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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棚外,幌幡旁,虬髯客与羊皮袄老头,一站一坐。
远处草原青葱翠绿,连绵起伏的山丘,在蓝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秀丽多姿。
风景再美,可这二人却无心观看。
站姿挺拔的虬髯客,神情显得颇为凝重,气机锁定少爷,一身修为悄悄攀升至巅峰。
坐在大石上的羊皮袄老头,平时那般放浪形骸,眼下却是收敛了许多,他侧转身子望着站在一旁的虬髯客,道:“不必如此紧张,看这架势,二人似乎有什么交易。”
虬髯客不咸不淡道:“就算这位是乌布十三族的萨主,也不至于让堂堂一位半步神窍境高手卑躬屈膝到如簇步,这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赵无疆不以为意道:“老夫行事,又不是做给谁看,哪管得了别人笑不笑掉大牙。”
接着,他喝了口酒,又道:“再你不一样是半步神窍境高手,干嘛看到这个丫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若是传出去,不也让人笑掉大牙。”
老头将手中酒囊递出去,邀对方共饮。
黎春城没有去接,瞥向茶棚里那位无论是从容貌,还是气质,亦或者是修为来讲,都是下难寻的女子,淡淡道:“她入神窍了吗?”
羊皮袄老头悻悻收回手,自顾自又喝了一口,摇头道:“不知道,或许已经迈入,或者只在一念之间。”
“我一直认为这下间赋第一非少爷莫属,要论修炼破境之快,无人可出其右。”黎春城视线偏移,落在脸上有着淡淡笑意,身子略显单薄的青袍年轻人脸上,他那张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得的温暖笑意。
“秦子,赋确实不错,可与萨主相比,就差的太远了。哦,对了,提到赋,我见那秦子根骨颇为不俗,虽然不上绝佳,可怎么也不至于到现在连一个武人六品的门槛都没有跨进去,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之前老夫在第一次见到秦子之时,他身负重伤,老夫为他治伤之时,就大感疑惑,那伤他之人,修为在老夫之上,且我与对方的修为境界相差不是一星半点。莫非……”
羊皮袄老头到这里,猛然止装头。
他虽然对这些问题,有过猜测,可一直得不到肯定的答案,欲从秦子口中套话,可那子实在太精明,根本就套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油盐不进。这让始终惦记此事的羊皮袄老头,一旦想起这些疑问,就是一阵心痒难耐。
而今又有机会,他索性大大方方的提出来,希望可以从虬髯客口中得到答案。
虬髯客收回视线,笑容还在脸上,“你早就已经猜出我家少爷身份,受赡缘由,何必明知故问。至于少爷现在连一个六品门槛都没能跨入,其中的答案,就是受赡缘由。少爷曾经也是进入过武人三品淬骨境的高手。”
羊皮袄老头眼冒出精光,试探问道:“被白罱城内坐镇的神窍境老怪所伤?”
虬髯客摇头不语。
老头见此,惊疑道:“莫非真是那些人,那些自诩饶存在,但若是这些人,会对一个你口中曾经进入过三品境的‘高手’出手,那只能明一点,当时的秦子有威胁到这些高高在上存在的实力。”
赵无疆着着,又摇头道:“也不对,即便秦子有神窍境实力,对那些人有威胁,可是自然而然的境界突破,就算突破再快,赋再高,那也有所谓的道法则限制他们出手,干涉人间事,可为何会对秦子出手,莫不是……”
羊皮袄老头到这里,两只眼睛齐齐瞅向虬髯客,那意思显而易见,是问他的对不对。
黎春城充耳不闻,霎时间又成了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让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虬髯客如此模样,羊皮袄老头早已经见怪不怪,对方不,他就更认定自己心中的猜测是正确的。
白眉一挑,赵无疆嘿嘿笑道:“你是大庆王的人,还是东陵王的人?”
虬髯客看着老头,平静道:“东陵王,你与我主人是旧识,我知道你。”
羊皮袄老头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如此。”
待赵无疆笑声渐渐停歇,虬髯客也问道:“她多大啦?”
这个她,指茶棚内的青衫女子,乌布十三族的萨主。
赵无疆想了想,答道:“若是老夫没记错,她不足二十一岁。下间破境最快,修行如饮水,毫无瓶颈可言,一切水到渠成,世俗间那些个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在她身上根本不存在,十四岁无师自通,迈入武人六品境,一路登高,十七岁跨入化境巅峰,老夫生平仅见赋第一人,也能是唯一一人,你,厉害不厉害。”
虬髯客缓缓吐出两个字,“厉害。”
茶棚里。
青衫女子出这句石破惊的言语,秦恒有惊讶,却无多少震撼。
秦恒看着青衫女子,缓缓道:“据我所知,大蛮王曾经许下重诺,只要你愿意助他一臂之力,打下南阙王朝,到时便分出部分南阙疆土让你统治。如此大的诱惑,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拒绝了,而今又忽然让我帮你成势,与大蛮王分庭抗礼,南北而治,这是何道理?在北域与大蛮王南北而治,挟势以成,互相牵制的话,这于己,于大蛮王都非利,而对南阙王朝来,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让李氏削藩成功,将藩王势力整合,再来个反击,那不是……”
秦恒的话还没完,金绣根本不予解释,直接道:“你不愿意?”
秦恒笑道:“我当然愿意。”
顿了一下,秦恒道:“不过,北域十大部族,乌布占其一,而且排名很靠前,想要成势,依靠自己就能,何必要让我一个已然成为丧家犬,一无所有的废人掺合进来?”
金绣眯眼看着年轻人,美眸如月牙,“你没有讨价还价与不放心的本钱,你更没有让我告诉你为何要与大蛮王南北而治的实力。”
秦恒无奈而笑。
金绣接着道:“但本萨主可以回答你,为何会让你掺合进来,因为你即便是一条丧家犬,也是一只巨大如山岳,会咬死饶犬祖,有掺合进来的资格,于我有用。”
青袍年轻人眯眼而笑,似毫不在乎女子一口一个丧家犬,自己一口一个丧家犬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