便将李从璟杀了。此时,李嗣源已经不可能再回归朝廷。
然而这也正中冰辛下怀,他早料得李存勖已非往日灭梁雄主,而李嗣源若为皇帝应是知人善用的明君,他冰辛虽行事趋近邪道,但是却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事,自古如此。
待得郭从谦与他相见,暗中计划好谋反事宜,两人商定,将元行钦等一干忠于李存勖的宿将安排在皇宫外,共内则留数百宿卫和冰辛所率的鸣凤殿一干好手。明日一早,郭从谦率军在兴教门率先发难,并派人将元行钦等宿将拦下,由冰辛派人打开宫门迎叛军入内,之后将李存勖或擒或杀,迎李嗣源入洛称帝。
昨日一回到洛阳,冰辛便着手安排诸向事宜。将众多事情安排结束,只待明早发难。然而,在亥时当下,冰辛突感背脊异样,影响身体气机,便赶忙来到这间房内,打坐调息,却不知一个时辰后他便这般突破先了。
临近发难之时突破先,却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每个人突破先时所用的时间不一样,或长或短,若是冰辛到了明日一早还未突破成功,那么计划延误,届时便是大事去矣!
不过,好在如今有惊无险,他冰辛破顶先,就算是让他直接闯入李存勖寝宫,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下将李存勖直接杀了也是轻而易举。
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实力,冰辛心中不由想:“我如今自己已可以杀了李存勖,那郭从谦的计划已经可有可无,不如弃之......现下洛阳之中还有不少兵马,待李大人大军返还,虽他手下人马占优势,但是若不处理这郭从谦,恐怕他会拥兵自重,对李大人入洛称帝有些麻烦......若是他知道我就是亲手杀掉郭崇韬之人,他多半会对我不利,甚至再生异心,对大人不利,嗯......不如让洛阳之内的大军火并一场,消耗实力,届时大人二十万大军回归,自可轻而易举掌握洛阳!”
思绪既定,冰辛叫道:“来人。”
这时,房门打开,进来一个人,却见他一身黑衣,双臂露出,臂上青筋暴起,棱角方脸,面上无须,一双虎目,不怒自威,正是雷霸。
冰辛疑惑,问道:“是你一直在外守着?”
雷霸道:“是,属下有事禀报,一直在外。”
冰辛道:“有何事禀报?”
雷霸道:“外头弟兄已经准备完毕,只消大人一声令下,便可开启兴教门。”
冰辛道:“计划有变,叫他们放弃开门准备,所有人甲不卸身,兵器拿好,明日将有血战。”
雷霸闻言一愣,问道:“我们不是要迎郭从谦进来吗?”
冰辛这段时间来视雷霸为自己心腹。三个月前,追杀七星宫那七个道士时,冰辛以出卖他作为一次试探。当时,冰辛需要吸纳赤凌一身内力,来成就冰火两重的境界,设计让赤凌被七星打残,雷霸也被七星打伤。为了让吸来的内力达到最大效果,冰辛故意在战中被打伤,然后又强行缠战戴文飞,再使伤势加重。待事情有了个结果,冰辛当时便让雷霸抗上半死不活的赤凌,找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要将赤凌的一身功力吸尽。他和雷霸都受了不轻的伤,但是因为他与戴文飞一战被击败,伤势要比雷霸来得要重。他的实力本来要高过雷霸,可因伤势关系,此消彼长之下,两人若在当时一战,也是胜负难分,雷霸若有报复之心,正可在那时候发难。
而冰辛当时早已做好准备,藏了一记对付雷霸的杀手锏,雷霸若有异心要出手,冰辛必能将之当场格杀!
好在,雷霸确实没有异心,只安心守在那个山洞之外,等到冰辛将赤凌的内力吸尽出来。
从此,冰辛知道雷霸对自己忠心不二,便深信于他,时常推心置腹。
故而,当下也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雷霸闻言,思量片刻,问道:“大缺真要血战?咱培养出来那些儿郎可是不易啊!”
冰辛得李存勖宠信,这些年来肆意招收高手,培植忠于自己的力量,用尽手段,终也积攒下二十来个超一流高手,二百来个一流高手,那些超一流高手当中也不乏折花会舵主级别的人物,而这些人,只认他冰辛。
冰辛冷哼,道:“培养这些儿郎们这么多年,给他们好吃好喝供着,荣华富贵养着,现在是要他们回报的时候了,他们不血战一场该拿什么来还本座?再,这些年他们不知道少人沉迷荣华富贵,入了温柔乡,忘了英雄冢?多少人血气还在?多少人还保留着当初的武功?那些刻苦练功之人,当然不怕这等血战,更可能是将如此大战当做自己修为进阶之机遇,本座要的是这些人!”又道:“你可有异议?”
雷霸躬身拱手低头,道:“大人所言甚是,‘富贵险中求’,明日之后便是更大的荣华富贵,自要经历一番血战才可得到。”
冰辛“嗯”一声,道:“你下去吩咐吧,另外命人准备,本座如今突破先,身上衣物因此有些污浊,需要沐浴更衣。”
雷霸又道:“恭喜大人武功进境。”
冰辛道:“去吧。”
雷霸应了一声出去,不一会儿,一个太监准备来冰辛常穿的青衣放好,两个太监搬来一个大木桶。又来几个太监将大木桶装足冷水,摆好房中屏风,便都退出房来。冰辛常得李存勖留下,住在宫中,在宫中洗浴时,他一向是如此要求,做好一切便让别人出去,他习惯洗浴之时独自一人。而传闻中,他曾上过刘皇后的床,多半就因为他常在宫中住。
冰辛解下衣物,显出一身毫无赘肉的强健体魄,进入冷水之郑在大桶内坐下,冷水漫上胸口,他靠在大桶一边,两手搭在大桶边上,感受着冷水沁心之温。他自由修习“坚冰心法”,在吸取了赤凌一身内力之前,身上无时无刻都有寒袭刺骨,只是他自幼隐忍,至今也未告知一人,就连心腹雷霸也未告诉。而因为身上异状,他无论季节如何变化,每逢沐浴必然是冷水,他感觉这些冷水要比他身上所忍受的刺骨寒袭要温暖太多。
不过,他从来不用热水洗浴,在他看来,热水太暖了,会让他冷若坚冰的心变得温暖起来。
至今,他已是先,但是他的想法从未改变,他的心也从未改变。
冰辛这般泡在水中一会儿,便不自觉地身体向下沉,闭上眼,整个人头沉进水郑
在水中闭气一会儿,冰辛突感周围异样,猛然睁眼,“哗啦”一声窜出水面。他定睛一看,只见,对面不远处立着一个身材修长,身着黑衣,乌丝垂肩,面貌若朝霞,巧眸如秋水,眉间温润神韵带有三分傲气,气质高雅的女子,正是那在群雄大会上击败冰辛的女子——青崖晓云!
青崖晓云此时面带微笑,看着冰辛,道:“先高手有先真气在,可以清理自身污浊,不必洗澡,你为何一突破便在此洗浴呢?哦,你是不懂这事儿吗?还是,你见可以清理身上污浊,但是清理不了身上衣物,所以要换上新衣服,既然换了衣服,也顺便洗个澡吧?我的猜测对吗?”
冰辛不顾冷水流入眼睛,全身紧绷,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对面这个女子的实力绝对要比自己强,不论轻功武功,若是方才她暗潜进来时突然出手,他虽已是先,但是初入,且他只是内力方面达到先境界,而武功招式还没有达到,故而只消数十招,对方便可以将他格杀!
青崖晓云笑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冰辛之所以洗浴,实是需要掩人耳目,他在宫中的许多举动若是不隐秘的话,也是会通过许多太监之口传到李存勖耳中的,若是他不换衣服,身上污渍必让人察觉;若是他只换衣服而不洗浴一番,也将遭人怀疑;唯有照常理行事,才不显得奇怪。
眼下,冰辛与青崖晓云之间的关系如同仇敌,不可能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对方,当下沉默,仍旧对青崖晓云戒备非常。
青崖晓云见他久久不答,旋即一叹,道:“你没必要如此戒备我的。”着,缓缓走上前去,从冰辛右边绕到他身后。
冰辛见状,心道:“绝不可被她绕到背后,若是让她在我身后,以我与她之间的实力差距,数招之内便会落败。”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了,便要起身出招,攻向青崖晓云!
然而,却见青崖晓云右手一动,先真气催动,“须弥掌”起,按在冰辛右肩之上。
冰辛只感右肩好似被地压下,动弹不得,一股先真气袭入自身,封锁身上各处大穴,将他刚刚突破先时所运化出来带有异火属性的真气封禁,一瞬间,他的境界已经被压回到先之下!
同是先,但是实力差距却是大至如斯!
冰辛此刻实力暂时退回先之下,只是顶尖超一流高手水准,面对青崖晓云,只能任其宰割。
冰辛冷声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青崖晓云笑道:“先高手彼此之间的差距,和超一流高手之间的差距是差不多的哟。更何况,是你这个初入先对上我这个入了先好几年的人了。现在你我可以好好话了。”着绕到冰辛背后,俯身下去,也不顾冰辛身后白发湿漉漉的,便将他的白头拥入怀中,双手揽着冰辛的脖颈。
感受到脑后温软,冰辛对现下情况愈发迷惑,如今戒备已经是无用了,对方举手间就可杀了自己,可是对方如今举动却是让他冰辛摸不着头脑。
随后,青崖晓云为他解惑,道:“很奇怪吗?不过原因只有一个。”随后侧过身来,再将冰辛的脸转过来,与她面对面,四目相对。
冰辛正不知所以,却见青崖晓云已是低头吻下。
下一刻,冰辛感到唇间温软,意识到情况如何,那白皙的脸霎时染上红晕,如此衬托着他放着青光邪气的双眼,是那般可爱好笑。
冰辛自来视女人为祸水,不近女色,四十来岁了也无妻无妾,遑论子女。正也因此,未尝男女之爱,突然遭遇如此情形竟不知所措。
而青崖晓云这边,她之所以会吻上冰辛,自是因为心生爱恋。
日前,“逍遥仙君”潘逍遥分别与青崖晓川、青崖晓云单独见面,叫前者前去保护苏叶梅,叫后者前去洛阳,关注北方局势,趁机行事,为门派争取利益。
不过,潘逍遥与青崖晓云单独见面时,并不是只吩咐了关注北方局势的相关事宜,还对她:“你都有四十岁了,该找汉子了。为师与魏舍常有过约定,我的后人中的女子必须要嫁给他的后人。”然后在青崖晓云目瞪口呆中,将给过苏叶梅的“只要入一次洞房就好”“事后杀了那人也可”之类的话讲给青崖晓云听,最后,又:“那个叫做‘万年邪冰’冰辛的,据他修成‘冰火两重’,应该快要破顶先了,他也算是魏舍常的后人,你去看看你俩合不合适。”
冰辛之父是冰百川,冰百川之师是东方南风,冰辛之母又是东方南风之女,他既是东方南风的徒孙,也是东方南风的外孙。而东方南风又师承风莫悠,风莫悠便是魏舍常,所以,冰辛也算是魏舍常的后人。
青崖晓云知道原委,感叹师父与“魔君”之间的屁事同时,又极不情愿与那冰辛交往,当初在群雄大会上时,他看冰辛模样,只觉他是个心肠歹毒却成不了大事的废物,好在她师父只是叫她去看看这个人选如何,便勉勉强强去了。
之后,青崖晓云便一直在关注北方的局势,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在李存勖大军这边观察,李嗣源那头有折花会人手在,他李嗣源也是个先高手,一个不心便会有一场先恶战,暴露行迹不,若是折花会首也来掺和,她就只能败退了,毕竟,不是每一个先高手都像魏舍常那般可以以寡敌众。
而当时冰辛随大军行进,青崖晓云在暗中观察时也时常注意到他。关注他许久,知道他做事一丝不苟,暗中培养了不少人马,有枭雄模样;又见他左右逢源,在李存勖和意图谋反的郭从谦之间周旋自如,有纵横家模样;又见他时常一人独处,抬头望,观星望月,放出青光邪气的双眼总是带着忧郁冰寒,一副藏着故事的模样。
看到冰辛如此模样,青崖晓云心想:“他这模样,倒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嘛。”然后又想起之前知道的冰辛身世,知道他父母双亡,又想:“若真和他在一起,到时候不用孝敬公婆......”
随后,时间一过去,白青崖晓云随着李存勖大军回到洛阳,心中暗嘲李存勖虎头蛇尾,却又不由想到冰辛,夜里便去他所在房间看看。那时,冰辛正在突破先境界,青崖晓云正在房顶上,见到门外的雷霸赶来,知道冰辛在练功便一丝不苟地站在那儿。
青崖晓云心想:“他怎的会得来如此忠心的手下?看来他的手腕不弱呀。”
之后,冰辛修炼结束,叫雷霸进来,了一通血性十足的话,青崖晓云在房顶上听得真切,心想:“看他整个人这么冷,却想不到也会如此血性呢......我总是注意他做什么?不会是我喜欢上他了吧?不可能......不我要直面自己的心意,去和他谈谈看吧。”
于是,她便潜入冰辛房里,却没有注意到,方才冰辛要洗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