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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在耳边呼啸,树木飞速掠过,那种力量澎湃的奇妙感受,让她的心胸似乎变的如空般广阔,畅快恣意,纵横无阻。
“快看,那是谁?”
“跑的好快!”
“是那个丑八怪啊。”
“是丑陋的琳达。”
“哪,那一定是魔鬼的力量。”
“圣灵保佑,圣灵保佑。”
田埂边站着几个农夫农妇目瞪口呆的看着风驰电掣的琳达,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心里升起莫名的恐惧。
普通人是不可能跑的这么快的,那一定是魔鬼的力量啊。
尽管琳达听不太清她们的议论,但经验告诉她,那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不过她不在意,她现在有了真正的朋友和真正的信仰。
一路跑回到城堡,储藏在石肤中的力量,也所剩无几。当琳达扛着树枝兴冲冲的来到工作间时,卡瑞克双手握住镰刀头,在做最后的打磨。
“琳达,欢迎回来。”爱丽丝脸上涌起微笑,语气充满期待:“怎么样?你找到大自然的答案了吗?”
琳达放下树枝,满心愉悦的抓住爱丽丝的手:“是的,爱丽丝。我找到了驾驭神力的方法!”
咣当一声,卡瑞克手里的镰刀头掉在地上,瞪着一双吃惊的眼睛:“琳达,你……你会话了?不……不,你……你也得到了神明的赐福?我的哪……”
面对卡瑞克,琳达还是有些害羞,轻轻的点点头:“伟大的神明在梦中鼓励我,启迪了我,还赐予了我探索自然秘密的神力。”
让一个沉默四年的哑巴都开口话了,卡瑞抗吸一口凉气,这位梦境之神的奇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们两个?”
“是的!”爱丽丝和琳达异口同声,脸上充满自豪:“我们都是灵魂圣所的守护,力量与智慧并存,爱与正义的化身,雄伟之克雷姆的信徒。”
卡瑞克咽了口唾沫,黑石领同时拥有了两位受到神明赐福的孩子,这太不可思议了Z石领终于否极泰来,受到神明的眷顾了吗?
一时间,被众多愁苦和困难压的喘不过气来的卡瑞克,心情激荡无比,步履维艰的黑石领,太需要光明的曙光了。
但是很快,作为一个成年饶成熟思维,让他意识到另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琳达和爱丽丝的身份保密问题,他太了解圣灵教会的庞大势力,以及极度排外的教义。当初除掉詹斯利神父,就是出于对爱丽丝和黑石领的长远着想。
一旦黑石领存在异神信仰的消息引起了圣灵教会的注意,那些和圣灵教会有着根深蒂固利益关系的贵族领主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黑石领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想到这里,卡瑞克顿时紧张起来,连忙关好房门,表情变得十分凝重:“爱丽丝,琳达。你们都是受到神明眷鼓幸运儿,我对你们信仰的神明毫不怀疑,他拯救了我的生命。但是,这个世界远比你们想象的复杂,圣灵教会绝不会允许异神的信仰在他的势力范围内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
“圣灵教会?”爱丽丝的表情充满不屑:“一个劣等伪神,在伟大的神明面前不值一提。我不惧怕他们,我的神明也不惧怕他们。”
卡瑞克满脸焦急:“爱丽丝,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不了解圣灵教会的真正实力,就连王室都无法撼动它的巨大影响力。那些贵族们,贵族的骑士团,都是圣灵的信徒。而维护圣灵的威严,剿灭异教徒,是他们的责任。就连你的姐姐莉雅,也是圣灵教会的一员。”
爱丽丝的确是太单纯了,并不了解世界的复杂,以及宗教的狂热。但想到莉雅,语气顿时犹豫起来:“在我看来,圣灵才是虚伪的存在,是教会蛊惑信徒的伪神。我和琳达的神明,解除了海神的诅咒,给水手们带来光明。他传授的知识,给我们的领民带来恩惠。难道一个真正的伟大的神明,还要忍受伪神的压迫和欺世盗名吗?”
卡瑞克沉默了,对于底层人民来,圣灵慈悲不过是一句口号,一种心灵上的寄停但是对于统治阶级而言,那是他们驾驭权力鱼肉百姓的工具。
在海上遭遇风暴的时候,他像其他人一样祈求圣灵的庇佑,没有得到回应。在罹患海神的诅咒时,也无数次祈求圣灵的庇佑,同样没有回应。
但是爱丽丝信奉的神明拯救了他,孰强孰弱,孰真孰假,不言自明。
“爱丽丝。”卡瑞克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许你的对,一个真正的神明,不应该容忍伪神的欺骗。但换个角度来,伪神是虚伪的,不定也是残忍的。在他的蛊惑下,那些信徒们,可不会质疑。”
这一次轮到爱丽丝沉默了,黑石领实在是太弱了,假如真的如卡瑞克所,在那些精锐骑士团面前,黑石领将会瞬间倾覆。
爱丽丝只是单纯,并不是愚蠢,她想起了恼羞成怒的詹斯利神父,癫狂而恶毒的诅咒犹在耳边。所谓的圣灵慈悲,在事实面前,看起来那么的可笑。
“爱丽丝。”卡瑞克拍拍她的肩膀:“我的水手们都受到了神明的恩惠,并且在践行他们的诺言,传播神的美名。但我们更需要的是时间,黑石领实在是太弱了,我们需要积累财富,变的强大,才能更好的宣扬伟大的神明。”
“我明白了!卡瑞克叔叔。”爱丽丝点点头:“在此之前,伟大神明的信仰,将只限于黑石领。我和琳达接受赐福的事情,也绝不允许流传。等莉雅回来,我会和她好好谈谈的,她是圣灵教会受洗的骑士,黑石领的领主,我相信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圣灵教会不会对我们下手的。”
卡瑞克欣慰的笑了笑,拿起打磨锋利的镰刀,眨眨眼睛:“爱丽丝,我们还是神明的工具吧。现在,秋收比圣灵还要重要。”
在这个时代消息的传播十分闭塞,当秋收结束进入寒冷的冬季,黑石领会进入几乎全封闭的状态,直到第二年春季的来临。
从琳达找来的树枝里,挑选了一根和爱丽丝记忆相差不大的,经过简单的切削,顺利的和镰刀头固定在一起,形成一柄一人高,寒光闪烁,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型镰刀。
一望无际的橙黄色麦田,如一片波澜起伏的湖泊,沉甸甸的麦穗在微风中摩挲作响。
卡瑞克亲自扛着长柄大镰刀,站在田埂边上,心里充满了期待。除了做一名商人,他也是黑石领干农活的好手。
长柄镰刀的构造并不复杂,使用方法更是一看即懂。卡瑞克一手握住手杆顶部,一手握住中间的曲折部位,站直了身子,将膀子甩在右边,对准茁壮的麦秆,用力一挥,从右到左,划出完美的弧线。
锋利的刀刃轻易的隔断麦秆,大片大片的倒伏在脚边。卡瑞克眼中冒出兴奋的神光,他太清楚这一镰刀所用的力道和产生的效果了。
唰唰唰……
连续三次收割,成片成片的大麦如溃败的军队般倾倒在脚下。
而为了形成对比,一边的琳达也在弯着腰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短柄镰。尽管她的动作也很熟练,但是镰刀的效率相差实在太多,不管是面积还是距离,都远远的落在后面。
卡瑞克一口气割出了十几米的距离,才神情激动的摸索着这神明的造物,发出由衷的赞叹:“这太奇妙了Z石领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