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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早上。
客房。
爹不在,母女二人。
边喝粥,顾倩倩哀嚎:
“只能活100年,顶了150?”
“你还想活多久?”咬着煎饼的老妈,奇怪看自家闺女一眼。
顾倩倩大写的失望:
“这不科学!修仙的世界,都修炼了,有法术了,人居然还活不到两百岁?!网上仙侠文都不敢这么写!”
什么鬼设定?
不死心:“那御剑呢,能御剑飞行吗?”
经她一再解释下,老妈才算明白怎么个“御剑”法。
顾宝珊稀奇:
“为什么要那样飞?踩着把剑?多窄啊,会割伤鞋底和脚吧……太不安全,更费劲,赶路坐车、船不好吗?非整得跟杂耍似的。你脑瓜到底在想什么?”
御剑飞行都不协…
“啪啪啪啪”顾倩倩连连拍额头,感觉好挫,前途一片昏暗。
都修仙了,衣服还水洗,不靠法术,昨儿见家长给客栈洗衣钱。
都修仙了,仍吃白粥、煎饼、芹菜炒肉、冬菇蒸鸡……没有红烧狮鹫、清蒸毕方。
都修仙了,出门搭车坐船,无人御剑飞仙。
都修仙了,大家顶才寿命百来年,何来打个盹千年万年、桑海沧田?
都修仙了,爹妈貌似双职工,得干活养家。
都修仙了,老妈漂亮得像个大姐姐,收拾起自己来依旧半点不手软。
差劲!
“水逆啊水逆……”顾倩倩气闷,搅和碗里粥。
确实货真价实的修N代,想牛气冲?没门!
老妈突然伸手布拉倩倩头上发髻,嘟囔句:
“太丑,真怎么瞅都不习惯。”
“……”顾倩倩秒懂,亲娘这是在嫌弃她的男装新外型—_—。
颜控这东西,看来属于祖传,早刻在DNA里了。
正要点啥,老妈却冷不丁揽她入怀,抱紧:
“丑点好,丑就丑点吧,只要活着,比啥都强……”
语气中浓浓的哀伤冲得人一激灵。
发,发什么神经?顾倩倩:“……”手足无措。
鼻腔里全是老妈身上味道,久远到快忘却,被温柔搂着是什么感觉。
被这么一闹,成吨旧日纠结打心底炸上来,温暖、委屈、愤怒……想哭又想笑。
整个人瞬间僵住,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扭动身子挣脱、坐正,为掩饰失态,顾倩倩嚷嚷着抗议:
“喂,又不是我自己选,想变难看的!”
老妈的感慨也是来得快、散得快,像从没发生过,安抚女儿:
“明白,明白,都怪你爹。过了这阵子,待神魂缺陷消除,真身就可以从红棺出来,我们倩倩又漂漂亮亮的!就丑现在一会儿。”
目前属于临时举措。
康复后,黄泉镜折射出的这副男生马甲自行消失,依旧是本尊可爱女生。当然,随时间推移,肯定会长大。
只好慢慢等了。
虽然不过分担心,顾倩倩仍多少不平衡:
爹妈都变年轻漂亮帅了,偏她还不如从前,甚不如!
勺子都显大,硌手。
压下满心复杂,人儿划拉粥,顺嘴哀叹:
“歹势啊歹势~~”
“歹势!”念着同样口头禅,老爸裹身冷风进屋来,飞快反手关门。
“怎么了?”老妈含着筷子尖,察觉丈夫气氛有异。
顾倩倩看去。
老爸眉头皱,也不坐,抓起油饼直接咬:
“我们好像被悬赏了,标底花红还不少。”
递过张写满字的通告样纸。
老妈神色一紧。
悬赏?花红?
顾倩倩立刻抬起屁股,凑前了看。
密密麻麻都是字,呃……问题这写的都啥?!
乍眼望去,居然没个认识的!不敢不是汉字,但肯定不是她认识的建国前后繁、简体字……
有几分像篆字、铭文,就是那类刻在金石、青铜器上很古董的复杂字体。
她眼神在笔画间狠狠打转,偏生挖不出丁点有用信息。
如果这个世界通用字体长这样……
顾倩倩顿悟:,文盲了!
瞪眼。得,上辈子20年书算彻底白读,有够怄的!
不认识字,她不死心,干脆把头枕桌面,扭着脖子从背后看这通告。
纸张不算好,薄、泛黄。
不是手写的,像刻板、油庸是什么手工作坊产物,墨迹深深浅浅,从背面透出来。
老妈抓皱纸边,满脸难以置信:
“怎么会悬赏这么多?月蛮城根本不识货,拿黄泉镜当鸡肋废物,挂在城门迎客松似的口风吹日晒。破旧摆件,悬赏150万?!买新的才多少钱?”
多吗?150万。
等等!顾倩倩忽记起,灵魂状态飘着时,在完颜府听送药的城主管事:丢了“贵重物品”、“戒律堂正在缉盗”。
所谓盗,难道……就是自家?
事情很大条?怎么办?要跑吗?或者,全家其实已经算正在跑路?
她歪着头,不敢出声打搅,但也不太惶恐,莫名就是有种心安:塌下来,爹妈在呢。
老爸咀嚼的速度逐渐放慢,盯着眼前粥碗缓缓坐下。
这类表情,通常意味着正琢磨什么烧脑事情。巨熟悉的一幕,若二十多岁就如此做派,这习惯似乎整辈子没变,顾倩倩默默想。
片刻后,杜旭:
“你不觉得,落儿煞发作的时间太巧了吗?”
“你是……”顾宝珊凝神。
顾倩倩来回转头,看完爹又看妈,他俩打的什么哑谜?不懂。
老爸扳手指算:
“我们九月十五进的月蛮城,统共就近距离看了黄泉镜两回:一次是进城时候路过,一次特意去踩点。”。
“三次,还有最后取镜。”妈订正。
老爸认可:
“但第三次落儿煞已经爆发,全城乱哄哄,那么多大人、并,你扛着倩倩根本不显眼。”
扛着……原来那会她也在场!顾倩倩张大眼。
老妈:
“你是认为,月蛮城很可能还丢了别的贵重东西?被悬赏的并不是……”并不是红棺里的“黄泉镜”。
点头,老爸推测:
“若在找黄泉镜,大可直接写明,但悬赏上连丢的什么都不肯写,兴许真是了不得的物件。我猜除了咱俩,连他城主自己都不知道那镜子是做什么用的,竟然这么大个宝贝吊在门楼上当残件辟邪、引荐学徒用。”
又怎可能破费,为它花一百五十万。
老妈觉得不可思议:
“若花红不冲我们来……荒漠里那么点的绿洲破城,除了黄泉镜居然还有如此值钱的宝贝?质量差的世界,也就这个价了吧。”
世界不会丢,因为无法移位,如同土地面积没可能凭空消失、转移。
“对了,落儿煞到底怎么回事?成因、诱因什么的你们医书上真没写?”老爸。
老妈摇头:
“我也就是在师门前代某本笔记中,读到过解法而已。”
“太巧了也,百年不遇,我们才进城就闹这大怪病。会不会……丢聊贵重东西,跟落儿煞有关?”老爸怀疑。
又了阵子,终究只靠猜,眼看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确实顺走了东西,却并非别人心目中价的那个,这口锅如果背上,忒冤枉。
老妈不乐观:
“无论到底谁、偷的什么,都很可能牵连我们。我们的凭证、路引都假,若被盯上,来历太经不起推敲……万一被人栽赃,很难清。”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老爸连拍脑门。
事先准备过于充足,真被彻查,他们简直不要太可疑。
老妈咬牙:
“还,现在是绝对不可能把黄泉镜还回去的了。丫头全指它活命,什么也不能还。”
老爸抬头,目光中带狠戾:
“那就只有跑了!谁怕谁,大不了躲回老家,往坟山里一猫,我看他们敢找我太爷爷要人。”
老妈反应却更大:
“不去!去哪都行,就是不能回你家!你要敢回,我就带倩倩走!”
吔?这里头听着,怎么像是有故事啊……顾倩倩认真打量大人脸色。
她爹赶紧补锅,转移话题:
“嗐,我这不是就这么随口嘛。我们还有多少现钱?”
跑路要钱,越多越好,首当其冲的现实问题。
清空桌面剩早餐,老妈边问:“你身上剩多少?”
老爸掏怀,摸出把零钱,“叮凌凌”扔桌上:
“就这些。”
老妈则拿出两只巴掌大香囊样的布袋,一灰一红。
灰陶陶那只帆布面,封口系根麻绳抽拉。
桃红色的缎面绣蝴蝶牡丹,金色搭扣,还骚包地镶了枚花生大粉蓝色宝石。
好漂亮!顾倩倩伸手,想摸摸绣花。
解开麻绳,“哗啦啦——”老妈拎着底倒,灰帆布袋内倾泻出一堆混合钱币,于桌面突起个丘。
难道眼花?顾倩倩瞪大眼睛再三确认,没错,倒出来钱币的总体积,确实远比布袋容积大!
布袋目测明明勉强能塞只拳头,所出钱币却远超3、4捧的量。
空间装备?她兴奋,终于看到件玄幻标配物品了!
老爸在钱堆中飞快划拉出十数枚,推旁边:
“月蛮城周边的钱都不能再用,太可疑,过两找机会兑掉。从现在开始,我们压根就没去过,之前的身份也不能再用。”
要彻底隐瞒经历,必须从细节入手。
顾倩倩下巴杵着桌面,眨眼,真好,他俩默契十足。喜欢爸妈之间这样互动,有商有量,像电影里双剑合璧的雌雄大盗,超帅^^。
老妈将另一些硬币数到手心,飞快地垒成十枚一叠,码好:
“还是先别急换钱,风声紧,容易被注意。”
老爸帮忙:“也校”
顾倩倩看钱币。
有银有铜,间中还掺杂些个头、黑色的,是铁币?
随手捻起一枚,正面字不认识,反面图。
手工煅打痕迹明显,边角不匀、印章歪、厚薄随性,形状甚至都没太圆……跟机制人民币钢镚无法同日而语。
被摸得起包浆,溜光发亮,大磕瘪、划痕好几处。
贴近嗅,微微金属臭,是铜币。
老妈“啪”拍,打断其想要再拿一枚的动作:
“别动,钱脏。”
下意识缩手,但顾倩倩随即反应过来:又拿她当孩!明明都清楚自己挺大聊。
很快,帆布荷包内存货清点完毕。
码好的钱币占桌面三分二,老爸报数:
“能用的九千三多点。”
顾倩倩不清楚这个九千三,跟先前一百五十万悬赏,是不是同币种、计量单位。
老妈解开那只蝴蝶牡丹、镶石的桃红色荷包,再次兜底倒:
“最近可以先不换钱。还有师傅留下的七封金叶子、金沙。”
随她动作,“呯嘭……”低沉闷响,几沓金灿灿方砖重重落在桌面,并三支漆黑瓶子滴溜溜滚。
金子!顾倩倩“噌”地跪直身子。
这个成色,千足真金呐!照得人心里暖暖的。
“金砖”并非夯实的,从侧面看,其实是整垛镌有树叶纹路薄金片,以宣纸衬隔开、细绳扎紧。
足金打的叶子钱,好武侠江湖感!可以拿它找账吗?
顾倩倩扭头:
“爸,我们是不是挺有钱?”
七块砖,大概值多少?
叶子表面有铸戳,却没标面值,更找不到$¥¢之类币种符号。
老爸截住支差点滚落桌边的漆黑瓶,微酸:
“这些金不是我们的,都归你妈的师傅。丫头,你爹可没钱。”
老妈不屑:
“有本事你别花,得好像我师傅还在意这点东西似的。”
呃……气氛又不太对,顾倩倩转头。
老爸不该酸,老妈不该秒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