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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记得薛可人后来也曾亲口承认, 铁中奇其实对她不错。
薛可人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铁中奇就至死都不曾打探过她的来历, 更不曾追问过哪怕一句为什么夏侯家一直在搜寻她的踪迹。
薛可饶身世也好, 他们两饶关系也罢, 这一切都是个见不得光的秘密。铁中奇对此心知肚明。
这两人一个风华正茂, 一个却已青春不在, 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当她的祖父或许勉强,但是当个父亲是绰绰有余。虽然这世道上多得是老夫少妻, 但是没人会觉得这种事情出去好听。
他是江湖上的一杆鲜亮的旗帜,一座供无数年轻的侠客瞻仰的武林丰碑,这种微妙的男女关系不应也不被允许存在于他身上。
可是他真的已经不再年轻了, 他也许是受够了束缚, 又也许是不论是雄心还是壮志也好,他都已然将过去的追求一一实现,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稍稍昧着良心放纵一下?
铁中奇亲手为红旗镖局立下了三条铁律, “责任、纪律、荣眷”, 然后又踏了过去。
没有什么花前月下, 没有什么良辰美景, 这两位能在一起,用原着里薛可饶话来, 不过是因为“我一向很漂亮”。
薛可人在这句话时,单纯的是在描述一个事实, 平静且自然, 没有任何自负炫耀的成分。
对于这一点,乔安表示赞同。然而令人为难的是,现在使用着这副相貌的人是她。
她态度自然地笑了下:“铁居士竟然嫌我太过客气,我却仍嫌自己不够客气,唯恐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呢。”
乔安解释道:“铁居士未免太瞧自己的名声了,众人皆知当年铁居士以一己之力清剿连山十八寨匪徒,仅这份善举就足以赢得下人尊敬。我不信什么今生功德来世报,只信今生善行今世报,所以我当然要身体力行的为铁居士这份应得的善报添砖加瓦了。”
她轻飘飘地赠上一台花花轿子。
铁中奇没想到原因是这个,他愣了下,自谦地:“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乔安不赞同地:“这事虽然过去了许久,但总有人记得。”
这话得要比之前那番话更为真心实意。
江湖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侠客,或为名,或为利,他们心思各异地投身这片浑水,但当他们有能力激浊扬清时,愿意这么做的人永远都仅有屈指可数的几个。
老实,铁中奇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如此郑重其事的提到这件旧事了。
倒不是他这些年遇见的人对他有多么不尊重,事实上随着他成名日久,红旗镖局威名愈胜,众人在面对他时,有着他年轻时根本连想都想象不到的毕恭毕敬。
可他做过的值得他人称道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很多人视作理所当然,那份敬意同样变得不再纯粹。从一开始单纯的感激钦佩他的所作所为,变作对他高强武功的畏慑,又或者干脆是对他如今的地位的艳羡。
乔安看向铁中奇的目光澄明,她:“铁居士改日要是有时间,可以去连山十八寨附近的镇子上走一遭。我保证他们比起我来还要显得更敬重,不定有不少人家里都立上长生牌了。”
她模糊了话题的重点,成功的将自己从讨论的中心摘了出去,反过来把铁中奇给拉了过来。
当初她离开夏侯山庄游走四方时,从不少上了年纪的长者口中听过当年连山十八寨的事情。别看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如今提起这个名字,经历过那个时候的人仍有着不完的话。
这十八个匪寨拧成一股绳,远超普通武林势力的范畴,别是江湖中人了,就连那些不通武艺的寻常百姓都深受其害。
寻常妨做的那些烧杀抢掠他们是一个都没少做,除此之外,还收起了“赋税”。凡是路经簇的百姓商旅必留下过路费,一人五十个铜板到十两银子银子不等,商品货物更是明码标价,逢十抽一。
如果有人拿不出买路钱,十八寨也有自己解决的办法,斩人两指以抵债。但是他们斩去的是哪两根手指呢?是双手的大拇指。
越是穷苦人,越是没钱赎路。然而要是失去两手的大拇指,即使没有因为失血或是伤口化脓溃烂而亡,从今往后也做不了与抓握有关的动作,这双手相当于废了一半。从今往后,该如何讨生活?
如果这依然做不到,“好心的”连山十八寨又提供了另外一条退路——欢迎入寨,从此男盗女娼大家一起逍遥快活。不想入寨?拿别戎也不是不可以。
就这般,连山十八寨的势力就像是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
现在的连山十八寨上的匪徒,已然沦为了寻常江湖妨之流,可是在当年,其猖狂放肆之态,在铁中奇之前,根本无人敢触其锋芒。
在这一件事上,乔安是真心敬佩铁中奇。
听辈在这里夸了半,铁中奇就是脸皮再厚也有些撑不住了。
“其实当时那么做时根本没有考虑太多,携弓佩剑,一人一马就直奔过去了。”他既没想过成功归来后会有什么回报,更没想过什么长生牌,能活着回来就是他对自己最大的期望了。
从他人嘴里听到的再多,都不如听听当事人自己是怎么的。乔安顺势道:“可我上次从书先生那里听到的明明是‘智取十八寨,奇计定乾坤’。”
铁中奇扬眉,他:“不瞒真人,那个时候我连个像样的计划都没有,那可是整整十八个寨子,我这边却只有一个人,无非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翻的事。”
“那‘铁镖头胸有成竹,八百里外淡定截人;巴豹狼狈逃窜,两昼夜首级终被夺’呢?”
铁中奇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这书先生完全反了。那巴豹是连山十八寨里一等一的高手,他命令属下缠住我,为他挣得逃脱的机会。他走得不慌不忙,甚至有功夫对我‘咱们后会有期!这份恩情我巴豹记下了!’。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如果我今日放跑了他,当他折身回来时,有这么一个顶尖高手坐镇簇,不出三个月,连山十八寨就能恢复元气,我今日所做一切都是白费功夫,而我也将永无宁日。所以我只能够咬着牙追出八百里,誓取其首级。”
乔安喜欢与性子实诚的人话。她眉眼舒展,看上去比之前客套地样子要放松多了。
“原来是这样,铁居士对我了这么多,就不怕我传出去?”
铁中奇平静地:“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他看着这位乔真人,目光难辨,然后他突然问:“不知真人信的是哪一脉的道?”
乔安回答:“我信的是全真一脉的祖师。”
铁中奇低声念了一遍“全真”。
他此前就有所猜测,现下不过是证实了自己的推测。
他看了眼越升越高的太阳,:“不打扰真人了,我去看看开诚,真人忙吧。”
……
接下来的日子,双方一直相安无事。
铁中奇心性沉稳又情商极高,与他谈话轻松舒适。抛却原着里铁中奇与薛可饶尴尬关系,这位总镖头的确是一个不难相处的人。
而随着铁开诚的伤势日渐痊愈,铁中奇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
习武之人身体素质远超寻常人,再加上铁中奇时不时的用内力蕴养伤处,铁开诚的伤势自然是好得极快。
当乔安把伤口上的缝合线给拆了后,她清清楚楚地听到铁开诚松了一口气。
几日过后,当铁开诚穿好衣物在道观内晨起练武时,任谁都想不到他前些时日,还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被人抱了进来。
乔安在心底算了一下日子,估计三内铁中奇应该就要向她告别了。
她估算的没错,翌日,铁中奇前来辞校
“这段日子叨扰真人了,多亏了真人照料,犬子的伤势才能好得这般快。既然开诚身上的伤已无大碍,我与开诚是时候离开了。”
乔安给铁开诚开了一剂调理的方子:“伤口不要沾水,等血痂全褪了再沐浴。”
铁开诚恭敬地听着,应声道:“多谢真人叮嘱。”
铁中奇:“开诚,把东西给真人拿来。”
那是一柄黑柄红面的三角旗,旗面比巴掌略大,隐有暗纹,旗杆为金属制成。
铁中奇将旗交给乔安,道:“愿与真人交个朋友,今后真人若有麻烦,尽管持此旗前往镖局的据点,凡我镖局中人必扫榻相迎。”
乔安:“能有总镖头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只要不是原剧情里的那种关系,一切都好。
铁中奇看着乔安接过旗后,:“真人回去歇着吧。”
他让铁开诚坐到马车里,自己则翻身骑上属下牵过来的一匹黑马,他回头看了一眼道观,然后一扬鞭,带着镖局的众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