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拜寿

第九章：拜寿

王青玉一看陈百年从村东走来，忙和几个手下迎了上去，走近两手一抱，笑着说：“不知陈兄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陈百年虽心中不悦，但他不会把不高兴在脸上露出来，他此时，也两手朝前一抱，还礼说：“都是自家兄弟，不说两家话……”

走到大门口，陈百年命人将马车的礼品卸下来送进去，王青玉瞅着丰厚的礼品，两眼闪闪发光，但嘴里却不无客气地说：

“陈兄呀，你人来就行了，还拿这么东西干啥子嘛！”陈百年笑着说：“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青玉弟笑纳了……”大门口账房先生一一记录着礼品：“10匹绸缎，10斤鱼翅……”

“陈兄，里面请！招呼陈老爷到贵宾房入坐……”

陈百年与王青玉在彼此礼让中，走进了王家大院，黄昏时分的王家大院，到处张灯结彩，空中飘浮着美酒佳肴浓浓的香味，留声机播放着邓丽君缠绵的歌曲，男人们个个楚楚一新，打扮得精干利落，出出入入的女人们，也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远处传来发电机嗡嗡的轰鸣声，院正中假山喷泉的前面宽大的屏幕上，彩虹灯闪闪发光，流动出一幅醒目的祝寿词：

“热烈祝贺王青玉先生60大寿，祝王先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整个王家大院，笼罩着一股浓浓的喜庆气息！

王青玉假悻悻地将陈百年请进一间装修极为豪华的贵宾房，随同陈百年的几个保镖和两个贴身丫环被安排到另外一间房里，王青玉命自家的丫环斟茶敬烟后，一摆手，也让两个丫环退出了房间，王青玉这才严肃着面孔说：

“陈大哥呀！人死不能复生，令弟的事，还望陈大哥节哀顺变，军人能战死疆场，那也是做为军人的最好归属，小弟之所以选在为小弟祝寿这天约大哥来家里商谈令弟陈百岁尸骨一事，是因为可帮忙找到百岁小弟尸骨的中原朋友这天来寒舍给你弟我做寿，这位朋友人家明天就会离开佛山返回他们中原，所以你弟我无奈，只好约你在今天与人家一晤了……大致情况是这样，近年来，各路军阀在中原战事不断，死伤无数，因而在中原就有了一种发死人财的人，军阀们在彼此开战之后，战败的一方丢下战死将士的尸骨逃之夭夭，而战胜的一方自然就不会善待战败一方留下的那些死伤的官兵，能干工的俘虏他们会拉着充当兵员或劳工，而战死的一些官兵尸骨就交给当地百姓掩埋起来，而这时，就会有人从这些收尸的百姓手中收购级别较高的将士的尸骨，他们想法将死者的尸骨用药水保存起来，尔后，再想法与死者家人联系，因为官员家里大多都有钱，都会想法将尸骨运回家乡入土为安，令弟陈百岁是陈济堂手下326师的师长，人家自然知道令弟的价值了，为此，中原的这位朋友前几天来咱广东收购文物时，听说令弟战死中原这件事后，就和你弟我谈了他可想办法在中原找到令弟陈百岁的尸骨，所以弟就打电话告诉给了你，不瞒你说，我的这位中原朋友的大哥就是做这种发死人财生意的，你弟我只是做个中间人而已，因而陈大哥赏的那1000两黄金可不是落你兄弟我王青玉的口袋里了……”

看王青玉说的也在情在理，陈百年内心平静了一些，陈百年说：“这事让王小弟费心了，你放心，哥不会亏待你的，只要找到我弟陈百岁的尸骨，钱不会少人家的，届时，给中原朋友打赏多少，哥给你兄弟也是这个数如何……”

王青玉接话笑说：“陈大哥呀！咱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说到打赏就生分见外了，只是人家中原朋友有一个这样的要求，按中原收尸赚钱这个行业的规定，收领死者尸骨的人必须是和死者有血缘关系的晚辈，且得是男的，外人和女人是不能谈的，他们认为，外人和女人会给他们收尸人带来不好的运气……”

听王青玉这么说，陈百年有点为难了，弟弟陈百岁在世时虽有三房太太，但生的全是女孩子，这可如何是好，陈百年沉思了一会问王青玉：

“青玉弟呀，你知道我弟陈百岁命苦呢！身后没个儿子，你看让我的儿子陈渭河替他叔父将尸骨收回来如何？”

王青玉眨巴了几下眼睛说：“这完全可以呀，不过你得让我贤侄陈渭河今晚赶来我们龙口村跟人家中原的朋友见见面才行……”

听王青玉这么说，陈百年直后悔没有让儿子陈渭河随自已一同来。.他马上起身走到门外，嘱咐守在门口的王队长立即动身返回鹤城，请儿子陈渭河赶快来龙口村与人家中原的朋友见面商谈。王队长奉命离开后，王青玉说：

“陈大哥呀！等我贤侄来了之后咱就开宴……”

提到儿子，陈百年就想起儿子与王青玉的女儿王风月退婚一事，陈百年此刻不无内疚地说：“青玉弟呀！不孝儿陈渭河与你的爱女王风月退婚一事，让当哥的心里感到很是不安啊！”

王青玉笑笑说：“陈大哥呀，晚辈之间的这种事儿，咱都不要朝心里放，再说人家两个青年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们的想法与咱这老脑筋想的不同呢，青年人之间的事日后还是让人家青年人自已做主的好，咱现在好好聊聊开心的事儿……”

王青玉说完，要为陈百年喊来自家的两个丫环为陈百年捏肩按背，但陈百年拒绝了，陈百年说：“我来时带的两个丫环比较了解我，还是让她俩来就是了……”

话说王队长跑到龙口村的村口，让停在村口的“福特轿车”司机马上调转车头回鹤城把陈渭河请来，司机奉命一踩油门，朝鹤城飞奔而去。20多公里，很快就赶到了，陈渭河不知道父亲因何事请他到王青玉家，司机也说不清楚，但陈渭河心想父亲能请他自有父亲请他的道理。末多考虑，就上车赶往龙口镇龙口村。陈渭河一踏进王家大门，就看到站在二楼的王风月和几个日本年轻女子，她们几个在一起叽叽喳喳谈论着什么话儿，头顶一排桔红色的灯笼把晕红色的光芒轻轻披洒在她们身上，为她们凭添了几分神秘和诡异，这天的王风月打扮得很性感，紫红色锈着金色桂子花的无袖绸缎旗袍，裸出两只浑圆洁白欣长的玉臂，一双秀美的大眼，在灯光的辉下，闪烁出一种冷漠的光泽。王风月虽在和几个年轻的日本女子谈论着什么，但眼光始终没有忘记在人群中捕捉着她感兴趣的人，从大门外走进来的陈渭河落入了她的眼网中，她在嘴角勾缕讪笑，走在楼下的陈渭河也感受到了一种不友好眼光的力量，他一抬头，目光就与王风月的目光发生了碰撞，他尴尬地笑笑，两手一抱，朝王风月晃了晃算是打了招呼。陈渭河明白，为了叔父陈百岁的尸骨能顺利返回故里，他此刻得忍受王风月居高临下的藐视……

陈渭河加大步子走那间贵宾房，先对王青玉行了个大礼后，这才来到父亲陈百年身边问父亲让他来有什么叮嘱，陈百年便将明天要他随一个中原朋友寻找叔父陈百岁尸骨事儿对儿子交待了一番，一旁的王青玉说：

“渭河贤侄呀！你陈百岁叔父没有儿子，这种事只能靠你这个侄子了！”

陈渭河说：“只要能找到，我会想法把叔父的尸骨拉回来，让他早日入土为安……”

王青玉连说：“好，好，这才像个有所担当的男子汉！”

这时仆人报告说外面的酒席已摆好，请几位爷们入席。王青玉站起来，笑着对陈百年说：

“百年兄，兄弟备了点薄酒，咱就去喝几杯，今天咱不醉不散啊！请，百年兄！”

出了贵宾房，但见宽大的院子上空吊满了上百盏喷洒着乳白光芒的汽灯，把屋前院后照得犹如白昼，灯光下摆满了近百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是高朋满座。几十个年轻漂亮衣着得体腰系白围裙的女子端着点心盘穿梭在桌子与桌子中间，摆上一盘盘色泽诱人，香味喷喷做工精美的点心，四周有多家戏班，有皮影戏，有自乐班，都在敲罗打鼓迈力地在演出。

王青玉，陈百年，陈渭河等一行人被安排在王家正庭中间，地上铺着厚厚腥红的纯毛地毯，等王青玉，陈百年一行人坐定，一个手持喇八筒的男人站在二楼大声喊：

“各位远道而来的亲朋好友们，今天是王青玉老爷的60大寿，在这里我代表王老爷向各位来宾问好，感谢大家的光临！鸣炮！”手持喇八筒的男人话落，院墙4个角岗楼上架的土炮朝天“轰ｄｄｄ！”鸣响了4下，接着4挺捷克式机枪哗地开始朝空中扫射起来，4串红色的火舌扑向星光闪烁的夜空，机枪声响了数分钟后停了下来，浓浓的火药味在空中弥漫开来。接着主持人请王青玉到一把太师椅上坐定，王青玉的几个儿子媳妇孙子，女儿，侄子侄女等晚辈，先后入内向王青玉跪拜祝寿，王青玉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主持人对大家介绍着每一个拜寿的晚辈……

“接下来有请王老的小女儿王风月与他的末婚夫陈渭河先生向王老敬寿……”

听了主持人的话，陈渭河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溜下去，他瞪大眼，呆若木鸡，不仅陈渭河是这样，连陈百年都没有想到主持人会来这一手，坐在右边一张桌子上的王风月嫣然一笑走到陈渭河身边，小声说：

“陈相公，请！”

陈渭河活泛了一眼睛说：“这合适吗？咱……咱俩不是已退了婚嘛！”

王风月低下头咬牙切齿地小声说：“如果你不想你叔父陈百岁的尸骨被野狗啃，你就坐在这里别动。”

陈渭河回头想朝父亲陈百年求助，没想父亲陈百年对说：“渭河呀，还不快和风月上前给你岳父拜寿！”

陈渭河这才起身挽住王风月的胳膊上前给王青玉跪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陈渭河没有了到的，但接下来的所发生事儿，更让陈渭河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