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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这是,今日这宫里竟然格外的热闹?”楚泠懒懒地扶着随身女官的手朝御花园走去,看着那来来往往的人群,略微挑眉。
女官拦下一个宫女,询问了一通,这才知道是宇文迟生了好大一通气,还咳了血出来。现在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在往御书房赶去。
楚泠闻言轻笑一声,复又搭上女官的手款款朝前走去。
“他也有今日呢。”
女官和随行的宫女太监们都不敢搭话,只顾低着头走路。
沈槐和齐凛一行人走了半个月有余才来到雪山附近。
“待翻过这座雪山,就该到卫国了。”沈槐身上的披风被迎面而来的簌簌冷风吹起,她迎风而立,看着那巍巍雪山,喃喃道。
姝儿和步摇尾随在她身后,看着不远处的那座雪山,皆是露出了几分向往。
可是这雪山哪有这么轻易通过,虽说两国之间早有通道。但是现在正值初春,天寒料峭的,雪山间的通道还结着厚厚的一层冰呢。
也不知齐凛是用了什么法子瞒过通道处的卫士,一行人平安无事地通过了这雪山。
“小姐!小姐!你快看!”也不知姝儿是看到了什么,心情竟是如此激动。
沈槐顺着姝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瞧见不远处的那一片枯黄的草地。
这对于在雪山中前行数日的人来说是莫大的慰藉。
“到了呀。”沈槐眼中闪出一丝不明的亮光,嘴角微微上扬。
齐凛站在沈槐的身后,看着她露出的微笑,心底也不由地舒了一口气。
这么些时日来,沈槐因为沈暮云的事情,还不曾怎么笑过。
齐凛一直担心沈槐心有郁结,难以释怀,这一路上想法设法地开导她,只是收效甚微。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远远的,就看见有一队人马朝他们飞驰而来。
飞扬的尘土遮挡了沈槐的视线,她无法看清来的人究竟是谁,究竟有多少人马。
齐凛微微皱眉,将沈槐拦在身后。
“阿槐,你先回马车上去。静远,你去护着阿槐。”短短几秒内,齐凛就做好了决定。
这里位处两国交界地带,土地贫瘠,并无多少百姓居住。
倒是马匪什么的极有可能。
毕竟这几年随着卫国与北临之间的往来,有不少商人往返于两国之间,从中牟利。
这也就吸引了不少亡命之徒选择来这里铤而走险。
姝儿被沈槐一把扯进了马车内。
“小……小姐……”姝儿尽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只是那哆嗦的小腿出卖了她。
沈槐的视线一直紧紧地锁住那距离他们愈来愈近的人马,无暇再分出心思来安慰姝儿。
只对她说了一句,“若是一会真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往回跑就是。”
往回就是皑皑雪山,躲进了雪山里,量是他们人手再多也难以寻到姝儿。
“那……那小姐你呢?”姝儿的声音在微微打颤。
沈槐的视线挪到了站在不远处齐凛的身上,她微微扬唇,“齐凛在哪,我便在哪。”
二人说话间,那队人马忽然在距离他们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停下了。
齐凛满怀戒备地扫了那堆人一眼,忽然他的视线停在了人群中一个身着红衣的男人身上。
然后沈槐就错愕地看着齐凛扔了手中的佩剑,大跨步朝那些人走去。
“齐远。”隔了老远,沈槐都能看见齐凛脸上的笑意。
“小姐,王爷这是在做什么?”姝儿转过脑袋,又惊又惧地问道。
沈槐没有回答姝儿的问题,而是叫姝儿推着她下去。
若是她方才没有听错的话,她听见齐凛喊了声齐远。
这不是齐凛那二弟的名讳吗?
姝儿不明所以地推着沈槐上前。
不多时沈槐就看见那方为首的红衣男子亦是满面笑容地翻身下马,与齐凛勾肩搭背地朝此处走了回来。
“阿槐,这是齐远。”饶是齐凛平日里再如何面瘫,面对自己的亲近之人时,脸上总是带着几分生气。
沈槐看的出来此刻的齐凛心情很是愉悦。
沈槐弯了弯唇角,看向那红衣男子,自我介绍道:“沈槐”
“齐远。”齐远爽朗一笑,眉眼间尽是疏朗神色。
沈槐看了眼齐远,再看了眼齐凛,不由地挑了下眉。
这两人当着是亲兄弟吗,为何差别会如此的大。
一个终日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另一个却是疏狂大气的样子。
齐远被沈槐打量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后脑勺,说道:“齐寒和齐寻他们在前方的镇子里等你们。”
齐凛闻声点了点头,原地收整一番,带着众人朝不远处的小镇走去。
齐远相较于齐凛,是个健谈的人。
这一路上,沈槐就没看到他的嘴停下来过。
齐凛几次皱了皱眉,但看到沈槐听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也就没有出声阻止。
等到好不容易到了镇子上,齐远暂时停住没有说话了,而是下去去寻齐寻和齐寒二人。
齐凛忽地扳过沈槐的肩膀,让她正视着自己,而后一字一句地说道:“齐远讲的那些事情我也知道,你想听的话我讲给你听。”
等到齐远辛辛苦苦跑遍半个镇子才将齐寒和齐寻二人找来的时候,沈槐和齐凛已经手牵手地下了马车。
“哎,沈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齐远一见着沈槐,就蹦了这么句话出来。
沈槐的笑容凝固住了,齐凛轻轻皱眉,侧身挡住了齐远的打量。
这小子,几年未见,欠训了。
齐寻暗暗推了齐远一把,“老三,别说了。”
再说下去,他估摸着得鼻青脸肿地回去了。
齐远这才后知后觉地阖上嘴,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着齐凛。
沈槐在他们三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就在暗暗地打量着他们。
齐寻与齐远是双生子,二人虽然面貌相同,衣着打扮却是截然不同。
齐寻身着一袭靛青色长衫,腰间系着一块墨玉雕琢成的貔貅玉佩。与齐远那身张扬的红色衣衫相比起来,显得成熟稳重多了。
而年纪最小的齐寒……却是三人中最像齐凛的人。
不论是相貌上,还是气质上,都像极了齐凛。
只不过齐凛眉宇间的气质较之齐寒显得更为成熟。
“大哥,沈姑娘。”齐寒一板一眼地朝二人行了一礼。
齐凛应了一声,看着齐寒欲言又止。
这日夜里,沈槐和齐凛等人是在镇子上用的晚膳。
席间,齐寻和齐远二人一直喋喋不休地给沈槐讲着齐凛幼时的趣事以及卫国当地的风土人情。
他们担心沈槐不能在短时间内习惯卫国的风土人情。
比起自己的两位兄长,齐寒始终向齐凛看起,保持沉默是金的良好品格。
虽然身处异乡,但是沈槐却并没有感觉到半分的不适应,相反还感受到了在北临从未体会到过的一种熨帖。
这一夜,沈槐笑的很是开怀。
便是坐在边上的姝儿和步摇也被齐寻和齐远兄弟二人惹得笑声阵阵。
齐凛略带欣慰地看了眼自己的二弟和三弟。这两人总算是有点用处了。
临近宴席结束的时候,齐凛被齐寒叫住,二人出去说了一会子话。
“大哥。”齐寒叫了齐凛一声之后,就用自己幽深的眸子盯着齐凛。
齐凛看了他一眼,“何事?”
“你不应该选在此时回来的。”齐寒没头没脑地抛下这句话,再朝齐凛行了一礼后就转身进屋了。
齐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心紧蹙。
回房歇息的时候,齐凛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的脑海里一直不停地闪过方才齐寒与他说的话。
齐凛确信齐寒不会害他,但是他话中的意思却是让齐凛百思不得其解。
“齐凛,齐凛。”沈槐见走在她身侧的齐凛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不由地出声喊到。
齐凛回过神来,垂首看向沈槐。
“可是发生了什么?”
沈槐清楚齐凛,他很少会这般入神地想一件事。
齐凛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刚才在席间齐寒与他说的话同沈槐说了。
沈槐听完后亦是皱了皱眉,“齐寒他……一直如此吗?”
刚才在席间,齐寒给她的感觉和齐凛给她的感觉截然不同。
若说齐凛是一潭平静无波的池水,那么齐寒就是一汪死水。
从头至尾,毫无生气。
齐凛摇了摇头,“你还记得我与你讲的那个故事吗?”
沈槐颔首。
齐凛话语里带上了几分痛楚,“四弟他的性子虽然从前就比较沉闷,但也没到现在这种地步。我本以为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的心结会慢慢解开的。”
齐凛顿了顿,“只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早先年齐寒虽然话少性子闷,但好歹还有几分人气。哪像现在这个样子,除了窝在自己的殿中研究自己的事情,就是在二老的强迫下出门行尸走肉般地晃悠一圈。
“事情调查的如何了?”昏暗的烛光下,一张与齐凛有八分像的脸庞若隐若现。
“回殿下,我们的人还在调查中。”
齐寒闻声抬了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下属,逐字逐句道:“不要叫我大哥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