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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第十山脉东端第一座山,叫做首阳山。山上蕴藏丰富的金矿和玉石,山下没有花草树木。这也是座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光秃秃的,他们的马车就不停留。
继续再往西五十里,是虎尾山,这里最多的是花椒树、椐树,随处可见的是封石。
此山南面有丰富的黄金,山北面有丰富的铁矿。当时帝台和九德下棋,苍梧驾车,吴子越煮茶,而楠处则是一直怅然若失的发呆。
“现在还没到秋天,你就思春了?”见到楠处愣愣的发呆出神,帝台分神促狭道。楠处也不理他,只是想着昨日下雨时分,遇到的芍药仙子。
其实他当时本想多问几句的,可是那仙子走的飞快,不给他机会问。后面加上吴子越又追出来,所以他就没有继续问。而今闲下来思量,她定然也是知道些什么的。
“观棋不语,上神只顾着打趣别人,自己的棋子被吃了都不知道。”吴子越煮沸了茶汤,冷眼瞥见了帝台和九德的棋局。
执白子的九德,吃了执黑子的帝台一个棋子,不由得幸灾乐祸道。
“呀,该死的。”帝台这才回过神来,只是大局已定,任凭他用尽一身技艺也没办法挽回。
只得掷子认输,看着步步紧逼的九德吞没局势
看到帝台输了,山溪风假正经的扯过一本《茶经》以便掩饰住他窃笑的幸灾乐祸表情。
从虎尾山出来,继续往西南五十里,是繁缋山,这里的树木大多是楢树和杻树,而草大多是桃枝、钩端之类的小竹丛。
此时正逢夏秋交汇之时,所以天空诸星在漆黑的夜里特别明亮。就好像在黑漆漆的画布上随手撒下大把大把数不过来的水晶钻石璀璨。
“南边是猎户,你知道么?”是夜,他们又继续往西南走了二十里,到达了勇石山,此山也是不生长花草树木,光秃秃的荒芜,但是有丰富的白金,到处流水。
没有植物,水就都留不住了。可是马虽然吃了健跑的草,但是也会疲累的。
又正好入夜了,所以六个人决定在这里停了马车,安营扎寨过夜再走。
篝火已经燃尽,只剩下灰白的木灰。换乘的大大马车上,苍梧已经睡熟。
山溪风化了原形,挺着吃了太多晚餐而撑得圆滚的肚子好梦正酣,还时不时的“嗷了个呜汪汪”的梦呓怪叫几声。
而另一边,不知有何怪癖的帝台睡得永远是他那万年不变的大石台,那石台据说也是女娲娘娘补天剩下的五彩石,帝台缩小随身携带的宝贝,晚上还要变大睡在上面。
九德则是在马车梁上栓了三根绳子,舒心的像躺在床榻上一样躺在上面酣睡,那条狗尾巴毫不掩饰的扫来扫去。
扫的睡在他下面的苍梧鼻子痒痒涕泪连连,却不醒。
楠处和吴子越却毫无睡意,他们俩一起披着鹤氅,铺了块冰箪席,携了个水精枕并肩躺在马车顶上手牵着手仰望星辰。
“这样子看,天低星沉的好像要砸下来一般呢。”夜风沉寂,静谧旷野下唯有一辆马车好像无际大海里的一夜浮舟。
吴子越紧紧牵着楠处的手,闭着眼睛,嘴角却微微翘起,像是如坠美梦里。
良久,楠处却看到西方闪过一点微弱的红光,瞬间不见。他心里有些不安,那红光好像带着黑色的煞气一般。
“子越——”他的心里忐忑,索性转了个身,伸出另一只手也覆上了吴子越握着他的那只手,指尖慢慢点过他手掌中紊乱的掌纹。
“嗯?”吴子越似睡非睡的答应着,楠处笑,凑近他的耳边轻轻问道:“子越,你跟我一起走了这么多山水,欢喜么?”
吴子越继续拖着软糯的音调,带着幸福的表情说:“当然欢喜呀,你当初看我随你被天帝惩罚,坠落之时就该懂得。”
最近,他想起的事情越来越多:
有九十九曲水清澈的长夜,浮屠塔,万里城阙烽火明灭。
他们各自站在天帝驾下,看山河永梦,慕一昔高歌庆贺八荒六合,九州三界,终于结束万年乱战,一统——
有并蒂芍药花开的艳如彩霞时,他们和两个一模一样的芍药仙子高谈阔论,奏起箜篌赵瑟住。蜀锦弹唱鸳鸯弦,凤凰台上惊鸿面——
有他杀过重重天兵仙将神统帅,执意要跟楠处同进共退。
等不及白帝少昊的焦急奔走,等不及刑天痛心疾首的劝阻;也无视给自己下了相思蛊的蝶琉璃,那压抑的痴狂——
“当初,他们都说,何必如此呢?就算是为了兄弟情谊,也不用如此损贬彼此呀,说什么两男同雪月,可是他们怎知——”
楠处被吴子越的思绪感染,也坠入回忆里,不由自主的呢喃着:
“若无两相所爱,何来人间大爱!先要有心,才会生情,情之无私,方才成就大爱!”
吴子越一字一句的说。楠处听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好像听到那些昔日褪色的记忆重新变得鲜活:
好像那语言里的情爱温暖,在彼此心里一起下起灵犀相通的细雨,萌芽生根,直到开出心上最隐秘纯洁的花……
次日,他们俩在众人没有起身前悄悄回到了马车里。他们隔着几个人,偷偷摸摸的用心语彼此交流着,好像又多了一些只有两个人的小秘密呢。
这般想着,楠处和吴子越就悄悄用余光看着彼此,会心悄悄的笑。还好继续向西二十里的复州山,转移了大家的视线,没人注意到他们。
这复州山上檀树多,山南面有丰富的黄金。九德负责和楠处,吴子越一起淘金;帝台则负责带着山溪风和苍梧去找山神查看封印在山间的凶兽跂踵。
跂踵是封印在复州山中的一种禽鸟,它的形状像一般的猫头鹰,却长着一只爪子和猪一样的尾巴,它在哪个国家出现,哪个国家就会发生大瘟疫。
可是,封印却是空的。大惊失色的帝台带着山溪风和苍梧奔到山神住的殿宇,却发现山神被杀了,只留下了龙身子人脸的原形。
不过帝台仔细查看,山神并不是被杀,而是被人取走了仙魂神魄,只留下了被定格的肉身。
看来动手之人也知道杀了天神会惊动天界,故而只是施法取走了山神的仙魂神魄,放出了那只跂踵。
帝台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对于他来说,这是个半喜半忧的消息。但是他还没理清思绪,只得招呼同样脸色阴沉的苍梧和山溪风先回去和众人汇合。
他们刚回到马车停放的地方,就看到一脸焦急的九德等在马车边。看着他们回来,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说道:“你们可是回来了!”
帝台心下一尘,知道大事不好,慌忙问道:“怎么了?”九德的脸上也没有了笑眯眯的表情,而是板着脸,连连催促几人快上马车。
“复州山下的复州城,城里爆发了大的瘟疫了!”他刚才已经去看了一圈,形势很是严峻。城中关门闭户,健康的人把得了瘟疫的人驱赶到一处,活活放火烧死。
可是瘟疫的传播速度太快了,若是他们不出面杀了那只跂踵,任凭多少药石也救不回来的。“那快走吧。”听到九德这么说帝台连声道
他们赶到复州城时,看到八个城门处都渡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城外的人进不去,城里的人出不来。帝台看着九德,知道是他的杰作。
“是清明咒的固封法,总不能让他们出来害人吧,也不好在牵扯更多。”九德连忙补充,可是帝台还是皱眉。苍梧则忧心道:“那,若是有漏网之鱼怎么办?”
九德笃定摇头:“今天那只跂踵才出现的,而今天是复州城的王大婚的日子,全城子民不分老幼,全部聚集在城里喝喜酒呢。”
听他这么说,帝台总算是放心了一点。而山溪风则是忍不住的想到:那这个王可够倒霉的,大婚娶个王后,还碰上瘟疫。
正在此时,眼尖的山溪风突然指着城池大概是王宫上空的方向,对他们说:“看,是我们的云舟!”
另外几人闻声看去,果然是他们之前那外形优美如同鹄鸟展翅高飞的云舟。云舟之上的桅杆上,依旧挂着那串彩色贝壳风铃。而云舟之上,是风莘懿。
风莘懿的身边是盘旋飞翔着的那只跂踵。怎么是她?!众人皆是一脸震惊:他们以为风莘懿只是想抢夺云舟罢了,却不料她竟然是放出那只跂踵的黑手。
看到楠处吴子越和苍梧,山溪风四人,风莘懿远远的随意挥挥手打招呼。苍梧想起前痴,厌恶的别过头去不看她。帝台和九德则是一脸坦然的看着她,愤怒的皱眉。
“风莘懿!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是楠处先开了口,他愤怒的指着她,恨不得扑上去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而风莘懿却笑得一脸明媚,无所谓的坐在甲板上看着那只俯冲下去的跂踵。“你是?不论你是谁,还不快些把那只跂踵交出来!”帝台一边暗暗的摩挲着袖子里的彩石,一边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