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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山峰半腰上,简陋的搭着一个凉亭,石板路从旁边穿过,连接山上山下。
阴风阵阵,树影婆娑,这人迹罕至之处,石板面凉亭里四处堆积着枯叶,无人清扫,耳边落叶声簌簌作响,半露不露的阳光照下来,衬得此处越发荒凉。
树影重重间,山下隐隐约约有一个白色身影穿梭其间,不急不缓的走近。
走动间带动腰间的饰品轻晃,发出微不可查的声响,无规律性的起伏声由山风带入耳际,不容忽视。
简陋的凉亭得了她的眷顾,老旧而普通的围栏,因为她的闯入显得高雅了几分,她抬手轻挥,凉亭内的枯叶如风卷残云一般尽扫去了亭外。
足下之地终于干净了,她还是不满意的轻拢眉间,犹豫片刻终是不愿坐下。
“顾师兄,我知道你在此处,可否现身见上一面。”声如黄莺出谷娓娓动听。
此人乃是千里迢迢从乾坤门赶来的韩家三小姐韩珞兰。
林中鸟雀鸣叫,无人应答她。
韩珞兰不会认为是自己的消息有误,抬手轻扶了在行走时轻微歪斜的簪子,面上没有分毫被忽视的愠色。
“顾师兄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此番独自前来,只为与你谈个交易,成与不成我都不会对外透露你的行踪。”
话落片刻,依旧无人出现在凉亭中,不过有一个声音响起了。
“说。”亭外的树林中,某棵树梢上随意靠着一个男子,他目光虚投远处,神色漠然无绪。
虽然还是没有见到顾予期,但是他肯出声,见面与否已然不重要。
韩珞兰唇角微扬,露出浅笑,几分温婉,不见任何攻击性。“顾师兄可还在为现在的处境所扰?我韩家愿帮师兄改名换姓,寻个清静的地方居住。”
顾予期眼眸微动,改名换姓?以他现在入魔之身,欺师灭祖恶名昭彰的名声,世人唯恐避之不及,韩家却想悄悄将他纳入麾下。
是断定他孤立无援没了选择,只能接受他们抛来的橄榄枝?
“你倒是不怕死。”他摸着剑鞘上的纹路,眸色微冷。
不过区区金丹中期,就敢独自一人来和他这等入魔的狂徒谈交易。该说她太自信自己能全身而退,还是她早就调查清楚自己神智清醒,能控完全制体内的戾气。
不过,还真的胆大。
听着含了一丝杀气的威胁,韩珞兰眼眸轻闪,语调轻松毫无惧色,“个人生死如何能与我和顾师兄的合作相提并论,更何况,我相信师兄不是那等滥杀无辜之人。”
巧言令色。
顾予期眼底闪过轻讽,随后翻身落下,出现在韩珞兰面前。
他五官依旧如印象中的深刻、精致,面色冷峭却略显苍白,眼底微弱的青黑,嘴角隐隐下垂,有一种阴郁之气扑面而来。
顾予期终于肯现身,韩珞兰面上的笑意微深,入魔又如何,风险越大往往收益越大,不敢赌,何来她今日的地位。
顾予期赤瞳扫来,眼中充满戾气,一个闪身,单手扣住她的颀长的脖子,只稍微微用力,便能结束她的生命。
“咳咳!”事发突然,韩珞兰毫无准备,又毫无反抗之力,轻易就被人控制命门。
她眼中不可避免的泄露了一分惊惧之色,但很快恢复冷静。
“你若要杀我早就杀了,何须等到现在。”韩珞兰缓了口气,继续道,“而且相信顾师兄是个聪明人,不会在自己四面楚歌的时候,还要因为一条无关紧要的人命,让自己雪上加霜。”
杀千百个路人和杀了韩家三小姐可有着云泥之别,后者无疑会遭到韩家上下剿灭性的围追堵截,不死不休。
她既然敢只身前来,又怎么可能真的没有任何后手,现在顾予期看似要杀她,实则没有任何杀意。
他不过是试探,试探自己的可信度,不排除他真的发疯想杀了她,在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下,何不赌一场。
她拿出足够的诚意,顾予期又别无选择,只要是个识趣的人,此刻都会选择韩家来寻求庇护。
只要成功,收了顾予期为她所用,她韩家,她韩珞兰将又多一把锋利的刀,一把无人可匹敌的利刃!
用韩家的追杀来威胁他?顾予期没有错过她一闪而逝的惧色,恢复镇定时也极快。
一个有胆色,也聪明的女子,同时也昭示着她的野心不小。
顾予期松了手,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帕子,一丝不苟的擦拭手指。
韩珞兰目睹他的动作,眼中浮现怒色,但半含的眼皮和细密的睫毛,很好的遮挡了她眼中的情绪。
“脂粉味太重。”顾予期随手丢了帕子,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跟那些拜倒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一样,几句话就会为她驱使,为她着迷。
可惜打扮的再精致,话说的再动听,也掩饰不了内心的虚伪。
她韩家尊贵的三小姐,高傲不可侵犯的尊严,就这样被他轻飘飘的几个字羞辱。
韩珞兰收紧手指,神色不变的道:“顾师兄不喜欢这个味道,下次见面,师妹可以换一种香。”
要有下次见面,除非是合作。
顾予期转身走,语调平静的没有起伏。“你该庆幸我现在不想杀人。”
与韩家合作,连与虎谋皮都不算,如何改头换面?无非就是沦为他们暗处的刀,见不到人的走狗。
他顾予期还没沦落要在韩家面前摇尾乞怜的地步。
无功而返,韩珞兰怎能甘心,在他身后语速微快的说:“顾师兄大可好好考虑清楚,我韩家决不会亏待你的,近日易家家主寿宴,我会一直在渭城恭候你的大驾。”
话音还未落下,顾予期就消失在了韩珞兰眼中,身形一晃来到了某处山脚下。
此时他眼眸恢复常色,垂着的手虚握着,时不时的收一下,却又因什么也没握住的松开。
他很可怕吧,连久负盛名骄傲又自信的韩珞兰在他面前都会显露惧色,也无怪乎她还害怕,对不对?
既然是他错了,改改便是。
易家家主与师尊曾有一面之缘,也算旧识,他的寿辰自己理应代家师前去祝贺。
如今情况不同,他要想去,该好好想个法子才行。
几日光阴飞逝,转眼来到易家家主寿辰当日。
宾客鱼贯而入,门庭若市,其热闹程度非比寻常,第一次参与这种热闹的童言,可谓是大开了眼界。
易府里头招待受邀的宾客,渭城易家门下酒楼则皆设下流水席,从巳时开始到晚上申时才结束,财大气粗的宴请全城人。
重头戏在晚宴上,听说白天城中有各种庆祝表演,童言不愿错过,便拉着何湛肖楼二人直奔城中。
易薇和寂行是主家,今日再闲也不可能有空出来像他们这些闲逛,所以童言告知了一声,免得他们找自己,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