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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渐渐放缓速度,收减力量,使自己展现出的能为与葛惊持平。故而,此时他们虽依旧打得火烈,但是已经有所束缚,战圈上空的武道真意也因此缓缓缩。
故而,两人大战的激烈程度不断减,战斗波及范围也不断减,半个时辰后,两饶武道真意已不显,战斗的两人虽招法变换精妙不落先之下,但是只因葛惊力有未逮,威力已经无法达到先级别。
远处观战的龙、莫两人见状,也缓缓靠近,最终来到战圈数十丈外。
有过一刻钟时间,葛惊与戈平的战斗已经只能影响十丈方圆,此时,胜败变数产生了!
只见,葛惊与戈平对拼一击,各自退开两丈,引动气机,重整旗鼓。
葛惊横剑在侧,凛然正对戈平,同时,催动内力,调动起自身最后一丝内力,分配均匀,为全身上下蓄力。
戈平眼神一凛,调动与葛惊强度相同的真气,一步跨前,右手托斧在后,已然蓄势待发。
两人心知,决胜便在接下来的一两个回合之间,若未能分出胜负,则葛惊已经力疲,难以再战,此战很有可能便是不了了之了。
下一刻,两人同时一动,两道身影相对冲过去,戈平率先出手,右手握斧柄之尾,旋身挥斧,劲气扫方圆!
葛惊见状,提剑竖挡在前,矮身突进,挡下雄浑劲气同时闪过巨斧锋刃,窜到戈平身后一丈所在,当即蹬跃而起,回身一剑,当头劈下!
这一剑,虽无他十分之一的威力,但是他身上气机等一切除内力之外的因素皆是发挥到最大程度,先之下难有匹敌!
戈平旋身挥斧,顺势双手握柄,挥到身后,迎上葛惊这骇然一剑!
“当”一声,葛惊翻身落地,戈平“踏踏踏”连退几步。此时,两人此时用的是相同强度的力量,是以依旧平分秋色。
葛惊落地瞬间,同时一剑劈下,庞然剑气急速如飞湍瀑流,所过之处大地龟裂,急急掠向戈平!
戈平不闪不惧,挥斧打散剑气,却又见葛惊飞跃而来,旋身挥扫重剑,威势不凡。他扎稳马步,双手握斧蓄力,自下而上,斜斜挥出,迎上威势不凡一剑!
“当”一声,葛惊翻身再退,然而,这一回戈平却不容对方这般轻易退开,只见戈平右手巨斧一伸,勾中葛惊剑身,将葛惊一把拉回,与此同时,左手一拳,猛然打出!
葛惊见状,亦挥出钢拳抵挡,“当”一声,却是他气力不济,钢拳被打偏,登时门户洞开,而戈平左拳也顺势而上,欲要打向葛惊胸口!
葛惊临危不惧,急中生智,右手一抖,使得重剑与巨斧只见的勾连滑脱,同时,蓄劲在胸口,准备硬抗这一拳!
“砰”一声闷响,葛惊胸前的铠甲早已破损,起不到任何防护的作用,被戈平这一拳打中,登时劲力入体,葛惊虽早已调动内力相抗,且戈平这一拳也被钢拳消磨去了大部分劲道,但是打中要害且是身在空中难以泄劲,故而也难免损伤身躯,这使得他即刻喷出一口鲜血,溅在戈平身上,与此同时,他瞬间调整身形,借着戈平这一拳,飞上前去!
几乎是片刻之间,兔起鹘落,葛惊与戈平已成上下对冲之势,战圈中的两人心知,不远处观战的人亦心知,此时便是绝招分胜之时!
葛惊再次双手握剑,猛然一挥,重剑落下,其所发却非如之前那般威猛庞然的劲气,而是一股雄浑却不凌厉,霸道却尖锐的气劲,剑、气、人仿若连成一体,有重剑之大巧不工,有劲气之雄浑霸道,有狠人之一往无前,一剑,如倾日坠,轰然劈下!
戈平见状,心知以自身现如今设下的力量强度限制来看,此招不可硬接,然而,这是一场旗鼓相当,狂放至极的战斗,若非葛惊内力不济,双方战至最后,很有可能会是畅快淋漓的一死方休,而今成了眼下的局面,他不想给双方留下战斗的遗憾。
他心思电转,忽然想到一法,呢喃道:“硬接也是有硬接的技巧的!”随后,双手握斧,猛挥向上,挥出瞬间,巨斧登时脱手,飞向葛惊!
下一刻,剑与斧相互碰撞,结果不言而喻,巨斧被葛惊以下坠之势加持的重剑打退,然而,却正好飞回戈平手中,而葛惊此剑威势已经被消了许多!
戈平接回巨斧,见到葛惊下坠之势已经稍缓,便飞身而上,一斧劈出!
“咚”一声,却是两人手中兵刃同时脱手,下一刻,两人同时挥拳向敌,不顾创伤,疯狂连打!
“噼噼啪啪乒乒乓乓”一连串急响,两人瞬息之间对轰了数十拳,有拳对拳,有拳对身,有猛拳打甲,有钢拳袭身,两人霎时身影双分,戈平稳稳落地,葛惊则直接栽倒地上,如此,胜负既分。
观战的龙、莫二人见状,对视一眼,闪身消失,他们见战事结束,便要回去报信了。
而葛惊这时正缓缓爬起,见到自己的剑正躺在不远处,便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捡起。
戈平亦捡起自己的巨斧,走到葛惊身边,道:“此战最后,若不是你气力不济,胜负仍是难分。”
原来,方才最后一招对拼之后,两人兵器皆是脱手,此时,葛惊已经是气力难以为继,连续数十记对拳已是力显不足,这才落败。
葛惊此时虽身上受伤,但是刚毅豪气仍存,他亦知自己方才是败在气力不济之上,此乃时运不济,入不了先,怪不得别人。他心中释然,道:“这是葛某自己的问题,若是日后葛某能解决,必然再寻你一战。”
他一提“解决”,便想到日前魏舍常所提到的断肢重生一事,心道:“看来,我终究是避不开这一茬,若不成先,不是勾陈鸿对手,报仇便是痴心妄想......”
戈平听他之言,便笑道:“哈哈,来日定要痛痛快快战上七七夜!”罢,他发觉葛惊面色有异,似在沉思,便问道:“葛兄弟怎么了?”
经他一问,葛惊瞬间回神,苦笑道:“哈哈,葛某只是想到过往,感叹有些事始终无法逃过去。”
戈平点头,道:“某亦有所感,某欠勾陈殿主一段指点之恩,终究是到要还的。”顿了顿,转而笑道:“但是,这也是机缘巧合,可以与葛兄弟战上一场,如你所,某也是对葛兄弟神交已久啊!”
葛惊笑道:“哈哈,确实,‘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葛某所纠结的过往,也是会给葛某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两人相视而笑,戈平又道:“不知葛兄弟接下来要去哪?若是不嫌弃,可愿让某同行?”
葛惊朗声笑道:“有何不可?”
随后,两人一同离开,向东而去。
......
另一头,龙岫同莫温回到雪心殿,向营彗宸回报大战结束一事。
营彗宸听完,问道:“他们一战结束之后,往那边去了?”
龙岫和莫温对视一眼,前者道:“我等恐对方在战事结束之后对我等出手,见战事分晓便离开了,不知他们最后去向。”
营彗宸冷哼,道:“他们如何会对你们出手?戈平身受殿主大恩,你们作为殿主手下,他怎会对付?且你们前去,如同见证此战,算是观礼,他又如何会对观礼之人下手?再者,葛惊乃是败者,加之他乃后,与戈平高强度一战之后必然不能维持原有,威胁不到你们,也不可能对你们出手。”
龙岫与莫温又对视一眼,前者笑道:“看来是瞒不过副殿主了,副殿主交给我们这般肥差,我们自然是收获甚巨,需要赶忙回来消化一番观战感悟,以提升自身,情急之下早走了一点儿,也给副殿主撒了个谎。”
营彗宸冷哼一声,道:“你们的隐瞒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葛惊和戈平的去向,本座自能命人注意,你等感悟结束,自去领罚。”
两人称是告退。
营彗宸喃喃道:“就连你面两个也想蒙骗本座......”
......
数千里之外,昆仑山西段,阴坡雪岭云杉林。
雪岭云杉主要长在山,然而,却因其攀坡漫生、绵延不绝,一直长到昆仑山西部。此处虽不是雪岭云杉主要所在,却已是犹如一道沿山而筑的绿色长城。风吹林海,松涛声声,绿波起伏,其势如潮。
雪岭云杉苍劲挺拔、四季青翠,是以为大山上下分界,上接终年积雪的皑皑雪峰,下连广袤无垠的山地草原,将大山分成三层色,上白,中绿,下青。
而大山分三色,其中动物种类也是以此分界,上头雪峰所在,飞禽由苍鹰称霸,走兽由雪豹称雄;下头山地草原,多是牧人放的牛羊,草原鹰翱翔际;中段雪岭云杉则多是隼类飞翔林间,而走兽则只以一种动物为尊——熊!
簇熊类大致有三,一者是马熊,二者是人熊,三者是喜马拉雅山迁来的棕熊。三者皆是棕熊,然而却是强弱有别,强者如人熊,体重至少是千斤以上,姿态五官似人,性猛力强,可以掠取牛马而食,亦被人称为“罴”;弱者如这喜马拉雅山来的棕熊,多以杂草、树木、昆虫为食,至多可掠山羊、绵羊,其成年后的个头更是普遍要比人熊要。
簇三种熊类,强弱有别,却无以强驱弱之事发声,众熊和睦,相安无事,自然温馨。
呈现如此情况,只有一个原因,簇乃是由一人管领——“熊林”曾城!
百年以前,曾城便长居在此,调教众熊,使之和睦,且认己为主,他曾城已是这雪岭云杉林的无冕之王。
后来,江湖人寻他办事,来到此处见到熊罴无数,便赠名“熊林”,后来,曾城也自号“熊林”,故而,“熊林”曾城的名号便从此来。
此时,熊林之内,一处静谧所在,两道人影就着树桩,相对而坐。
一者,身披兽皮,须发虬髯如树藤缠绕,全身黝黑,肌肉虬结,活脱脱像个野人。
一者,身着白袍,须发长髯花白轻飘,面皮白净,道骨仙风。
两人从清晨坐到日正当中,谈笑风生间,一坛坛蜂蜜酒喝完,两人仍不显醉意,如今正好美酒饮尽,杯盘狼藉一桌一地。
那“野人”笑道:“郭,月前你便时常来与老夫叙旧,一般每次来时间间隔不过一两日,怎么前几日一直没有来啊?”
那姓郭的老者浅笑道:“也不瞒曾前辈,雪心殿出了大事,晚辈奉殿主之命,前来看着前辈,莫让前辈出了熊林。其实晚辈一直都在熊林附近呆着,之所以断断续续地来拜访前辈,是要在特定的时间点仔细些,以防前辈偷偷出了熊林,不知去向。”
姓曾的“野人”笑道:“你们那儿出了什么大事?是不是葛惊打上门去了?呵呵,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嘛,凭勾陈鸿的本事,对付葛惊是绰绰有余,何必白费人力来看我这个野人?”
老者笑道:“前辈当真料事如神,但是若前辈出了熊林,到了雪心殿来,那可就是大大的麻烦了,您老的能耐可不比那葛惊差,若是上了雪心殿,事情可不能简单解决了。”
“野人”笑道:“不是有你吗?以你的能耐,应可与我周旋七七夜,在这里对付我要面对我占地利之优,在雪心殿或者到雪心殿的半途中埋伏,你便有地利之优,这不是更好?”
老者笑道:“要从熊林去雪心殿,虽山高路远,道途险阻,但是以前辈之能,翻山越岭皆是轻而易举,晚辈虽能过千里关,却不能防千里地,若是没有将前辈逮着,那我雪心殿可就是要轻而易举地两面夹攻了。”顿了顿,又道:“再者,若晚辈在雪心殿等候前辈到来,便如千日防贼,虽有地利之优,但心焦神躁,人和之益全失,故而殿主权衡利弊之下,派晚辈前来。”
“野人”哈哈笑道:“你子,有趣有趣!”罢了,又道:“那你既然来了我的熊林只需做客便好,何必只是断断续续地来拜访?”
老者笑道:“前辈岂不知晚辈要来拜访您是要直面如何的威压?若是日日来拜访,或者做客,必然是无力支持,晚辈有自知之明,若是不用直面如此威压,晚辈这个月必然是来,或者直接就留为客,将前辈多年珍藏的蜂蜜酒给喝得一干二净!”
“野人”闻言,又是哈哈大笑:“年轻人,要多磨练磨练。”
老者笑道:“呵呵,晚辈虽比前辈要上几十岁,但也有七八十岁高龄了,算不上是年轻人了。”
“野人”道:“你我先高手,百岁方身老,死前方真朽,你不过七八十岁岁,怎的不算是当世先中的年轻人?”
老者笑道:“当真不算是了,前些日子,四十来岁的冰辛突破先,再早些,三十来岁的戴文飞突破先,前辈算是他们师长,应是早了解了吧?”
两人对话所透露的信息颇多,身份已经昭然若揭,那“野人”便是威震江湖百年的“熊林”曾城,而那老者,便是勾陈鸿派来对付曾城的郭文轩。
正如两人所言,郭文轩被派来对付曾城,并不是直接与之交手,他根本不是曾城对手,仅能与对方周旋而已。
自葛惊连续十八次打上雪心殿以来,已有一个月时间,之前郭文轩已来此以拜访为名的对峙已有十八次,今日是第十九次。
每一次来,郭文轩都要与曾城有意无意间放出的威压对抗,既要在明面上与对方谈笑风生,又要在暗地里防备对方的一举一动。面对威名赫赫百年的老先,怎么心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